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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華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2

分卷閱讀442

    樣的罪臣啊!

    “陛下,微臣斷斷不敢啊,求陛下明察——”

    眼看著陳詢轉而又要哭訴,何潤文當即也乘勝追擊般,凜然出聲道:“陛下,還請陛下還百姓將士們一個公正——”

    眼看著又吵鬧起來,建恒帝只覺得厭煩,眉頭蹙起間,便語中懶怠道:“好了——”

    了了兩個字,殿前二人頓時安靜下來,而立在兩旁的朝臣便如看戲般,默然不語,冷眼旁觀。

    “顧正德,你如何說。”

    驟然聽到殿上的皇帝喚自己,顧正德謙恭地一抬頭,轉而側眸看了眼一旁爭執(zhí)不已的二人,隨即平靜地垂下眸子,緩緩執(zhí)朝笏上前一步道:“回陛下,依何大人所言,微臣與罪臣崔文程也有著幾分同僚之外的關系,微臣所言只怕也會有失公正——”

    建恒帝聞言眼尾一掃,唇角默然浮起一絲不明意味的弧度,而在場的人皆知,這顧正德是正大光明的將自己與崔文程的關系擺出來,順便也將自己從這灘渾水中擇了出來。

    有時候,說多錯過,不說便不會錯。

    建恒帝似乎并沒有責備之意,只是將目光淡然瞥向顧正德身側的譚吾貞道:“你說呢。”

    這一次,譚吾貞沒有推脫,而是頗有局外之人的模樣,上前絲毫沒有偏頗道:“回陛下,何大人所言,事關重大,微臣不敢妄加猜測,但若真如何大人所說,陳大人與罪臣崔文程是舊識,便是因著避嫌,罪臣崔文程也不宜再關押于大理寺中。”

    話音一落,眾人皆噤聲不語,唯獨一直淡然處之的蕭衍卻是手中一緊,眼尾不由掃向譚吾貞,漸漸覺察出不對勁來。

    “那你說,關押于何處更為合適?”

    眼看著座上的皇帝并未動怒,語氣依舊平淡,譚吾貞也不急,似是偏頭看了眼一旁的陳詢和何潤文,隨即打量了對面而立的武官,默然間,回過頭來,再拱手時,已是多了幾分度量。

    “微臣以為,若論嚴謹公正,北鎮(zhèn)撫司的詔獄一如大理寺及刑部的大獄。”

    此言一出,譚吾貞便不再多言,而眾人也都不由轉而看向座上的皇帝。

    建恒帝的神色未明,只是默然地在百官之間逡巡了一眼,寂靜之中,陳詢與何潤文二人幾乎是屏氣凝神,等著這最后的判定。

    “空xue不來風。”

    座上的建恒帝淡然出聲,隨即不緊不慢道:“既是如此,陳詢便回府休假幾日,待到事情查清,再做處置。”

    陳詢聞聲,當即臉色一白,險些沒癱下去,而一旁的何潤文見此,幾乎喜形于色,垂眸間,看向陳詢時盡是得意。

    “至于罪臣崔文程,既然你們個個都需要避嫌——”

    在皇帝譏諷地目光中,眾人皆緊張地垂下眸去,下一刻,便見建恒帝將目光落到冷面不語的韓振身上。

    “韓振,便將人送入昭獄,由你北鎮(zhèn)撫司看守。”

    韓振聞聲,不驚也不推辭,只凜然站出來,隨即拱手道:“微臣遵旨。”

    眼看風波過去,眾人不由心下一舒,建恒帝懶怠地站起身來,連手似乎都不愿擺便道:“退朝罷。”

    在馮唯的高唱中,殿上的百官列陣跪送,隨即依著品級魚貫而出。

    當眾人走過陳詢身邊時,都不由有幾分同情,反觀那何潤文,卻儼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仿佛行了一件天大的事。

