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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大屋跟他爹作伴去了。大嫂拿起錘子接著敲蟹殼:“小米啊,要是沒啥機會認識姑娘,嫂子身邊兒有幾個挺好的,小護士,肛腸醫(yī)院的待遇也不錯,姑娘都不磕磣,你要有心,嫂子幫你約出來見見?”年曉米嗯嗯啊啊地敷衍,那幾個甜甜的炸豆包帶進胃里的熱乎氣兒,漸漸冷下去了。他越來越明白為啥像自己這樣的人都不愿意出柜了。姨父全家人都對他特別好,是拿他當(dāng)親兒子親弟弟疼著的。如果家里人知道他喜歡男人,還會對他這么好么。家里人知道了,離外人知道也就不遠了,很可能連累親人也受人白眼。真是如此,他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里。年曉米這頭在廚房里糾結(jié),根本不知道他mama和姨媽正在小屋里念叨他的事。姐妹倆從小彼此間就沒什么秘密,他這點事兒,早讓他mama一股腦兒地都跟自個兒的親jiejie交代了。米瑞梅手底下夾著核桃,悄聲問meimei:“小米咋樣?有沒有個相好的呢?”米瑞蘭一面剝松子一面搖頭:“別說女的沒有,連個男的都沒有,愁死我了。”姐妹倆齊齊嘆氣。米瑞梅攏了攏耳邊的頭發(fā):“這事兒也是,喜歡男人女人,自個兒不說誰知道啊。我瞅著這孩子看上去也挺正常的,唉。聽說他們這樣的,好像都有小團體,跟地下黨似的。要是能找著組織,估計還有點希望。”米瑞蘭臉上蒙上了愁容:“我也知道,網(wǎng)上就有,什么同志交友,亂死了。他要是真從那上面找人,還不得被帶壞了啊。我可就這么一個兒子。”米瑞梅見狀不好,趕緊話鋒一轉(zhuǎn):“你快退休了,不考慮找個伴兒啊?小年也走了這么多年了……”米瑞蘭摩挲著手上樣式老舊的金戒指:“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搖搖頭,眼中掠過一抹哀傷。米瑞梅握住meimei的手,也陷入了沉默。年曉米這時候進了來:“媽,時候不早了,我等下還得回單位打卡,過兩天放假再過來。”米瑞梅趕緊招呼:“吃了晌午飯再走吧,老福,給小米先炸個獅子頭吃著!”“不用了姨,不趕趟兒了,我回公司吃盒飯去就行。”米瑞梅哪里肯這么就放人,廚房里兵荒馬亂一陣,年曉米捂著塞得滿滿的背包落荒而逃,耳后傳來姨媽氣急敗壞的嘮叨:“這孩子!新出鍋的豆包沒拿……”作者有話要說:☆、第九章單位該干的活兒年前基本都忙完了,但是上班這種事,可丁可卯的,沒有事做,也是要去的。部長很會做人,既然事情少,財務(wù)這邊就私底下排排班,大家這幾天輪著休假,不用在辦公室干坐著,一天來打三遍卡就行,趕上輪休的人可以出去買個年貨什么的。年曉米正好就輪休。下午說好要給沈嘉文看帳的。姨媽家離單位有點遠,他為省錢乘的是公汽,等打完卡,飯點兒早過了。年曉米摸摸毫無反應(yīng)的肚子,苦笑了一下。年前瘋狂加班,吃飯不應(yīng)時,他管饑餓的生物鐘似乎壞掉了,有飯吃時不知饑飽,沒飯吃時沒有食欲。單位的午飯照舊是七塊錢一份的盒飯,他看著那一灘亂七八糟的飯菜,有點惡心。發(fā)了一小會兒呆,忽然又高興起來。年曉米是直接從后門乘電梯上去的,保安被囑咐過,點個頭就放他進去了。