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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娘似乎被他嚇退了一步,那張臉又換成了黃麗麗,嫵媚地笑著,上前來解他的紐扣,沈嘉文推開她,又有別的女人湊上來,熟悉的臉,卻想不起究竟是誰,他推開一個又有另一個,惱火和痛苦中,他聽見自己胸腔和喉嚨里發出可怕的聲響……林林總總的人來了又去,他仿佛變成了一只被困在蜘蛛網里的小蟲,在束縛中絕望地掙扎……然而冰與火之間暴虐的沖撞慢慢消退了,一雙涼而柔軟的手從身后慢慢抱住他,被冰凍和被焚燒的痛苦漸漸減輕了,沈嘉文回身,只看到一具白皙美麗的酮體。細腰長腿的女子慢慢跨坐在他身上,小心翼翼地動做起來。烏黑的長發把她的胸口和臉都擋住了,沈嘉文忍不住伸手撩開她眼前的長發,好一張清秀溫柔的容顏,一種溫暖的似曾相識感涌上心頭。他想認真看看她,她卻羞澀地低下頭。很快就想不起什么了,因為身體那么快樂,快樂得好像自己第一次經歷這種快樂……沈嘉文是被膀胱喚醒的。身下濕漉漉的一片讓他一瞬間以為自己犯了嬰兒才會犯的錯誤。他翻了個身,身體還是沉重得很,腦袋卻輕快了不少。都說春夢了無痕,偏偏那個溫柔女子低頭時的羞澀像畫兒似的留在了腦海里。沈嘉文苦笑著敲了敲腦袋,上次過性生活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好像是兩年多以前了……他拖著無力的身體爬起來,忽然一僵。門外有人。不是淇淇。沈嘉文迅速從床頭柜里抽出那根21寸的黑鉻asp,利落地一甩,悄無聲息地推開臥室的門,閃電般地沖到那人背后,棍尖倏然停留在人體最脆弱的頭頸處,嘶啞著喉嚨沉聲道:“別動!”年曉米驚恐萬分地對著那根銀亮如劍的兇器,僵硬地轉過身來:“那個,是我。”沈嘉文愣了一下。年曉米手里端著熱湯碗有點打哆嗦:“我我我我就是來看看你……”病中的男人松了一口氣:“抱歉。”全身的力氣忽然褪去,腳步踉蹌了一下。年曉米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去扶他。沈嘉文想起什么,有點僵硬地輕輕推開他:“我沒事,謝謝。”然后迅速進了臥室,門鎖啪地一聲落上了。年曉米呆站在客廳,內心再次淚水滔滔:我看上去就那么像壞人么!!!沈嘉文再次從臥室里走出來時已經換了衣服,羊毛衫和休閑褲,很自在的模樣,要不是臉色太過蒼白,沒人會把他當病人。年曉米把電子體溫計遞過來,溫度還是很高,38度5。年曉米憂慮地看著他。沈嘉文一笑:“沒事,不怎么難受了,謝謝你。”絲毫不問為什么年曉米會在這里,方才那股森冷的戾氣仿佛只是年曉米的錯覺。桌上是熱騰騰的醋溜白菜和大米粥。按照沈嘉文的性格,這時候應該客套一番的,但他偏偏犯懶了。白菜絲酸溜溜的香氣往人鼻子里鉆,男人拿筷子輕輕點著碗沿兒:“怎么沒有rou。”“感冒不能吃rou。”年曉米認真地說。看著沈嘉文皺著眉頭開始吃東西,年曉米起身:“你吃吧,鍋里還有粥,我剛剛給淇淇揪了一碗貓耳朵,面還有剩,我放在冰箱里了。”沈嘉文放下碗,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年曉米很怕他這個樣子,總覺得他這么看人時眼神太深,他不懂,不懂就容易誤會,誤會是不是對方與自己也抱著同樣的心情。然而無數事實都證明這只是他自己在多想。最痛的事不是給人希望又剝奪希望,而是這種希望與失望間永無止境的輪回,他逃不開,所以覺得悲傷。年曉米穿衣服時沈嘉文沒有攔他,窗外卻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咔嚓,隨即大雨傾盆。春日很少有這樣的大雨,真是奇事。年曉米只得回頭:“有傘么?”沈嘉文抬頭:“有。不過你今天還是住這兒吧,書房里有床。”“不不不,我還是……”“我就是淋雨才感冒的。”沈嘉文夾了一筷子白菜。一時屋子里只能聽見雨聲。下雨,天留客。年曉米忽然很想逃跑,再不離開我就把實話都說出來了,他有點悲哀地想著。沈嘉文的注意力都在飯菜上。他對素菜的接受程度主要是由炒菜人的手藝決定的。奶奶過世后,他已經很多年沒這么歡喜地吃一盤簡簡單單的白菜了。越是身強體壯不易生病的人,病一次就越是厲害。他吃過飯后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頭漸漸又開始沉重起來,連帶著身上也開始打冷戰,年曉米在廚房里忙了一陣出來才發現他不對勁。沈嘉文自己慢慢往臥室走,年曉米緊張兮兮地跟在后面,幾次想去扶他,都被他有意無意地避開了。沈嘉文倒回床上呼出一口熱氣。39度。年曉米在藥箱里翻找一陣,沒有退燒藥。這種時候藥店看得很嚴,退燒藥需要醫生處方。年曉米猶豫了一下:“要么去醫院吧。”沈嘉文搖頭,無力地嗤笑一聲:“怎么,怕我是非典?”年曉米搖頭。沈嘉文艱難地咳嗽了一聲:“應該不是,我只是前天淋了一場雨。”年曉米想問他好端端的怎么會淋雨,又把舌尖的話咽了下去。藥箱里有一大瓶醫用酒精,年曉米把酒精兌到溫水里,浸了毛巾,幫他擦臉和脖子,末了又把他衣袖卷上去擦胳膊和腋窩。沈嘉文一開始很抗拒,可是年曉米表情太嚴肅,乍一瞅竟然與他那個做醫生的媽很是神似,沈嘉文想起那張刀子似的嘴,決定沉默是金。年曉米出出進進地忙碌,不知道數床棉被下只露出兩只眼睛的沈嘉文一直瞇著眼盯著他。一米七五的個子在北方算是中等,問題是年曉米身形很單薄,落在神智不大清醒的沈嘉文眼里就有了一種纖細的錯覺。他忽然想起不久前自己還幾乎看光了對方,越發覺得他很像個勤勞的小媳婦。這種人以后必然是要娶一個性情剽悍的女人才相配的,沈嘉文昏昏沉沉地想著,他想起他白皙的膚色,也想起女人,半夢半醒間又有了春夢般的迷離,一點危險的違和感從心底冒出一個頭,卻被驟然襲來的睡意湮滅。再醒來時天光正好,出了一身透汗,嗓子里干得直冒火,伸手一摸,床頭恰恰就有一只杯子,水還是半溫的。沈嘉文咕嘟嘟喝了個底朝上,聽見門外傳來兒子嫩嫩的咯咯聲。淇淇圍著小圍兜坐在椅子上,晃蕩著兩條小腿,年曉米弓著身子坐在小娃娃對面,一勺一勺地喂,沒有半點不耐煩。沈嘉文遙遙望了一眼,疙瘩湯。小東西看見爸爸,眨眨眼,從椅子上出溜下來,顛兒顛兒跑到沈嘉文跟前,聲音嫩嫩的:“爸爸你好了么?”沈嘉文笑笑:“好了。”小東西猶豫了一下,張開胳膊,求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