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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艱難如行在刀尖上一般,疼痛的扯開了他的傷口,只見更多的鮮血一點一點蔓延開來,幾乎浸透了他的胸前的衣服。 當他站起之時,汗水已然打濕了他鬢邊的頭發,可他卻強自站定身子,將無力垂下的頭一點一點抬起,隨即看著眼前的趙南,明明臉色已然蒼白,眸中卻還是浮起了從容冷淡的笑來。 “趙將軍不愧為淮王殿下最為倚重的人,將這般乘人之危的計策用的爐火純青。” 聽到韓振的話,趙南知道這不僅是罵了他,更罵了淮王,當即眸中一凜,隨即陰險一笑道:“到了如今還這般認不清局勢。” 趙南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一點一點靠近了幾分,微微躬下腰去,猶如悄悄話般低聲道:“終究是你們太過無能罷了,何來乘人之危一說?不過——” 趙南嘲諷地將目光掃過每一個錦衣衛,不緊不慢道:“是痛打落水狗罷了。” 在錦衣衛們幾乎要沖上來將他劈殺之時,趙南眸中一狠,隨即出聲道:“不用箭,就這樣輪番戰,給我一點一點的將他們鏟除干凈。” 看著趙南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錦衣衛們的眼中幾乎是剝皮抽骨般的仇恨。 而就在此時,趙南悠然朝后退了幾步,嚴陣以待的士兵當即呈包圍之勢,一點一點向前逼近。 就在趙南站定之時,第一批士兵已然朝著韓振一行沖了上去,隨即便能聽到慘烈的激戰聲。錦衣衛們皆是抱著誓死的心猛烈應戰,捍衛身為錦衣衛的最后一份尊嚴。饒是重傷的韓振,此刻也強忍胸前的絞痛,抑制住顫抖的雙手,用盡全力從衣服上撕下一塊來,將手中的利劍緊緊纏在手中,隨即眸中浮過熊熊的殺意沖了上去,一連便斬殺了三人。 這一切落入趙南眼中,卻是毫不在意,于他而言,這一切都是螳臂當車罷了。 他有足夠的時間與人力去玩,只不過他,是一個優哉游哉的看客罷了。 可士兵們看到韓振他們一片弒殺之勢,卻不由有了幾分怔愣,即便是在戰場上,他們也從未見過已呈衰敗之勢的敵軍如此嗜血的一面。想到此,他們的腳步不由也退卻了幾步,一時竟都有些躊躇了。 畢竟,沖上去殺人是一回事,沖上去送死卻是另一回事。 眼見著人人都不愿意沖在前面,趙南頓時眸中一凜,來了火氣,看到這一群沒用的廢物,他當即拔出手中的長劍,將劍鞘率性扔下,轉眼便沖了上去,在錦衣衛們忙于應戰之時,他已然直直沖向韓振,隨即揚劍劈下。 韓振感受到了這股凜冽的殺意,反身揚手擋住,又連連對上了趙南不停的攻勢,眼看著韓振將要撐不住時,趙南眸中浮過一絲陰狠,轉眼便要將劍貫穿韓振的胸口處。 “韓大人!” 錦衣衛們見此連忙轉過身來緊張的大呼一聲便要上前來,可已然來不及了。 就在劍鋒離韓振的胸口處還有一指遠時,韓振卻是陡然眸光一凜,抓住這個近身的機會,手中的劍已然反手而去,只聽得“噗——”的一聲,便看到趙南的劍還未到,手臂卻已被韓振的劍貫穿。 而韓振本是百姓口中的“左撇子”,此刻他以左手執劍,正好傷了趙南的右臂,趙南陡然吃痛,不由驚愣的一縮眸子,隨即手一軟,劍也應聲而落。 幾乎就在同時,眾人都愣然的看著這一反轉局面之時,韓振又以更為凌厲的攻勢轉手將劍揚在趙南的頸上,因著一切太快,就連趙南也一時未反應過來,反在受驚之下將脖頸碰到寒冷的劍刃上,當即印出一條極細的血絲來。 “識時務者為俊杰,諸位既然敢干謀逆之事,必非蠢人,此時若放下你們手中的兵器自首,法不責眾下,也能保你們一命,若再執迷不悟,就別怪我韓振心狠手辣了。” 韓振冰冷的聲音在此刻響起,最后一句話更是攜著萬千逼人的氣勢來。 從他滿含殺意的眸中,在場的人不由都愣了,拿著刀劍的手竟也顫了顫。 “誰敢放下刀劍,殺無赦!” 趙南陡然的一聲暴喝讓那些人頓時精神一凜,韓振見此將劍毫不留情地抵近了幾分,已將趙南脖頸的血口劃的更深了。 “為了淮王,趙將軍當真是不要性命了。” 聽到韓振玩味而冰冷的笑,趙南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嗤笑一聲。 “正如你所言,為了淮王殿下,我趙南死又如何?有本事你今日殺了我,也別想走出這里,就留在此,為我趙南抵命好了。” 話一說完,趙南轉而射向面前的士兵喝道:“你們家人的性命盡在殿下手中,不怕死的,盡管將兵器放下!” 此話一出口,那些士兵頓時精神一凜,再一次揚起了熊熊的斗志。 “哧——” 陡然的輕笑聲揚起,在這箭在弦上的一刻顯得有幾分突兀而從容。 “趙將軍,就這般自信。” 聽到韓振莫名的反問,趙南只覺得是故作聲勢罷了,正要出聲諷刺,卻是陡然聽到外面響起煙火一般炸開的聲音。 幾乎是那一刻,久經沙場的趙南似乎頓時反應過來什么,可一切已經晚了。 下一刻,他們便聽到震懾山海的喊殺聲如潮水般蔓延過來,仿佛要將他們重重包圍。 韓振,竟還有后手! 第二百九十八章 皇帝的震怒 臘月十五眼見著便要到了,年關之時的大興總是顯得極為熱鬧,寅時的清晨尚還是夜空,只一顆格外亮的啟明星懸在天邊,微微閃爍。紛紛揚揚的大雪似是永遠也下不完一般,密密麻麻的模糊了人的雙眼。 穿著厚厚冬衣的宮人們早已拿著掃帚,端著一桶熱水,一邊清掃路邊堆積的雪,一邊舀起一瓢熱水來將雪融化掉。 就在此時,緊閉的南門外漸漸響起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守在門后的侍衛微微頓了頓,凝神聽了聽,隨即便聽得馬的嘶鳴聲已然停在了門外。 “遼東八百里急遞!” 一個急切而又渾厚的聲音陡然自門外響起,那守門的侍衛聞聲當即身子一凜,隨即便瞧到南門上所開的一個手掌大小的小門處遞進一封密封的急遞來。 無需想,只看這急遞便知道遼東必是出了大事。那侍衛不敢馬虎,連忙提步朝不遠處值房的官員走去。 原來老祖宗的規矩,宮城的城門自夜里亥時落鎖,于第二日的卯時才開鎖,此間是不允許任何人隨意出入的。但事急從權,當遇到一切極為危急重要的事時,如此的規矩又難免耽誤時間,因而從太祖之時便又于這南門處開了一個只能遞急信的小門,守在此門處的官員只負責向皇帝遞送急遞,若擅自窺探急遞內容,立斬無赦。 此時一陣寒風吹來,可謂是滴水成冰。甬道兩旁雕刻的石座上燃著燭火,微微搖晃著輕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