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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風意外道:“哦?那天在片場,朱老師念的方明臺詞,不是和劇本不一樣嗎?我們所有人都聽到的呀。”陶清風咬重了“所有人”三個字,如愿地看到了導演閃過一絲陰沉。陶清風察言觀色,慢慢道:“……我這才去猜,有個舊劇本,不是這樣嗎?”倪廷笑得很難看,道:“不是的。那天啊,是華國自己改的詞罷了。你知道的,華國演了很多年戲,我這當導演的,從業時間還沒他長呢。老演員的習慣,還是要給予充分尊重。”陶清風觀察著對方臉色,順勢道:“沒有么?那么是我弄錯了。多謝倪導指正。”倪廷不咸不淡地對他點點頭,似乎就此揭過,眼神中的審視意味卻沒有消除。陶清風回去后,還在思考著,如果這回不是他,而是別的不明真相的小鮮rou,先是被夏星痕那樣一掐一嚇,可能當場就大叫出來,倪廷就會順勢帶著一堆人進來,“譴責”夏星痕的粗暴。夏星痕估計又會在劇組落下一個“打人”的名聲,以后被這里的工作人員爆料出去。陶清風不會坦白剛才的事,不想讓自己順著某些人布好的劇本演下去,成為落井下石的又一塊石頭。剛才倪廷的言下之意,也是明示著陶清風訴說一些“委屈”。可是這些算盤都落空了。不僅如此,陶清風還用劇本的事情試探了他一下。想必這樣一來,對方會暫時熄了幾分讓他當槍的心思。以后卻不好說,陶清風想起那天在化妝室隔壁聽到,夏星痕提到自己,語氣不善,上下文是“塞進來個……陶清風……不會如愿……”這就是說,陶清風的到來,在一些人的算計之中嗎?他必須改變置身事外的心思。他不想招惹,可既然有人要拖他下水。他必須未雨綢繆,才能有所防備,保護好自己。同時陶清風心中也有微微的苦澀:導演和主演看上去,心思都分散在一些明爭暗斗上面。對這個劇最終呈現,會有不利影響吧。為什么不能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地做好這件事呢。陶清風有些惋惜、難過。這個資源對于陶清風來說,委實是個好得過分的大餅,他思慮再三,給麗莎打了個電話:“麗莎姐,這部劇,是誰來跟您談的……啊,我沒事,一切都很好的。我只是覺得一直在被關照。也好去感謝一下人家?”陶清風當然不會給麗莎說內情,因為他不確定,在這層迷霧般的旋渦中,麗莎有沒有扮演什么角色。他只是裝作漫不經心地試探,看能不能牽出一些蛛絲馬跡。麗莎卻說了個令陶清風意想不到的牽線人選。第92章編劇協會麗莎說:“制作方來談合同時說,的確有人朝編劇田中天提到過你。你覺得會是誰?”陶清風思考了一下他認得的編劇圈里的人,不確定問道:“孟小丹?”他認得的正經編劇,也只有孟小丹和的那個大學生小姑娘了。小姑娘是個新人,不太可能在田中天老牌編劇那里說上話。麗莎搖頭說:“不是。是顧問團委員會的一位老先生。說在水天影視城和你見過面。”陶清風恍然大悟地想起來,難道就是那個在匯報會,問他問題的那幾位老先生?其中一個還說:“小陶還不是黨員,不能稱‘同志’”之類的話。可是陶清風以為既然嚴澹在那個圈子里,不都是些歷史學術的老教授?怎么會和編劇圈扯上關系呢?他們又為何要推薦陶清風呢?麗莎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知道那些顧問團的老先生們是怎么想的。掛了電話之后,陶清風覺得這些看不清楚來去的云山霧罩關系,他暫時從這里找不到什么線索,只得先記下來。但是除了未雨綢繆,小心提防,繼續找其他方向去搜查線索,以便更好的保護自己之外,陶清風他自己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劇本里,于頌學的是工程,走的是實業救國。臺詞里的冰山一角,背后有許多陶清風要自己準備的東西。就像在里,他把虞山海和駱瑯寧的整個人生里各種細節都理順了一遍,做夢都能夢到虞山海那根竹竿在心里敲敲打打的聲音。可是“工程”,陶清風根本就不懂,不知道該如何展開合理的推演。陶清風思考著他認識的人里,也沒有誰是在“工程”方面卓有大建。他嘗試過去找了幾本工程書,只看了一頁都關上了:建筑、結構、土木、電氣……陶清風又找了幾本理科書籍,只看了一頁又都關上了:高等數學、理論物理……世上怎會有這種書?簡直跟那些夷文書籍一樣,讓陶清風無比頭疼。陶清風想到了從前的合作演員。當初白依依演東君表妹時,要彈琵琶。白依依根本不會彈琵琶,照著視頻比姿勢,指甲都斷了好幾次。不過那教會了陶清風一個道理:人總會有自己知識盲點的,不可能非得“成為一個人”才能“演一個人”。夏星痕那樣的人,屬于天賦異稟,但并沒有普遍適用性。但基本的了解還是該有。于是陶清風咬著牙,開始從……中小學的理科教科書看起來。每天下戲回到房間做應用題……蘇尋有一次進陶清風房間來匯報工作,看到他計算的草稿摞了一筐,桌上放著初中數學物理,不由得心中驚訝想:小陶哥就算要補學歷,也用不著這么拼吧?蘇尋按照陶清風的指示去搜集資料。陶清風已經明白在現代信息的獲取途徑上,自己既然有短板,最好發揮身邊專業人士的主觀能動性(感謝的方法論)。蘇尋業內消息多,他以前也跟過不同藝人,看能利用平臺打聽出什么事。“小陶哥你的懷疑是對的,”那天陶清風把夏星痕的反應告訴了蘇尋,讓他朝這個方向去查證,“五年前有一篇專業性很強的報道,對夏星痕的深度個人專訪,刊登在上,但這不是純娛樂刊物,網上也一直沒有全文。所以在當時雖然波瀾很大,幾年過去了卻漸漸不為人知。而且那也是夏星痕最后一次公開接受個人專訪。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解釋過了。”陶清風著蘇尋掃描下來的影印件:“夏星痕承認自己是個體驗派演員。并且比起理論家們主張的‘出入皆宜——即是能夠收放自如的轉換角色的標準。夏星痕坦言他并不能做到那種殿堂級的水平。‘經常進去了出不來’這給他帶來了許多困擾。他雖然不愿意仔細談論沸沸揚揚的打人事件,但仍然對我們承認:差不多就是這個原因,清醒過來很難過。”“道歉過嗎?”“如果是無辜的會道歉。”“無辜……你可以說得詳細一點嗎?”“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