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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得絕世,喚聲:“弟弟。”師弟聞聲便是踉蹌兩步,幸得師兄伸手攬得一攬。聶風斂袖且把神魂定了幾番,又垂目瞟得雪飲,暗自一嘆,尚不敢來望師兄容色。步驚云反倒甚坦然,便將師弟扶在桌前坐定,說道:“天兒,他不是你弟弟。”步天眼見這一趟父子分別竟別出這般大事,雖覺稍有惆悵,也是歷慣風雨,亦坦然道:“無妨,爹,你不需解釋,我心中明白。”如此襟懷三千丈,恢宏之處較之窗外關河萬里亦不遑多讓,便叫人深深以為,兩位確然不負父子之名。是以雪飲再多一句:“好父子。”絕世得意只道:“自然。”聶風從旁聽罷兩人唱和,沒甚言語,默默來為無名前輩添茶。然則便是師兄襟懷三千丈,抑是再高三千丈,這番盛贊也是萬萬吞不下去,遂又道一句:“天兒,他不是你弟弟。”可惜步天早已悅色和顏攬得絕世問東問西問家問娘。雪飲聞見,哂然一聲:“他沒娘。天生神石,乃是上古無根之物,何來爹娘。步天聽罷好自一晌怔愣,臨了默得半日,竟將師弟來望,只道:“沒,沒有娘。莫,莫非是我爹,與,與風師叔——。”聶風一旁正斂袖取杯,眼見無妄之災從天而降,顛毫不差將將迎面砸上,便是抖得一抖,遂灑了半襟溫茶。天劍前輩藹然抬眼看他。師弟無奈扶額,唯聽得師兄說道:“天兒,他不是你弟弟,他是絕世好劍。”如是一語說破,步天哈哈兩聲松了絕世,退得兩丈奪路出艙。因著趕得甚急,少不得帶倒幾只桌椅。天劍前輩見了依舊淡定抿茶,大抵師弟手藝不及師兄穩便,是以仍苦得無名且將眉目擰得一擰。唯是神鋒灼灼將師弟來望,說道:“風前輩,驚寂也能變成人么?”絕世瞟他半眼說:“不成。”☆、你恩斷,我義絕作者有話要說: ....噗~←←,這是這一章的狀態,也是這一章的預警幾人順江而上行歸中州。天劍飯后茶余扯兩聲二胡,扯得風云扣盞停杯將他來看。前輩甚歡心,端端座上籠袖道:“我此番南下,實有要事要與你們相商。自拜劍山莊一戰后,我與神鋒得聶風傳信,曾去易天賭坊尋訪易風。”師兄聽后轉望師弟半晌,來問:“風師弟,你曾與師父傳信?”師弟既為無名說破,只低咳兩聲,斂袖卻道:“大抵確然是有的罷。”步驚云“唔”得一聲沒了言語。前輩徑自抿茶抿了半晌,擰眉又道:“當我與神鋒趕到之時,易天賭坊已叫人焚毀。我們又向街坊打聽,才知前日曾有四個面目兇惡之人上門尋仇。易風到得太遲,易老大已是身死。易風自然難過至極,扶棺不知去向。”聶風聞得這般,不由一時黯然,竟是大為哀慟:“我當日在藏龍xue內見過風兒,還道不過旬月未見,他怎會如此邪心難馴魔氣盈身。沒曾想他竟遭如此變故,我,我卻是半點未有察覺。”師弟此言說得甚有些凄楚,心上自是灰敗得很,更連累前番叫邪王一刀鑿出的傷口都多來隱痛幾分。步驚云唯是傾身握他,并著滿臉寡言沉默,惹得室內陡然降下一團霜雪。只剩得袖底掌中尚是暖的。絕世雪飲天生寒涼,自然很受用。天劍前輩便把茶盞揣往懷中捂得一捂,說道:“也是當日,我逢得一位高人,亦是聶風你的故人。