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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眸中微微一動,看起來靈動而美麗,說出的話卻是驚了月容的魂。 “那便是死罪。” 顧硯齡看著眼前漸漸被擊潰理智的月容,卻是越發平靜溫和,循循善誘道:“至于這些東西,皆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尋來的,該如何,你應該明白,今日,我不過是一個說客而已。” 看到月容蒼白的臉色,和漸漸平靜的神情,顧硯齡并不想給她太多的時間去琢磨,只淡淡將團扇按在案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或許于有些有情人而言,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做連理枝便是最好的相守,可你愿拿命相陪的人,卻是用這些身外之物,已經偷偷納了兩房妻妾,還整日流連于賭坊,你既是長公主送到趙貴人身邊的軍師——” 顧硯齡淡淡看著眼前猛然顫抖的身子,并不在意道:“必然就是聰明人,總不會愿意和這樣的人一同赴死。” 話說到這兒,月容腦中已是一片轟然,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顧硯齡,對于自己身份的暴露,她更在乎的是那個對她百般疼愛的人。 “我所說是否屬實,你大可以去查一查,不過,時間也不多了。” 少女淡然的走下來,頗為優雅的蹲在月容的面前,只用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審時度勢,才是聰明人。如今的局勢倒向誰,你不會不明白,若你尋對了,便能保全自己,日后出了宮,照樣可以嫁一個好人,若尋不對,這些東西一旦被皇后娘娘送到圣上那,恐怕就沒有你選擇的時間了,時不我待。” 話音落盡,月容臉上的鎮靜漸漸碎裂,眼前的少女說的沒錯,如今昭懋長公主已然沒了翻盤的勢力,看似趙貴人并未收到牽連,榮寵如初,其實不過是皇帝給的假象罷了。 長公主府,遲早會被連根拔起,而那時的趙貴人便會被棄之如履,至于她們這些冷宮的宮人,又能有什么未來。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她雖非君子,卻也知道這個道理。 “回去時,趙貴人難免會問兩句,你打算如何回?” 陡然聽到少女莫名的話語,月容臉上漸漸鎮定下來,眸中也漸漸平靜下來,下一刻,她木然垂下頭,毫不猶豫道:“奴婢會說,奴婢一來不知如何惹怒了娘娘,被娘娘罰著穿了一晌午的針。” 顧硯齡看著眼前的人,眸中微微浮笑,是聰明人。 看來,已經是想通了。 “那你便去穿針吧,也叫趙貴人看了心疼些。” 或者說,是放心些。 看到順從離去的身影,顧硯齡默然不語,眸中卻漸漸浮起幾分深沉。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這一次,她可不會再給昭懋留下一絲喘息的機會了。 第二百三十章 策動 九月二十五這一日,秋光明媚,金色的光芒直射大地,落在起伏的青山上,泛著微微的淺碧。微風輕輕的吹拂,將大興宮城內的旌旗吹得獵獵作響,百官們皆在宣武門前等候,身穿戎裝盔甲的京衛,神機營也肅穆的列陣于前,陽光落到盔甲之上,反射出更為奪目,也更為凜冽的光芒來。 樂聲漸漸響起,眾人神情不由一凜,隨之便能看到數千孔武有力,體貌雄偉的錦衣衛列隊于前,皆身穿盔甲,持傘蓋,舉旌旗,由高坐馬上,著飛魚服,腰配繡春刀的韓振帶領,漸漸進入人們的視線。 而在莊穆而磅礴的儀仗之后,便能隱隱看到以建恒帝為首的皇子皇孫們皆著戎服,英氣勃勃的坐于馬上,而在其后跟隨的便是后宮隨行眷屬的宮車。 當來到宣武門前,春風得意的淮王站在最前,帶領留守京城的百官恭然送行,高坐馬上的建恒帝略囑咐幾句,在一陣又一陣的山呼萬歲中,前往京郊的鑾駕緩緩遠去。 不知過了多久,顧硯齡稍稍挑起了一角的簾子,當看到滿目的青山時,這才將簾子挑高了些。 “這便出了京了?” 聽到少女興奮的聲音,顧硯齡笑然頷首,看著綺陽趴在小窗上,掀著轎簾,眸中滿是好奇的模樣,便不由想到了如意,原本應隨行的如意在臨走前夜陡然生了病,便不得不遺憾地留在宮中。 寧貴妃因念著她與綺陽出了京,隨行更有成貴妃母子,終究不放心,斟酌之下,便將如意托付給了元皇后,還是跟著她們一同出京。 當掀起的轎簾被吹得微微翻飛,顧硯齡隱隱能看到行在前面的那些皇子皇孫,想到那一身戎裝,英姿勃發的少年,不由唇角微微勾起,這當是她第一次看他不同以往的裝扮。 這一路上伴著車輪聲,馬蹄聲,還有綺陽興奮的說話聲,在第三日的戌時,鑾駕便到了京郊的狩獵苑,漫天晚霞之下,重重的樹林中漸漸響起鳥的啼鳴之聲,偶爾一陣風來,吹得樹葉颯颯作響,極目望去,是層巒疊嶂的青山綠林,隱約間能夠聽到林中瀑布磅礴而下的聲音,隨著走進苑中,這一處皇家園林完美的將自然之境與宮苑閣樓融為一體,讓人覺得二者融洽和諧,相得益彰。 在這個苑中,修建了三十六苑,十二宮,與大興的皇宮不同,這里的宮苑更多了幾分自然,別致的氣息,少了幾分莊嚴,肅穆。 無論是聽賞歌舞的宣曲宮,觀看賽狗、賽馬和觀賞魚鳥的犬臺宮、走狗觀、走馬觀、魚鳥觀,或是飼養和觀賞大象、白鹿的觀象觀、白鹿觀。(注:整理修改百度里的上林苑景色。) 都能讓人覺得神經一松,難得的欣然。 當顧硯齡行在純木制的游廊之上,轉然間便來到了另一處僻靜而別致的宮苑,穿過花影,方走了幾步,陡然前面響起孩子興奮的聲音,而下一刻,一個小小的身軀便撞入了她的懷里,讓她不由退了幾步。 當顧硯齡低頭一看,那身穿軟甲的孩子手中捏著一柄以布帛作箭頭的小型弓箭,看起來倒頗有幾分氣勢,因著兩人之間撞得力度大,雖然一屁股坐了下去,卻是不哭也不怒,只好奇的打量著她。 顧硯齡笑著上前蹲下,溫柔地將他扶起來,拿帕子的手輕輕替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隨即耳畔便響起稚趣的童聲。 “你是誰?” 顧硯齡并未回話,只等拍的差不多了,才轉而看著眼前的十四皇子蕭澤。 “顧,顧姑娘?” 一個試探又遲疑的聲音響起,顧硯齡抬起頭來,隨即便看到一身家常裙子的和妃站在那,懷中的人兒當即喊了一身“母親”,便直直地跑過去,抱住了和妃。 顧硯齡從容地站起身來,撫了撫裙上的褶皺,隨即微微一笑。 “和妃娘娘。” 和妃見眼前的少女果然是寧貴妃的侄女時,不由心下微跳,更多了幾分緊張,當她看到少女裙上的點點塵土時,當即明白過來,滿懷歉意道:“澤兒調皮,弄臟了姑娘的裙子,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