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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面,也是會用上…… “小的記住了。” 不等顧敬昭提醒,德貴已然覆下眸子,應了話。 侍奉顧敬昭這么多年,他很清楚,什么時候該問,什么該做。 顧敬昭聞言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只眸中隱隱浮動著什么。 顧敬羲和謝氏一向夫妻情深,謝氏既然已然這般,他這愛妻如命的大哥,又怎么能獨留呢。 顧敬昭唇角勾起滿意地笑,等到該去的人都去了,長房一個小小的丫頭,難道還能撐起半邊天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上) 窗外的雨“啪啪”的輕打在糊了玻璃紙的支摘窗上,隨即凝成一條雨線,一點一點滑了下去,落在地上,暈開一圈一圈的水漬。 袁氏坐在謝氏床邊的繡墩上,聽著窗外蕭瑟的雨聲,無聲地看了眼坐在謝氏床沿的少女,雖是短短幾日,可眼前的少女卻是消瘦了許多,即便傅了淡淡的妝,也能瞧出眼下隱隱的烏黑,從前那雙寶珠一般璀璨的眸子此刻也像是蒙了塵,變得平靜而晦暗,真正的成了一汪沉潭,難以牽起一絲波動。 眼前的少女就那般安靜的坐在那,足足坐了三日,任誰來勸,也無動于衷,仿佛入定一般,讓人覺得倔強的心疼。 當目光再落在謝氏那恍若睡去的臉上,仿佛,永遠也醒不來一般,那么平靜。 袁氏心下微微觸動,和著屋內壓抑的氣氛,漸漸也覺得有些悶悶的難受。 袁氏心下嘆了口氣,明明有滿腔寬慰的話語,可到了嘴邊,卻是再也說不出口。 有些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便永遠體會不到那份痛苦。 寬慰,反而變得蒼白而可笑。 此刻所有的情緒就像是一層密密的麻線,裹著她的心,理不開,剪不斷。 “阿九——” 袁氏看著顧硯齡這般模樣,終究不忍,還是輕輕開了口。 當話語漸漸消弭在空氣中的那一刻,少女蝶翼般的睫毛微微一動,袁氏知道顧硯齡聽進去了,身子不由一傾,左手自然的探過去,覆在顧硯齡的手背上。 “你是咱們謝家的長房嫡女,長房只有靠你了,如今旁人都能倒下,唯獨你不能——” 袁氏終于將這一句話吐出來,沒有安慰,有的只是責任,與壓力。 醅碧和絳朱聞聲都怔楞的看了袁氏一眼,卻見袁氏定定的看著顧硯齡,不由心下難過,也滿懷期冀的看向自家姑娘,一動不動。 沉默不語的少女終究是動了動,隨即微微側眸,動作輕到讓人幾乎未曾察覺。 下一刻,少女的唇角微微浮起,明明在笑,卻是極為苦澀。 “四嬸,阿九知道。” 袁氏看著眼前沒有絲毫神采的少女,只覺得心隱隱的揪著疼,她知道少女這是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答案。 旁人都說阿九懂事,可這樣將一切都落在自己肩上的懂事,她寧愿瀾姐兒永遠都不明白。 袁氏輕輕拍了拍少女的手,所有的話終究在嘴邊化為一絲淡不可聞的嘆息。 就在這時,外面漸漸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輕踏著庭前的積水而來。 軟簾打開的那一刻,袁氏看了過去,當觸及到進門的錦鴛時,這才將手伸了回去。 “四太太,大姑娘。” 錦鴛恭敬地欠身,隨即輕輕抬頜,眼眸微微一側,看了眼顧硯齡,隨即覆下眼眸,極為輕緩道:“外面請來了一位道長,此刻正在濟德堂,設壇祈福,老太太讓奴婢請你們一同過去。” 袁氏其實是不大信鬼神的說法,可既然是老太爺發(fā)了話,自然不好不去,因而點了點頜輕聲道:“知道了。” 錦鴛謹然頷首,袁氏已側首看向近前的顧硯齡:“阿九,走吧。” 顧硯齡微微頜首,隨即順而起身,與袁氏攙扶著,互相朝外走。 掀開軟簾的那一刻,她微微側首,靜靜地看了眼躺在那的謝氏,終究覆下眼眸,走了出去。 少女的背影看起來蕭瑟而孤單,可沒有人看到,那好看的眸子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當撐著傘來到濟德堂的廊下,外面的斜雨微微有些飄在了衣裙上,讓人不由覺得有些浸著身子的冷。 袁氏身旁的和鈴和顧硯齡身旁的醅碧都小心收了傘,站在了身后,隨著袁氏和顧硯齡走了進去。 直穿過兩道門,顧硯齡一行才到了正廳,廳外的廊下站滿了仆子,待她們一步一步走過去,便發(fā)現(xiàn)廳內已然設好了法壇,一位身穿藍底灰邊道袍的人正肅然立在法壇后,并未顧硯齡一行人的到來而轉過頭去。 顧硯齡靜靜看了眼那人,眸中默然深沉了幾分,隨即又淡然地移開,同袁氏一起上前向上座的顧正德和傅老太太端莊的行了禮,隨即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傅老太太看了眼袁氏和顧硯齡,隨即期冀的移向那道人,雖然極力克制,卻也難掩語中的著急與小心。 “道長,請開始吧。” 顧硯齡此刻才看清那道人的模樣,只見其頭發(fā)扎起只挽著一只桃木簪,不知是因清瘦還是旁的什么,顴骨微微凸起,聞聲胡須微微一動,肅然的臉色漸漸有了一絲動靜。 隨即他手執(zhí)一柄拂塵,頗為桀驁的只點了點頜,便顧自上前,拿起面前那一柄桃木劍來,左手兩指輕輕一拂劍身,語中漸漸輕念,做起道場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就在眾人的目光都聚在那道人身上時,一道淡然卻不容忽視的目光使得顧硯齡掠眼看過去。卻是正對上了顧硯錦看似平淡,實則難掩深意的眸子。 少女唇角微微一抿,那一抹柔和的淺笑看似是撫慰,可只有顧硯齡知道,那里面滿含嘲諷和快意。 幾乎在同時,那道人陡然眸光一緊,隨即執(zhí)著桃木劍的手微微一震,當即緊張的抬起頭來,定定的看向座上的顧正德和傅老太太。 這突然的舉動讓座上的傅老太太也是緊張的站起,顧正德只眸中微微一凝,隨即平靜的出聲道:“道長,可有什么不妥。” 眾人此刻也是頗為擔憂的轉而看向那道人,只見那道人眉間蹙的越發(fā)深,神色也越發(fā)暗然起來。隨即他的目光環(huán)視一圈,才轉而有些唏噓道:“不瞞諸位,貧道方才在做法時,隱隱感覺到此處正對東南處有些許異樣,貧道追源而去,這感覺便越甚,直至方才,貧道發(fā)現(xiàn)——” 話說到此處,眾人不由都緊張起來,老太太幾乎是緊緊的攥著裙面,怔怔地看著道人,就在眾人都繃不住之時,那道人才有些語中微顫。 “在東南極陰處,似乎有滿懷怨念的鬼物作祟。” 眾人聞此漸漸覺得后脊發(fā)涼,似乎周身漸漸浸著寒冰一般,連汗毛都快倒立起來,以至于不由自主地環(huán)繞周圍,仿佛有什么異物一般,開始恐懼起來。 那道人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