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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沒有多問,眼看著快到陳家了,準備掉頭回去,“行了,我們也別送來送去的,我大姨就在你們隔壁大隊,我去她家借宿一晚就行,那我就先走了。” “嗯。”葉知知笑,把信折好放到褲兜里,準備送她去大路上。“我送你到馬路。” “不用了,咦?那個是……?”陳芳芳突然站住不動,目光看著陳家方向,滿是疑惑。 葉知知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陳家院外空空的,什么人也沒有,再看陳芳芳,又見她搖了搖頭,自己先否認了,“可能是我看錯了,我先走了,你別送了。” 陳芳芳搖著頭上了單車,嘴里還輕輕念叨著,“太像了,不可能吧!” 誰啊?葉知知回頭再看了眼,什么人也沒看到。 第七十六章 被擠蹋的夜校 報名的事有陳芳芳幫忙,一下子簡單了很多,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去哪里復習的問題。 她不至于要像別的知青一樣,每天白天都要參加勞動,晚上才有時間學習,但她的環境和知青們一樣不容樂觀,每天家里有許多活要做,有時趙秀菊犯懶,還要頂替她去上工,抽空還得跟陳愛嬌去自留地里把老掉的菜摘回來,拔掉不結果的藤蔓,還要給地里追肥等等。 就是晚上她也沒有條件學習,陳家灣雖然通了電,但陳家人沒有用電燈的習慣,煤油依舊很緊俏,趙秀菊肯定不會允許她點煤油燈看書,最重要的是她手里既無考試大綱,也沒有學習資料。 想要復習,就一定要離開陳家,但她現在完全沒有借口。 在路上又走了會,葉知知才打道回府,慢慢想吧,畢竟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學生,比這十年里學業荒廢的人要強上許多,進了院里才見到李強坐在堂屋門口,陳金花正殷勤地給他遞茶水。 從酒廠回來這么些天,李強一直沒有出現過,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到陳家來。 “二嬌回來啦,聽說你不在酒廠干了?”李強笑著和葉知知打掃呼,一笑眼晴就給擠沒了。 或許是定了婚期的緣故,李強現在有些不修邊幅,頭有些臟膩,身上穿著工作服,上面還有機油印,對葉知知的態度也隨便起來,完全沒有最初的拘謹和不安。 “哦。”葉知知和他并不熟,沒有打算和他聊自己的私事,也沒有想法在堂屋陪客,有陳金花就夠了。 葉知知冷淡的回應讓陳金花很是不悅,認為她這是怠慢了李強,把她拉到一邊,“陳二嬌,你還懂不懂禮貌了,你說句話會死啊。” “嗯,會死!”葉知知上下看了眼陳金花,她可不耐煩像陳金花這樣去伺候別人,丟下一句話就直接回了屋。 腳步都跨進了房門,還聽見陳金花的聲音,“陰陽怪氣的,強哥你大人大量,別和她計較,她就這樣,性子特別不討喜,不然也不能被人趕回來……強哥,你再給我說說你們廠里的事情吧,聽著特別有意思……” 這是陳春花處了對象,就打算自己上了么?葉知知看頭看了眼,聳聳肩膀進了屋。 屋里陳愛嬌正在收拾房間,前屋的方桌上還有一網兜禮品,應該是李強送過來的,“那誰來了,你不出去看看啊?” “這不是有金花嗎,我收拾好就出去。”陳愛嬌沒有回頭,拿著雞毛撣子到處撣灰,她這就是瞎忙,哪有這個點搞衛生的。 陳愛嬌把屋子完全清理了一遍后,才慢吞吞地出了屋子,此時李強已經準備回去了,陳金花正在院門口送他,見了陳愛嬌,忙嬌笑著喚她過去。 葉知知站在窗口看著會,陳愛嬌的寡言沉默和陳金花的熱情活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好在李強還能分得清主次,陳愛嬌出現后,他大半注意力還是在她的身上。 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葉知知把窗戶掩上,轉身回了房間找蠟燭,她兜里還藏了顧淮安給她寫的信呢。 “陳二嬌同志……”葉知知吐了吐舌頭,真嚴肅。 “你好,近來工作忙吧?你父母親友全家人都好嗎?我已于四日安全抵達……” 信件很短,只寫了半張信紙,但這啰啰嗦嗦的半張信紙里,除了最開始的問候,及末尾一句盼回復,都是些日常瑣事,雖然她心里也沒什么期待,但這信也太寡淡無味了些。 連句關心的話也沒有,葉知知翻看了下正反面,又掏了掏信封,就這一張紙,字倒是寫得工工整整連個墨團錯別字都沒有。 撇撇嘴,把信重新疊好塞進信封,陳愛嬌突然推門進來,看了眼趴在床上的meimei和窗臺上的蠟燭頭,邊脫外衣邊問,“怎么點上了蠟燭?” “哦,看點東西。”葉知知把信塞到衣兜里,伸長了脖子吹滅蠟燭,“人送走了?她們還沒回?” “沒回,今天不是過節嗎,楊柳村在放皮影戲,媽她們要晚點才會回來。”陳愛嬌知道葉知知問的是誰,把衣服掛在門上,爬上床。 “二嬌啊,我要是嫁人了,家里就只有你了,你別和媽擰著來,你老是她她她的,不好!你得叫媽,母女倆哪有隔夜仇的。” “……”葉知知沒回話,趙秀菊哪里把她當女兒,當仇人還差不多。 黑暗里姐meimei倆平躺在一起,陳愛嬌的心情有些低落,一直在說小時候的事情,偶爾提到幾句結婚以后的事情,也總是讓葉知知像她一樣,為這個家為陳建業無私奉獻。 期間,葉知知還聽到她哽咽了好幾次,葉知知遲疑了好一會,還是伸手握住了陳愛嬌粗糙得幾十歲婦女的手。 “二嬌,愛國哥瘦了好多……”陳愛嬌身體一顫,蒙住被子痛哭起來。 她低聲哭著,好像眼淚流得越多,那些內心深處壓抑的痛苦,便能被淚水沖涮干凈一樣。 第二天,太陽還是照常升起,葉知知醒來時,陳愛嬌已經快要做好早飯了。 她臉上掛著和平時無異的淡笑,仿佛昨晚那個在黑暗里痛苦的人并沒有存在過,就連趙秀菊問起李強來過的事,也無半點異樣地應著聲。 吃過飯,葉知知被趙秀菊指派著頂了她的工去隊上收蘿卜,她沒有反駁,換了衣物,戴上草帽了和陳愛嬌、陳春花一起出了門。 “聽說了嗎,昨天青山大隊夜校的墻都給人擠蹋了!”前頭幾個中年婦人笑呵呵地議論著。 “這可是大事,哪能不聽說啊,咱這十里八鄉的知青們都去夜校上課了吧,好家伙,我家桂香回來給我形容,那是人山人海啊,一教室都站滿了,窗戶外頭全是人,那夜校還是幾十年前的好屋,這些年還荒了好幾年,能不塌嗎!” “傷人了嗎?” “那能傷什么人啊,就幾塊泥坯磚。” “這真是要高考了啊,聽說農民去報名也能考,你說咱要不去試試,我也是上過幾年學堂的人!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