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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竟然就這么給他一聲不吭地跑了個無影無蹤。還穿得那么少,不知道會不會凍感冒。他平靜下來,年曉米最后的話一直在腦子里轉悠。他竟然覺得自己不喜歡他?沒道理啊,他拼命給他買好東西,平時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當然年曉米也沒給過他什么說重話的機會。那是哪里不對。他究竟是多不安。他嘆了口氣,在車里又點了一支煙。慢慢似乎有點想明白了。結婚。正常男人在這個年紀應該跟女人談戀愛,比較早的可能都結婚了,然后生兒育女,一輩子這么過下去。這是這個社會的規則。而他們兩個卻不能遵守這個所謂的規則。可是他又與年曉米不同,他結過一次婚,有了一個孩子,就算最后離了,之后一直不再結婚。別人頂多覺得他不容易罷了,甚至還會猜測他被妻子傷害過而對他報以寬容和同情。而年曉米不一樣。他一直這樣維持著表面的單身只會引起越來越多的懷疑。事實上,他所面臨的壓力遠遠比自己大得多。何況自己的圈子里形形色色的人多了,許多在平民百姓看來出格的事在有錢人的圈子里不過是個見怪不怪。可年曉米呢。他見過他的家庭,是那種很傳統的好人家。這樣的家庭和它周圍的人真的能接受他的不同么?他連跟自己同居這件事都沒讓家里人知道啊。這樣不行。沈嘉文想。要想長久,有些事根本不能一味瞞著。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把人找回來好好把事情問清楚。他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一個地方。年曉米許久不來星河,酒保倒沒忘了他。明臻邵怡他們都不在,程曉風笑瞇瞇地出來陪他:“這么久都不見你,還以為你把我們都忘了呢。聽明臻說你有伴兒了。”年曉米搖搖頭不想說話。他覺得自己遇到沈嘉文以后腦子就沒好使過,沖動之下就這么跑出來,東西還在家里,到時候還是要面對那個人。嗯,不是家,不過是一個暫住的地方罷了。但是對方并沒有明確說分手,只是說“要是不想跟他過了就走”,但他想跟他過啊。就算他不喜歡自己也想跟他過啊。年曉米低頭,眼淚終于還是啪嗒滴在鏡片上,兩個人互相喜歡,才算是愛情。剃頭挑子一頭熱,那叫犯賤。所以自己真是賤啊。程曉風何其通透,在旁邊輕輕嘆了口氣,拍拍年曉米的肩,沒有說話。年曉米也沒喝酒,他沒有借酒澆愁的習慣。隨手翻開菜單,那一頁正好是千層面,他就一口氣要了兩份,面一上來就埋頭苦吃。可是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便無力地趴在吧臺上,只覺得又冷又累。酒吧里一陣sao動,似乎有什么人進來了。他沒理會,兀自趴在那里,假裝自己是一只角落里的蘑菇。手背忽然被一片暖熱覆蓋了。年曉米抬起頭,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沈嘉文看他這樣,心里反倒平靜了:“有話回去說吧。”年曉米狠心想把手抽出來,卻被攥得死緊。男人力氣很大,認真起來,不是他這點小身板能應付得來的。“別鬧了,先回家。”年曉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說什么呢。沒什么可說的,都這樣了。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可我還是不想和你分開。沈嘉文嘆了口氣:“回家吧。”年曉米搖頭:“你不喜歡我。”他頓了頓,又說了一次:“你不喜歡我。”沈嘉文突然伸手卡住他的下巴,傾身吻了上去。酒吧里頓時一片噓聲。但是那都不重要了。年曉米身上的力氣漸漸溜走了,他什么都想不起來,全世界只剩下那溫暖的唇舌,還有瘋狂的心跳。可能只是片刻,也可能過了很久,沈嘉文放開他,直視著他的眼睛:“你還欠我一個解釋。”說罷就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把年曉米夾在胳膊底下拖走了。留下`身后一片口哨和怪叫。年曉米坐進車里時死機的大腦終于重新啟動,然而重點似乎有點跑偏:“我還有份千層面沒上呢……”沈嘉文被他氣得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噎死,終于無法抑制地咆哮起來:“你他媽的大晚上穿那么少到處亂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么!說什么我他媽不喜歡你!老子對你不好么!老子不喜歡你干嘛使勁給你花錢!我不喜歡你我當著那么人親你!cao!他媽的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年曉米做夢也沒想到沈嘉文會問候他家女性親屬。這人成熟優雅的偽裝終于碎了個干凈,原來粗俗暴躁的土大款才是他的本質啊。年曉米對即使是看到真相也不覺得失望反而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高興的自己簡直充滿絕望。沈嘉文見他還在發愣,余怒未消,揪著他的領子湊近自己:“給你三十秒!說!那女的怎么回事!你要去結婚?!”年曉米哆哆嗦嗦地開口:“那是我姐介紹的相親的我就想去見一面好跟我姐有個交代我沒要結婚……”沈嘉文瞪著他。年曉米先前沒掉干凈的眼淚又一次涌出來:“真的,我就沒想過要結婚,都是做樣子……”沈嘉文松開他,粗糙的拇指拭去他眼角的淚水:“可你都沒跟我說就這樣偷偷去,讓我覺得自己被騙了。”年曉米的眼淚越擦越多:“我是要跟你說來著,那天早上吃小餛飩,我姐來電話時我就要跟你說,可你去接電話了,還有前天,還有昨天,我睡覺時要跟你說可你說你困了有事等明天……”沈嘉文吁出一口氣。把紙抽丟給年曉米,發動了車子。年曉米忍了又忍,還是說出來:“你真的喜歡我么。”沈嘉文停下手中的動作,覺得自己簡直無力了:“我不喜歡你我跟個男的一起過我他媽有病啊。”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措辭:“我喜歡你,我也喜歡你照顧我。這兩件事對我來說不是矛盾的。假如有一天你不能照顧我了,我會照顧你的。你明白了么?”他嘆了口氣:“我以為你都知道的。其實我,不太相信那些能從嘴里說出來的話,上下嘴唇一碰,太容易了。太容易的事,往往假的多真的少。也許等你到我這個年紀你就該明白了。”年曉米心里的疼痛驟然煙消云散了。他覺得自己特別丟人,還在那種地方和沈嘉文親嘴兒了,以后再去估計少不了要被取笑。不過以后應該也沒什么機會去那里了。他慢慢平復下來,終于想起一件一直想說的事:“但是,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