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方待揮袖笑過，欲來泯得恩仇，不意師兄兩步上前隔案攬他，傾身索得一吻。師弟未曾想見師兄坦蕩得這般徹底，只一愣之下為他卷舌且將唇齒舔過一遍，吻罷還不欲松，又摟了半晌，方才轉(zhuǎn)頭籠袖更與懷滅說道：“懷滅，如你所見。我與我?guī)煹埽_然就是這種關(guān)系。”

是靈犀知己，也是一生憑寄。

懷滅隔著三步兩步眼見兩人湊往燈前交頸纏綿一回。

便在百年關(guān)河老處十里樓臺深處，只往燭短情長邊月滿閣之中，才能得此孤云逐風(fēng)取次飛去，去也不歸。懷滅看得魂也沒歸，遂又踉蹌兩步，草草收了天罪拱手卻道：“門主，如今太晚，我明朝再與兩位相敘。”

話畢多是一搖。師弟見了只道：“懷副門主不歇歇再走？”

奈何懷滅聞言走得更快，便也斂衣掠得一掠，一瞥已不見影。師弟瞧著懷滅胡亂搶出門去，唯是嘆得一嘆，說道：“云師兄，你，你把懷副門主嚇著了。”

師兄籠袖桌邊抿了半口茶道：“風(fēng)師弟。你前時不是憂心難來說清么，現(xiàn)下已是說清。”

師弟聽了眨眼卻道：“懷副門主當(dāng)真甚不易。此等魂魄相錯之事奇詭得甚。要他片刻理得順?biāo)欤慌掠行╇y為。不過懷滅出門時候，我瞧他行路已是不穩(wěn)。竟還能與你我為禮告辭。果然豪杰，無怪師兄你平日對他很是倚仗。”

師兄桌邊與他添茶道：“他行路不穩(wěn)，卻不是為了此事。”

師弟為他一言堪破，無奈道：“云師兄，我，我知道。”

師兄垂目又道：“我倆關(guān)系他早晚便會曉得，不必再瞞。況且，風(fēng)師弟，你我情意相交生死相許，此番襟懷便是大白于江湖，卻有何妨！一人不許，我便堵了一人之口，天下不許，我便堵了天下之口，又有何妨！”

作者有話要說：　　撫摸滅叔，幸苦了...

☆、有客天外來

師弟聽罷一時無話。兩人相對坐了半晌，末了師弟正待言語，卻得步天推門進(jìn)來，唯是斂得一斂。步天未知何事，且得他爹一眼瞟來，嗖嗖只往眉下添雪，遂咳得一聲道：“師叔，爹，我已叫人聚得后林山泉之水，剛好溫了一池。爹，你和師叔，近日，嗯，這個勞頓，是不是去洗洗塵？”

師兄抿茶說好。師弟擰眉卻道：“有勞天兒，我，我就不必了。”

步天得他推拒，也是一愣，念了半日只道：“師叔，你，你和我爹，如今這副模樣，師叔你，你還是隨著我爹一起去比較好。畢竟，畢竟這個身體，咳，師叔你從旁還能，還能看——。”

話至這處步天咬牙憋了一回，想來也覺此事委實太是荒唐，扭頭唯將他爹望得一望，眼見他爹正自寧定垂目，渾然一臉甚不相干，遂無奈道：“爹以為如何？”

師兄扣杯籠袖又道：“好。”

師弟聽了燈前忍得一忍，好生念罷兩回冰心決，方才拾得衣物，也不顧他師兄，隨著步天下得閣去。剩了步驚云從后滅燈闔門，只往暗里寂無人處，更向眉目袖上掛得一點笑。

惜哉不曾著人相看，看這一遭晨冬暮老千載雪消。

如是，三人兩前一后轉(zhuǎn)至山腳。

大抵中州鄉(xiāng)民切切掛心都在武林恩怨江湖情仇，都不曾奇得一奇，大俠武者終年四處飄零，若然逢得餐風(fēng)露宿時候，究竟得向哪處沐浴更衣。蓋因武林神話甫一降世便得天人眷顧，自能臨風(fēng)避塵清涼無汗，是以便又無法可想，話本其中有言，“快馬疾弛十?dāng)?shù)日，半刻未得停來歇腳”卻是何種境況。

