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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溫柔的影子。 就在門外遞信的士兵急的滿頭熱汗,恨不得拿拳捶門時,便陡然聽到門后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 只見一名官員正急急忙忙地朝過小跑,一邊還扶了扶官帽,跑近之時,便能看得此人的額角凝著密密的汗珠,明明已經(jīng)止不住地喘著粗氣,卻還絲毫不敢耽誤的從那小門處接過急遞,二話不說的轉(zhuǎn)身跑道:“你們在這兒守著,我去一趟乾清宮。” 話還未說盡,人已經(jīng)跑遠。 手中的信剛被抽走,那快馬加鞭一路趕來的士兵便如松了線的風箏,“啪——”的便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已是累到了極致。 乾清宮外一片安靜祥和,站在廊外的宮人皆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立在那兒,饒是再冷的風雪天,也絲毫未失了樣子。 就在此時,一個搖搖晃晃的光影漸漸出現(xiàn)在他們的眼前,好奇間,他們不由向前伸了伸身子,微微瞇了瞇眼去看,待看到大汗淋漓的南門官員急急忙忙的往過跑,快的連身后提燈的內(nèi)侍都快跟不上了,他們不由精神一凜,更加繃直了身子,從中嗅出幾分不一樣的氣氛來。 “快去請師父來。” 馮唯的徒弟靈寶此刻早已聞聲,輕而快速的走了出來,眼看著來人將近,他當即向身旁的一個小內(nèi)侍湊了湊身子,悄悄吩咐了一句。那內(nèi)侍一聽也不敢耽誤,連忙點頭便悄然退了下去,腿腳更為麻利的朝馮唯的寢房去。 “遼東八百里急遞,請靈公公代為呈奏!” 待那官員近身時,便能看到他全然被汗浸濕的朝服,聽到這緊張而認真的聲音,靈寶當即走下臺階去,小心翼翼地雙手將信接過,這才低聲問道:“送信的人呢。” 那官員聞聲連忙抬頭道:“還在南門外。” 靈寶點了點頭,隨即不再多說,轉(zhuǎn)而便朝里面走,便吩咐外面的內(nèi)侍道:“去請大人在偏房喝茶稍候,一會子陛下少不了會召問的。” 話一說完,靈寶已然推門走了進去,殿門隨即被重重闔上,而門外的內(nèi)侍連忙恭敬地請那官員去了偏房伺候著。 走進殿內(nèi),便是烘然的熱意,裹挾著龍涎香的味道襲來。靈寶加快了腳步朝著建恒帝的寢殿走去。 因著遼東的戰(zhàn)事,如今又是年關(guān),大大小小的事情難免多了許多,因此建恒帝每每批閱票擬便會熬到深夜,這對于眼看著便要到知天命年紀的建恒帝而言,難免有些吃力。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建恒帝更多都留在了乾清宮安寢,后宮已是有一個多月未踏足了。 越往里走,靈寶越肅穆謹慎了許多,當走至寢殿,穿過層層明黃的帳幔,便能看到床幔后建恒帝仍在安睡,平緩的呼吸聲讓他都不敢輕易打擾。 但遼東的事,他卻是更不敢耽誤的。 想到此,靈寶緊皺的眉微微松了幾分,隨即躡手躡腳的走進去,隔著最后一道帳幔,肅然停下,聲音極小的試探道:“陛下,陛下?” “何事?” 皇帝迷蒙而不耐的聲音陡然響起,使得靈寶的心不由跳了一下,咽了咽唾沫這才更為恭敬道:“打擾陛下,奴婢死罪——” 靈寶一邊下跪,一邊雙手將急遞奉到額前低眉道:“陛下,遼東八百里急遞從南門傳來了。” 殿內(nèi)只寂靜了一瞬,隨即靈寶便聽得皇帝陡然坐起的聲音,而下一刻,著明黃寢衣的建恒帝已然連外衫都來不及披,便趿著鞋子懵然掀開帳幔走了出來,幾乎是一把從靈寶手中抽走了急遞。 信封撕開的聲音響起,跪著低頭的靈寶看到被撕下的紙屑悠悠如雪花般落到地毯上,信紙被展開的聲音漸漸隨之傳來。 指尖翻轉(zhuǎn)中,建恒帝的目光緊緊落到急遞上,當他越往下看,臉色便越發(fā)難看,恍如漸漸翻覆的黑云下,隨時會傾盆而泄的雷雨。 “遞急遞的人呢!” 建恒帝陡然沉下,冰冷而可怖的聲音讓靈寶微微一震,隨即便更為謹慎道:“回陛下,南門的官員說,人還在南門外等候——” “給朕將人帶來!” 靈寶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建恒帝幾乎快要暴怒的語氣給驚住了,可當他反應(yīng)過來時,又有些慌了。 按著祖宗的規(guī)矩,還未到卯時,這宮門便不得開,此刻皇帝卻是叫他將人帶來。 眼看著靈寶在那兒急的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是好時,建恒帝的目光中已滿是冰冷的寒意。 “陛下吩咐,還不快去?” 一個嚴厲而略帶批評的聲音陡然響起,靈寶卻是不由松了口氣,只見馮唯已是穿戴整齊的走進來,對著建恒帝恭恭敬敬行下禮去。 建恒帝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馮唯轉(zhuǎn)而疾言令色的對靈寶道:“將陛下的宮牌請去南門讓人放行,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耽誤了遼東的大事,你有幾個腦袋擔待?” 聽到師父呵斥的話,靈寶卻時頓時覺得六神有了主,他知道,師父這是在給他留命,師父開口呵斥總比陛下降罪的好,更何況師父看似生怒,其實卻是給他指了條路出來。 靈寶聞此,當即感激的差點沒將淚擠出來,連忙道:“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去。” 話一說完,人便已經(jīng)極為麻利地退了出去。 “陛下,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寂靜到可怖的殿內(nèi),突然想起馮唯溫和而從容的聲音,建恒帝似乎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可臉色卻也是更加黑沉可怖。 “嗯。” 馮唯扶著建恒帝前去更衣,當目光落到建恒帝手中緊緊捏的急遞時,唇角泛起全然不能察覺的弧度。 這一次,看來又是一場血洗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攤牌 鵝毛一般的大雪仍舊下著,剛過了卯時,隨著宮門開鎖,傳召的旨意便已經(jīng)迅疾地發(fā)了出去。 不到卯時一刻,內(nèi)閣及六部的官員便已然匆匆忙忙的朝宮里趕,屋外的寒風明明凜冽,可這些官員們卻是滿頭的大汗,累的已然喘起了粗氣,腳下的步子卻絲毫不減緩下來。 當眾人急忙趕到太和門前時,便看到了站在臺階之上的馮唯,嚴惟章率領(lǐng)一眾官員走過去,高立在那兒的馮唯見此也頗為禮貌地拱手道:“勞各位大人今日提前來上早朝了。” 說完馮唯微微直了直身子謙和道:“各位大人請吧。” “馮公公——” 眼看著馮唯已然轉(zhuǎn)身朝里去,帶頭的嚴惟章卻是穩(wěn)如泰山,絲毫沒有從旁打聽的跡象,這讓身后的一眾官員不由有些著急,畢竟天威難測,今日建恒帝如此反常的傳召他們,可見必是出了什么大事,有些事情,早知道便能早準備。 此刻一向喜歡托大的魏國侯,當今郭太后的親弟弟郭慎儀環(huán)顧一圈,見首輔嚴惟章都不發(fā)話,不由有幾分得意的站了出來,將背挺直了幾分,脫口將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