無名說著停了半晌,矜持才將師弟來望。”聶風現下神魂雖亂,但冰心尚是清明,遂把前輩話中遲疑曬得一曬,只道:“不知前輩所指,是哪位高人?”天劍得他來問,垂眉添道:“這位高人須髯皆白如雪,已不知活了多少年歲。”師弟聽聞更是一驚,說道:“莫不是笑三笑前輩?當年與帝釋天一戰之后,我曾得他多方照拂,一直未能有緣得見,報他大恩。”無名點頭應過,又道:“笑三笑前輩與我說起邪心降世,必引大災。他雖尚未卦得是何災禍,但必定與絕心有關。是以,著我遣鬼虎傳信與你們,要尋絕心。”風云聽罷相顧一眼,容色俱是訝然。師兄垂目來問:“既是如此,為何師父信中又說,赤火無心,欲擒先縱?”無名嘆道:“笑三笑前輩雖卦得大災,卻不知大災何起,其中又有何種牽連,若貿然殺得絕心,恐怕擾亂天數弄巧成拙。乃是有此顧慮。”聶風聞言甚無語,半晌又道:“我與師兄當日共絕心一戰,曾探得絕心火功尚未大成。前番放他輕縱,只怕再見之時,會甚難相與。況且戰后我曾復以冰心尋他行跡,卻都無功而返。這般看來,絕心當已設法匿去了身上火勁。如此敵暗我明,前輩可是已有對策?”天劍聽了自是一笑,更往袖里三撈兩撈掏出一卷書冊來,便于桌前展得一展,說道:“我與笑三笑前輩別過之時,前輩與我天書三冊,言說書中載得應對之法。只是,只是,”無名沉吟半日續道:“只是要你和驚云受累些。”兩人聞言俱道無妨。天劍搖頭卻道:“此番受累不比前時。風云恩深義重相扶相攜數十年,我也是一一看在眼底。唯是這回,還要麻煩兩位恩斷義絕。”絕世從旁聞得,迎頭便向桌低栽了一栽,復又醒神銜著雪飲衣角道:“雪飲,你這番不可再打臉。”雪飲眉上折戟沉沙一絮絮霜落,伸手襟前拂了幾回,說道:“無妨。臉不礙事。”無名前輩隔了三步兩步,聽了刀劍唱和仍是止不住額角一跳,寧心靜氣只把風云望得一望。望得兩人形容料峭,怕是尚壓在“恩斷義絕”四字之下,未及抽得神來,沒甚奈何道:“笑三笑前輩與我說到武林近年甚紛擾,門派相爭牽連極廣。偌大一個中州,數百派系,卻各自為陣一盤散沙,若真有大災臨頭,恐怕獨木難支。是以,他希望風云能出得頭來,將武林黑白兩道分別聚得一聚,日后也不至未堪一擊。再者,絕心與風云交手多時,怕是對風云合璧很有些忌憚。倘若風云決裂,他勢必加快動作,也更易露出破綻。”天劍言至此處,也是愣得一身破綻的風云兩人將將灰頭土臉從“情淡如水,大道兩邊,兄弟情斷”幾行亂緒中探出頭來。聶風垂目滿桌胡亂尋茶,師兄攬得一杯送在師弟手里。師弟抿一抿茶,半日才道:“此計甚好。”無名聽他如此說來,又望定師兄。步驚云得他師父相看,亦道:“甚好。”前輩但見風云回得一口氣在,心下很是欣慰,點頭便道:“至于如何恩斷義絕,驚云,你們還需得計較一番,不可叫旁人輕易瞧出來。待得折返中州,我著鳳舞發得無名貼,到時便可依言而行。”說罷攜了二胡出得艙去,剩了風云刀劍環桌對望半晌。末了絕世眨眼道:“這又有何難。不能同生共死,便是同歸于盡,也是好的。”雪飲捫袖說道:“怕是裝得不像。”絕世很是無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