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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便騎著青牛漸行漸遠,隨著一道紫氣彌漫,老人漸漸消失眼前,而老人的兩句笑語卻是在空中久而未散。 “好了,好了(liao)。” 洛王隨即于夢中而醒。 當洛王說出這個夢時,擔憂了三日的成貴妃與周圍的侍女尚未明白,卻是得到了皇帝分外驚喜的笑。 原來,太上老君便曾以河上公為名現世,據道家所言,太上老君正是須發皆白,坐騎為一青牛,后經函谷關入胡傳道。 因而洛王之夢,分明是入胡講道的太上老君,而最能佐證的,正是太上老君于夢中離去之語。 “好了,好了。” 此話一盡,洛王不僅高燒驟退,且多年因病積重的身子竟也漸漸有了好轉的跡象。 這對于太醫院的太醫而言,也不可謂不是一個奇跡。 建恒帝因此更覺洛王是因體弱之軀救父而感動了老君,才得老君入夢顯露真身,消去了淮王的災病。 建恒帝一心向道,此次九子得此仙緣,建恒帝便更加熱衷于講道論經,也對蕭衍越發寵愛,覺得此子不同。 這一路看來,洛王越來越得帝心,不僅常常被建恒帝召去談政,更以一些極好的差事讓其歷練。此次又代替天子前往南京祭祖,這一份可不比從前的淮王差。 這其中雖有成貴妃和救駕的緣故,但更多也是因為這一段仙緣。 如今看著眼前風神俊逸的男子,絲毫沒有從前久病纏身的虛弱模樣,可見這傳言是真的了。 待洛王一行浩浩蕩蕩的消失在眾人面前,朝臣們越發覺得,這位洛王似乎不同以往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文弱的少年,看起來應是當世的謙謙賢王才對。 蕭衍此去,便是打個來回,也得兩個月有余,可于很多事情而言,哪怕是半個時辰,也足夠了。 這一夜,夜幕中再一次落下了飄揚的小雪,穿過尚膳監,一前一后兩個身影緩緩踏雪而來,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響,靈寶撐著竹傘小心侍奉著走近。 當到了一處宮門前,便能看到上面威嚴的書著“東緝事廠”幾個大字,遠遠看到身穿鶴氅的馮維,燈下站著的幾個番役連忙走上前來,點頭哈腰帶著滿臉討好的笑意道:“喲,督主,什么風把您老吹來了,瞧瞧這大雪天的。” 一邊說著話,那幾人一邊上前利落地蹲身,拿指頭捻起袖口,小心翼翼地替馮維擦拭著衣擺和厚靴上的落雪。 “行啦了,少在這兒打禿嚕。” 靈寶看這這些個討好賣乖的家伙便心生不喜,因而輕斥出聲,那幾人悻悻地抬頭覷了眼馮維,卻見馮維淡然道:“好了,起身吧。” “你們役長呢——” 話剛出口,一個頭戴圓帽,穿褐衫,著皂靴的男子便急急忙忙走了出來,一看到石階下的馮維,更是加快速度走了出來,看著蹲在地上幾個家伙,二話沒說就踹上幾腳道:“狗東西,督主來了也不早些請進來。” 可憐那幾個番役被踹的唉喲連天的交換,一對上役長的怒氣,又不敢躲閃,只得將叫喚吞進肚子里去。 “好了,不關他們的事。” 馮維掃了一眼腳下的人,隨即直直朝里走,那役長見此連忙跟了上去,臨走前還不夠給那幾個內侍一個警告的眼神。 “慈寧宮的那幾個,關在了哪里。” 那役長聞言,連忙頷首恭敬道:“回督主的話,小的按照您當初的吩咐,除了那個年老的嬤嬤單獨關在東牢拐角盡頭的牢房里,其余人都丟進了西牢。” 原來,自郭太后薨后,悲傷過度的皇帝便下了旨意,慈寧宮上下侍奉不周,以致郭太后病情加重,因而被下入了東廠的牢獄。 馮維聞言淡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出聲道:“帶我過去。” 那役長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這位頂頭上司所說的應是那個老嬤嬤,因而連忙道:“是是是,督主您這邊請。” 穿過重重供奉關老爺的房子,才總算是來到了傳說中東廠的大牢。 只見漆黑的夜色下兩個昏黃的燈籠在牢獄口懸著,微微晃著清冷的影子,隨著明亮的光芒看進去,便是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深巷,除了門口重重把控的番役以外,門口巷道每隔一米處便也有一個番役把手,在一處又一處的燈火下,非但沒有讓人感覺到光明,反而是徹骨的森寒。 第三百零九章 牢房 那役長躬著腰,小心翼翼引著馮維走近那大牢門口,守門的人一見馮維微微一愣,當看到役長時連忙抱拳行禮。 “沒眼力見的,沒見著督主來了嗎?還不快行禮!” 那幾個守衛的內侍驚慌的看了眼役長身旁長身玉立,身披大氅的身影,難怪覺得氣度不同,當即驚得行禮道:“小的們有眼無珠,不識督主,小的們該死。” “不怪你們,是我來的少罷了。” 馮維抬頭看了看牢獄上方搖晃的燈影,隨即看向身旁的役長道:“帶路吧。” “是是是。” 那役長連忙答應,隨即轉而輕斥那守衛的番役道:“還不快開門?” 點頭哈腰之下,其中一名番役迅速地從袖中抽出一串鑰匙來,摸出其中一把輕松插進鎖孔里,只聽得“啪——”的一聲,隨即鎖鏈“叮當——”滑落,禁閉的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馮維在役長的引領下一步一步走進去,幾乎驟然便能感覺到一股凜冽的寒意幾乎浸入骨子里。巷道幽深而黑,每隔一米的燭火卻又點起一處又一處的光亮。 每經過一個牢房,便能看到沾著幾根枯草,頭發散亂的罪婦盤縮在陰暗的角落,滿是污垢與凝結血跡的臉上浮現出或驚恐,或茫然的表情,身子不由自主顫抖猶如抽搐,嘴中念叨著旁人聽不清的話語。 馮維面無表情的掠過這一干人,直走到盡頭的那一處牢房前。 馮維微微一愣,隨即淡然地將其掩下去。 只見這個牢房昏暗無比,案上卻是連一盞最為廉價的油燈也沒有,鋪在土床上的干草潮濕而污穢,一個根本快要區分不出樣子的人縮在角落,許是因為冷,那幾乎瘦骨嶙峋的身軀被牢牢裹在灰撲撲的破絮被中,馮維看了眼那因為潮濕和污跡而看不出本來顏色的被子,隨即淡然出聲。 “怎么不點上一盞燈。” 那役長聞言臉上微微有些犯難,隨即小心翼翼道:“督主有所不知,這個瘋老婆子一心求死,不是撞墻就是上吊,上次若不是監守的人發現的及時,差點沒把咱們大牢給點了,小的實在是——” “把燈拿來。” 聽到馮維這位頂頭上司的話,那役長微微一愣,卻見馮維側過臉來,又復述了一遍。 “把燈拿來。” 那役長不敢馬虎,連忙叫人將自己值房里的燈取來放在案上,幾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