    第四百零四章 折磨

    秋日照射下,清晨的寒涼漸漸褪去了幾分,而此刻立在北鎮(zhèn)撫司的詔獄前,看著眼前那進入詔獄的幽深甬道,仍舊不由的后脊升起幾絲寒意,只覺得瘆人。于大興的朝臣與百姓而言,詔獄二字便如地獄一般,讓人聞之都會覺得膽寒。

    可沒有人知道,這詔獄于有的人而言,竟會是救命之地。

    鐵鏈摩擦于地的聲音低沉而刺耳,仿佛石錘一般一記一記地敲打人心,讓立在牢房門口的沉沉身影為之側身,當朝服尚未退下的韓振看到眼前的人,一雙沉然的眸子竟是不由一震,竟是第一次生出幾分不可置信來,瞳孔微縮間,韓振仔細打量下去,這才漸漸篤定,眼前之人,的確是從前的兵部尚書,如今的階下之囚,崔文程。

    若非置身眼前,韓振如何也無法將眼前之人與從前那個堅毅偉岸的崔尚書聯(lián)系在一起。

    幾乎是一瞬,韓振的眸中浮過一絲冷寒,即便未語,那沉然的慍怒之意早已溢出來。

    “是誰讓你們如此捆鎖犯人的。”

    雖是問話,卻沒有一絲問的語氣,那樣凜冽如冰的聲音讓攜著犯人而來的兩名錦衣衛(wèi)皆本能的低下頭,看起來對眼前的韓振頗為畏懼。

    “回韓指揮使,我們前往大理寺押送犯人時,便已是如此——”

    話雖未說完,韓振卻是明白了,再看向眼前的人,心中不由升起幾分異樣。

    “取下來。”

    淡淡的三個字從韓振的唇邊溢出,那兩名錦衣衛(wèi)幾乎沒有猶豫,當即便聽從地取出鑰匙,只見鑰匙插進鎖孔中,只聽得“啪——”的一聲,鎖鏈應聲而落,滑在地上,仿佛盤蛇一般,發(fā)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

    也正是那一瞬,韓振清晰地看到在鎖鏈扣住的那個位置,手腕上的皮rou已經(jīng)被鐵鏈生生的摩擦而爛,恍然間,仿佛能看到血rou模糊下的森森白骨。

    韓振幾乎是不自主地將雙手緊攥,再抬眸時,眸底竟是第一次生出了不忍。

    “將犯人送進去。”

    在韓振冰冷的話語出聲時,那兩個錦衣衛(wèi)當即應聲攜著眼前的犯人朝打開的牢房而去,而就在擦身而過之時,那個默不作聲的人終于抬起了頭,看向韓振時,眸中一如從前,熠熠生光,不輸血性。

    當兩名錦衣衛(wèi)再出來時,皆請示的看向韓振,直至韓振漠然點頭,這才將門鎖住,而在下一刻,他們便聽得身后再響起聲音來。

    “喚個大夫來。”

    就在兩名錦衣衛(wèi)詫異地抬頭時,便見韓振居高臨下地看著牢中之人,目光冰冷而沒有一絲同情與憐憫。

    “若是人死在了我們詔獄,莫不是還要我們?yōu)樗麄兇罄硭掳装妆成稀!?/br>
    聽得此話,那兩名錦衣衛(wèi)當即明白過來,立即抱拳應聲道:“是。”

    沉默間,韓振冷而看過去,凜然對那二人道:“還不去?”

    這一刻,那兩名錦衣衛(wèi)似乎才反應過來,一對上韓振凜冽的眸子,連半點也不敢耽誤,便迅速退了出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似乎還回蕩著。

    韓振就那般立在牢門前,高高的窗口處,光亮穿透而入,恰好落在他的身上,這一刻的韓振默然將目光挪向牢房之內,看著那個衣衫之上滿是血污,已看不出本來顏色的人,只覺得喉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梗在哪兒叫他說不出話來。

    周圍陷入一片死寂,就在這冰冷之中,灰塵在那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