知味居四樓的走廊靜悄悄,不知道人都哪里去了。推開沈嘉文辦公室的門,一個人也沒有。哦,不,有一個。淇淇蜷成一個小球坐在沙發(fā)的角落啃手指,見到年曉米,扁扁嘴:“叔叔。”年曉米愣了一下,小家伙模樣很委屈,臉色也不好,連帽衫上的卡通熊貓沒精打采地當(dāng)啷在小腦瓜邊上。小娃娃想站起來,結(jié)果一頭從沙發(fā)上栽了下來。年曉米嚇壞了,趕緊沖上去把孩子抱起來。拍拍膝蓋:“疼不疼?”小東西搖搖頭。冬天穿得比較厚實,沙發(fā)前的地板上又有地毯。年曉米放下心,發(fā)現(xiàn)孩子臉色不大對,怎么這么蒼白。“寶寶告訴叔叔,哪里不舒服么?”寶寶扒著他的衣服把頭埋進他的懷里,聲音有氣無力的:“餓……”“沒吃午飯么?”“爸爸出門,讓等一會兒。叔叔,一會兒,是多久啊?”年曉米心疼了,這都快下午兩點了。想也不想,從背包里翻出姨媽拿給他的點心來:“淇淇先吃這個墊墊肚子,你爸爸應(yīng)該很快就會回來了。”棗糕被裹在兩層干凈帕子和兩層熱毛巾里,竟然還是溫乎的。年曉米掰開一塊來,濃郁的甜香立刻充滿整個房間。沈嘉文急匆匆地往辦公室跑,兒子還在里頭不定怎么著急呢。結(jié)果推開門的一瞬間,被一陣誘人的甜香熏得一愣:“什么東西?這么香!’年曉米舉著剩下的半塊點心,笑道:“棗糕,要嘗嘗么。”“好啊,謝謝。”沈嘉文毫不客氣地接過來,三兩口就吞了個干凈。拖這么久沒吃上午飯,他也餓了。唇齒留香,他意猶未盡地吮了吮手指。“還有沒有?”淇淇瞪大了眼睛:“那,是我的。”沈嘉文難得看兒子這么氣嘟嘟的,玩心大起:“嘿嘿,沒了,誰讓你吃得慢。”淇淇咬著嘴唇,伸出小小的手去抓年曉米的衣袖:“叔叔,爸爸欺負人。爸爸壞人。”年曉米抱起來親了他一口,“還有別的,淇淇別急。”說著又從包里翻出一只花布口袋。里面有幾只小小的袋子,白糖花生蘸,怪味胡豆,芝麻糖和花生糖。淇淇立刻都摟進懷里不撒手。沈嘉文蹲下來,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爸爸好餓,爸爸也沒有吃午飯。”淇淇扭頭不理他,聲音漸漸低下去:“不給爸爸吃。爸爸壞,爸爸不要我。”年曉米看著,小家伙眼睛里水光盈盈,馬上就要掉眼淚,雖然有點一頭霧水,還是趕緊幫著哄:“爸爸怎么會不要淇淇呢,爸爸最喜歡的就是淇淇了,是不是?”說著沖沈嘉文使眼色。沈嘉文見狀不好,趕緊使勁兒點頭;“爸爸最喜歡的就是淇淇,爸爸不會不要淇淇。”淇淇偷偷看了他一眼,沈嘉文趕緊嗚嗚假哭扮可憐。小家伙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伸出軟軟的小手:“我們拉鉤。”沈嘉文趕緊把自己的小指頭也伸出來。小小的手指艱難地勾住沈嘉文小指的指根,糯糯地念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沈嘉文眼睛一熱。抱過兒子的小腦瓜,狠狠親了一口。淇淇嘟著嘴掙開:“口水……”年曉米看著他們父子鬧來鬧去,鼻子有點發(fā)酸。他揉揉眼睛,把寶寶送到沈嘉文懷里,自動自覺地過去翻看賬本。沈嘉文打電話叫服務(wù)生送餐上來,又哄了一會兒兒子,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