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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隨即不假思索的脫口道:“回姑娘話,是設的單座。” 話音一落,白爐不由心下奇怪,然而眼前的少女卻只微微“哦”了一聲,如畫般的側顏在夜色中未有絲毫變化,便轉而道:“侍奉表哥將醒酒湯飲了吧。” 白爐聞言忙稱是,再抬頭,裹著斗篷的少女已然遠去,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了夜色中。 當主仆二人行在回琉璃院的路上時,眼看著少女默然不語,神色異常的沉靜,醅碧和絳朱都琢磨到自家姑娘似乎情緒不善,因而更為小心翼翼。 此刻的顧硯齡一邊走著,一邊思索著方才的事,打從謝昀落座,她便聞出了那股子聞君媚的味道,可謝昀卻是神色無異地告訴她今日設宴并未有什么事。 而方才與白爐的問話中更為清楚,今日設宴既是單人設座,即便謝昀坐在為首的位置,作為君臣之禮,謝昀離昭懋長公主的位子自然不會太近,既然沒那般近,那么這聞君媚的香味又是從何而來? 作為這般魅人的女子香料,她并不會覺得當朝的那些文官會去使用,若說是侍酒的姬妾,以她們的身份也用不起這般珍貴的香料,轉來轉去,能用它的除了昭懋長公主,似乎并沒有旁人了。 但要讓這樣的味道染在謝昀的身上,若二人不處的極近聽起來半點也不合理,將這些細節一點一點剝開下,顧硯齡已經嗅出了幾分不詳的預感來,再加上這兩世對昭懋長公主的印象,以她處事的張狂,什么駭人聽聞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當這一切串聯在一起,漸漸變成一個可怕而令人憎惡的結論在她腦海中閃過時,顧硯齡幾乎無法克制心下的憤怒。 因是在夜色,近身的醅碧和絳朱并未看到少女此刻陰沉的臉色,更沒有看到她緊攥的雙手和浮過一絲狠戾的眸子。 以平懿郡主謀蕭譯的婚事在前,如今還想要將她貪婪無度的眼神落在謝昀身上。 昭懋長公主,這是篤定了要與她,與她身邊的人過不去。 既然她們二者之間無法做到相安無事,那么就讓這一爭掀起來好了。 “有沒有去問問,給二舅舅的信,到了沒。” 少女陡然的話語叫醅碧和絳朱微微一愣,隨即絳朱出聲道:“回姑娘,聽宋偃說,送去的信早已經到了,如今的舅老爺的回信也快回京了,只怕就這兩天了。” 顧硯齡聞言唇角微微一勾,既然二舅舅給了回信,說明蘇州那邊的事情已經被他控制了,如此,她的計劃又近了一步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冰釋 翌日一早,謝氏尚在洗漱,顧硯齡便已然到了靜和院,跟隨著徐嬤嬤她們侍奉謝氏安坐下來后,謝氏約莫也察覺少女必是有話要說,因而屏退了左右。 “你有什么事要說?” 坐在那的少女聞言眸中微微一動,隨即抬起頭道:“知女莫若母,阿九想要做什么,母親都知道。” 見眼前一向沉靜的女兒難得與自己討巧,謝氏不由眸中噙笑。 “說吧。” 話音一落,少女緩緩站起身來,稍稍朝前走了幾步,隨即平靜道:“阿九想去姨母那住幾日。” 這話一出,謝氏微微一怔,看著少女認真的眸子,不由皺了皺眉。好好的,陡然要去宮里住幾日,若說是為了與東宮的長孫相處,她是第一個不信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女兒,穩重守禮的她絕不會為了這些兒女私情來尋她,謝氏眸中微微躊躇,隨即陡然一沉,轉而抬起頭來。 “昨日在長公主府有何事。” 顧硯齡曉得謝氏必回猜出其中的彎繞來,因而并未想去隱瞞,此刻見此,她更為從容地走上前,湊到謝氏耳邊耳語了幾句,剛說完,謝氏便是眸中一震,幾乎慢是不可置信,隨即手中一緊,緊緊將茶案扣在手中。 “此事你莫要去牽扯,我親自去一趟翊坤宮。” 謝氏幾乎是咬著牙克制自己,剛說出這一句話,少女溫軟的手便輕輕覆在她緊扣的手上,當她微微一動,轉過頭,對上的是少女溫柔而從容的眼神。 “母親穩坐定國府,讓女兒去便好。” 謝氏聞言眉頭微鎖,少女輕柔的聲音再一次響在她耳邊,彷如母女間的悄悄話般。 “母親身子不好,一向深居簡出,若是去了翊坤宮,難免叫長公主府起了防范,此刻在她的盤算中,表哥因顧忌自己和謝家的身份,必會將此事隱瞞于我們,所以此事該叫阿九去,只要讓蕭譯替我們向姨母帶話,讓姨母去尋皇后娘娘,以皇后娘娘的懿旨召我入宮,這只是人之常情,更何況,昭懋長公主一向自負,必不會將我放在眼里,那么她的防范便不會太重,而這樣反更利于我行事。” 說到最后,少女聲音深沉了幾分,也篤定了幾分。 “母親,讓我去吧。” 謝氏手中微微緩了幾分,的確,作為祖母想看自己的孫媳婦兒是人之常情,而阿九一個剛翻過十三歲的女兒家,怎會入得昭懋的眼里。 可即便是這樣…… “怎能做母親的安然坐在府內,卻讓你一個女兒家獨自去宮里與人相對。” 聽到謝氏語中的不忍,顧硯齡微微一怔,卻正好對上謝氏擔心的眸子,而一細暖流似乎也漸漸流出來,熨帖著她的心。 母親,這是在擔心她。 前一世,她還未等到謝氏的關心,便看著她葬入了顧家的祖園,這一世,她似乎等到了。 顧硯齡唇角勾起笑意,握住謝氏的手不由緊了幾分,眼神也更加篤定了。 十三歲的她,的確沒有這個能力與昭懋這個鎮國長公主去相對,可如今的她并非是十三歲的閨閣少女,而是一個擁有著少女的軀殼,卻懷著一顆謀國幾十年的復仇之心。 昭懋是當今的鎮國長公主,她是前世的母后皇太后,在昭懋眼中,她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丫頭,在她眼中,昭懋卻是一個必要除之的荊棘。 上一世的五十九年中她得出了一個道理,人這一生不怕強敵,只怕輕敵。因為一旦輕敵,那么被你輕視的敵人便會不自由地轉入了暗處,敵在暗,我在明,這并不是什么好處境。 而現在的昭懋與她,正是落入了這樣一個處境。 可若真的是比起資歷,當年的她尚比昭懋多活了三年,這一場對決,似乎昭懋的勝算,并未比她多。 現在的顧硯齡覺得,這十幾歲的少女身軀,的確成了她最大也是最好的障眼法。 而她與昭懋這一仗,也非打不可。 “母親放心。” 顧硯齡安慰地用雙手包裹住謝氏的手,一字一句的認真道:“阿九進宮也并非孤身一人,以姨母輔佐皇后這么多年的能力,必會保護阿九,更何況,如今阿九的親事已定,有坤寧宮,翊坤宮,和東宮,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