恐怕這位半刻未得停來歇腳的江湖少年十?dāng)?shù)日過，堪堪更把素衣熬成了皂，此后再是臟得一臟，旁人想也并不如何瞧得出來。

奈何步天早慧多心，當(dāng)年每每座下聽書便叫此節(jié)繞得愁腸百結(jié)，以為若是江湖少年鮮衣怒馬，當(dāng)似自家?guī)熓逡话悖酥鰤m飄逸清迥無雙，萬萬不能馳得十?dāng)?shù)日過，馳得一身蓬頭垢面來。其后幸得驚云道承襲天下會舊址，步天著人cao持之時遇得這方去處，半生情結(jié)終得能解，遂好生將其留存打理。

如是才辟出一池活水。

卻叫風(fēng)云兩人見得一愣。也因師兄平日極少顧意門中閑雜瑣事，又且慣往刀風(fēng)血雨之中度日，若是真有潔身之需，只胡亂尋了江河湖海滾上兩滾，水里出來再以勁力烘罷了事。至于聶風(fēng)，想來便是百姓眼中那位得天眷顧清涼無汗之人，當(dāng)是不需cao心此等凡塵旁務(wù)的。

然則師弟將晚委實cao心得很。兩人只往池畔堪堪站罷，相顧又是半日。師弟眼見師兄便欲解帶剝衣，唯是咳得半聲：“云師兄。”

師兄手下沒停，挑眉將他看過一回，問道：“風(fēng)師弟，何事？”

師弟也是默得一晌，依舊拿眼瞪他。奈何師兄身手甚有些利落，兩句之下以把長衣外褲脫得一地，又將內(nèi)衫扯了幾扯，露得胸前半片體膚似雪來。聶風(fēng)見了只將容色一紅。雖則紅得也是太不合時宜，卻為師兄看著，嘆得一嘆垂了目：“風(fēng)師弟，你自己解。”

師弟得他一言，便向心中更把歡喜撒得一陣天上地下，草草兩步行前替他解得衣衫。師兄只將師弟又望一遭，唯覺其人十指直向腹間撩過幾遍。大抵聶風(fēng)掌中帶火，是以撩得師兄一晌情動，不知何處燎原得很。師弟眼見咫尺之外一橫清冷眉目倒插半斜春意，莫名復(fù)有一驚，倉惶撈了師兄直往水里塞。池中云煙依稀，彼此著面亦是相顧不清，好叫聶風(fēng)松得一口氣在。卻得師兄耳畔來問：“風(fēng)師弟，你自己動手，還是由我代勞？”

因著彼時兩人纏得極近，師兄言中聲息更向師弟面上拂了一拂，拂得聶風(fēng)心脈便有一沸。遂只抬手將他阻得一阻。不意掌指摁在別處，阻得師兄半聲低喘，嘶聲欲要摟他近前。師弟自是萬般不愿，牽扯來去又退得兩回，堪堪半步抵至池邊，垂目急道：“云師兄！”

師兄“唔”地一聲應(yīng)了。

步驚云應(yīng)雖應(yīng)了，行事卻也半點不遲，順勢謝得天時地利只把師弟困在身前。室中水氣旖旎得甚，染了幾縷長發(fā)如絲更往頰畔頸下深沉，映得其人容色如云煥然，當(dāng)真欺霜愧雪得甚。聶風(fēng)一時見得也是魂亂意昏，無由上手摸過一把。摸得兩人俱是一愣，半晌師弟垂目卻道：“我平日里怎得不覺竟有這樣白。”

師兄叫他一把撩得更是火燥，也不如何多話，只銜了師弟欲要來吻。顯見便要手足相纏唇齒相交，聶風(fēng)末了還需掙得一掙說道：“云師兄！這！這！”

半時再是“這”不出一言。

師兄聽了垂目傾身，額前堪堪更與聶風(fēng)相抵，近得兩人發(fā)上煙氣亦也沾濕彼此眉眼。染得一川橫波漾得幾漾，惱亂池水方聚還散，深深淺淺搖得師弟慵慵愈不來推，只牽順共他舒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