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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劍柄,隨即語中幽深而又嚴肅道:“貧道以為,貴府的不順,應當源自于那異物,必要當即處之,否則怨念漸深,只怕會引得,府中盡散——” 那道人將最后的四個字咬的極重,聽得傅老太太身子一震,一些膽小的更是差點沒暈過去。 這四個字背后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大了。 那道人的話極有說服力,就連不信鬼神之說的袁氏都微微有些動搖,獨獨顧敬明卻是眸中凜然,絲毫未有驚異,只眉間緊促,心底漸漸生出些異樣來。 “既然如此,可否請道長替我們除之。” 座上的顧正德也頗為鎮定,只平靜的吐出話來。 那道人聞言微微點頜,隨即道:“貧道,盡力而為。” “那便勞煩道長了。” 傅老太太連忙出聲,那道人只微微抬手,隨即在顧正德的眼神示意下,身邊的方安(注:顧正德貼身老仆,大管事。)當即親自引著那道人朝外走去。 隨即留下的便是無盡的寂靜,終究顧正德打破了平靜,只平靜地問著顧硯齡情況,當看到眼前祖父眼中難掩的關懷,顧硯齡心下觸動,不由垂眸恭順的一一回了。 恰在這時,廳外漸漸響起了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那道人隨即與方安走了進來,這時人們便發現,進來的二人臉色都有些異樣,尤其是見慣了場面的方安,此刻眸中竟是難掩惶然。 原本與顧硯齡說著話的顧正德當即緘口,轉而看過去,眾人的目光也漸漸落在方安雙手緊張托著的一個托盤上,只見那上面搭著綢布看不清,反將人的好奇調了起來,而細心的人便能發現,那方安的手一直在不停的微微顫抖,比之平日失態了許多。 那道人站定后,神色中有些惋惜,眸中更是有些難掩棘手。 “貧道已將那鬼物尋出。” 話說完,他微微側首,方安身子一震,隨即有些遲疑的看向上座的顧正德,終究頂著眾人的目光,右手顫抖的去揭開那托盤上的綢布。 “啊——” 在眾人的吸氣聲中,顧正德瞳孔微縮,傅老太太更是差點沒嚇過去,有些膽子小的甚至驚得后退了幾步,不敢上前來。 原來,托盤上擱著一大一小兩個綢布娃娃,一眼看過去,便知是一個婦人和一個孩童的樣子,只見那兩個綢布娃娃的胸口處都被凌厲的插著一根帶著血跡的銀針,周身更是浸滿了鮮血,和著泥土已經變成暗紅色的斑斑污跡,在陰雨下的廳堂內,顯得詭異而瘆人。 隱隱的,人們似乎能從那娃娃的笑意中看出幾分詭異,甚至,能聽到可怕的笑聲回蕩在廳堂內。 眾人頭皮有些發麻,只覺得后脊的涼意越發沉重,就在這時,那道人終于開了口,身形挺立,目不斜視。 “這是苗疆早已被禁的巫術,皆是對十惡不赦之人所行,凡是中此術的人,便是死后——也不得安寧。”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更覺得手段過分陰毒。 每個人這一輩子,最終圖的不過是入土為安,可這樣的巫術,竟讓人連死也不得安寧,何其歹毒。 “這是哪來的!” 傅老太太再也支撐不住,當即顫顫巍巍站起身來,既憤怒又害怕的指著那托盤上的娃娃,聲音幾乎因為過分尖利而變得扭曲。 顧正德眉頭微微一蹙,神色有些不豫,但看了眼那詭異的娃娃終究只側目看了傅老太太一眼,未曾說什么。 那道人未說話,只側目看向方安,方安微微一抖,終究在傅老太太凌厲如剝骨的逼視之下斷斷續續的吐出一句話來。 “在……在琉璃院。” 第一百四十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下) 這話就像是一個轟雷砸下來,驚得眾人一怔,不由有些不可置信的轉而看向袁氏身旁那個沉靜的少女。 此刻那道人頗以局外人的身份看了眼顧硯齡,隨即仍舊目不斜視,極為平靜道:“自古以來,女子主陰,東南之處極陰之地便只兩處宅院,一處聽聞是貴府三小姐所居的碧璽院,一處便是貴府大小姐所居的琉璃院,當貧道尋到琉璃院處時,便覺得陰氣至甚,怨念極重,這兩個巫術布偶,便是從琉璃院后院挖出。” 眾人聞言都有些后怕的看向顧硯齡,眼中多了幾分異樣,傅老太太此刻已是難以抑制的激動與憤怒,怒指著顧硯齡道:“這可是你所為!” 平靜的顧硯齡聞言終于從容的走出來,看也未曾看那道人和布偶一眼,隨即語氣肅然而緩慢道:“非阿九所為。” 眼看著傅老太太忍不住欲再說話,一旁的顧正德已然道:“將琉璃院的人拘起來,一一盤問吧。” 方安聞言忙應聲下去,顧敬明當即站了出來,凜然抱拳,眼神堅定道:“父親,此事定有蹊蹺,阿九絕不會做出這般事情。” 這話一出,袁氏與顧子涵也走了出來,極為緊張的看了眼顧硯齡,同樣替顧硯齡辯駁起來。 眼看著二房的顧敬昭與顧硯錦也一一走了出來求情,顧正德抬起手來,平靜的看了眼顧硯齡,隨即道:“此事未曾定性,一切只等盤查的結果。” 話音一出,眾人不好再說,顧敬明,袁氏,顧子涵,就連一向與顧硯齡不對盤的顧硯朝也有些擔憂的看向顧硯齡。而一直未曾說話的少女終究微微欠身,一如既往的端莊。 “阿九相信祖父定會還孫女一個清白。” 這一句話說的凜然大氣,絲毫不顯失態,顧正德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長孫女,他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孫女越來越有世家貴族的氣質,只憑這遇事從容的心態,也比身旁掌家多年的傅氏深上許多。 不得不言,他是欣賞的。 顧正德眸中微微一緩,看著眼前的顧硯齡,終究平和的點了點頭。 外面的雨滴聲滴滴答答的砸了下來,卻像是雜亂的鼓點,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每一個人的心,氣氛越來越緊張,也越來越沉悶,壓抑,就像是一層濃重的黑霧罩下來,叫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方安再一次走了回來,就在眾人緊張看著他之時,目光隨即被方安身后的丫頭緊緊吸引住。 原來,走進來那個顫顫巍巍,還未留頭的小丫頭正是琉璃院的三等丫頭,小眉。 眾人皆驚異的看向顧硯齡,隨即在傅老太太凌厲而憤怒的目光下,那小眉還未等方安說話,便嚇得一個激靈,直接身子軟的一滾,跪了下去,不住地磕頭道:“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奴婢只是不小心看到了醅碧jiejie和絳朱jiejie在后院埋什么東西,聽到她們說大太太不該一心只在五爺身上,忘了咱們小姐,奴婢旁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奴婢只是不小心聽到的,求老太爺饒命,求老太太饒命。” 小丫頭好像害怕極了,語中凌亂而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