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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聊得最多的除了孩子,老公,然后就是婆婆。 前兩話題,王嬌都能聊。雖然那時保健品少,但王嬌知道備孕和懷孕期間要多吃葉酸,所以菠菜上市的季節(jié),她就拼命吃菠菜,鬧的北平兩眼直放綠光。 “媳婦,你怎么老吃菠菜啊?” 王嬌不好意思說是為了備孕做準備,只說:“噢,我要變成大力水手?!?/br> “大力水手?”北平好懵,那是什么玩意。 王嬌這時才想起來79年國內(nèi)還沒引進這部動畫片呢。嘻嘻哈哈笑兩聲,不再說話。 每次聊到婆婆的話題,王嬌就秒變成隱身人,乖乖坐在一旁細聽別人是怎么做好兒媳的。好的部分她借鑒,壞的部分直接省略。她想,婆婆畢竟是老公的媽,就算不喜歡,也一定要尊重。那天,張小可還問:“阿嬌,沈雪梅對你好嗎?” “還行吧……”王嬌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反正一周回家一次,婆婆倒從未難為過自己。沒往她臉上潑過熱湯,也沒往碗里下過毒,倒是給她夾過一個大雞腿,不知這算不算是一種示好的信號。 其實王嬌也理解沈雪梅,她那么大年紀,一直看不起勞動人民,之前又確切表明過不喜歡自己。如今忽然成了一家人,總不能一上來就“閨女、mama”的叫。那樣,反而更假。 快睡著時,王嬌聽到北平抵在自己耳邊輕聲說:“媳婦,我愛你,晚安。”這句話,北平每天都會說的。而且,都是在王嬌“睡著”以后。這個傻瓜……王嬌閉著眼,往北平懷里鉆了鉆。她想,為了他,自己也要勇敢一點。 ***** 搬家那天,北平從單位借了一輛小面包車。東西不多,都是衣服鞋子之類的小物件?;丶业穆飞希逼揭恢崩眿D的手。時不時講兩個笑話活躍氣氛。王嬌也很給面子的哈哈笑,司機老劉從反光鏡看著他倆,忍不住笑道:“北平,你小子這樣,可跟單位判若兩人那?!?/br> “劉師傅,我家北平在單位什么樣?”阿嬌忽然來了興致。 劉師傅哈哈大笑兩聲,然后用濃重的密云口音說:“你家北平啊,上班時嚴肅的很,那模樣,可嚇人了。好多女同事都不敢跟她說話,背地里管他叫白面包公?!?/br> “是嗎?”阿嬌斜睨老公。 乖乖北連連點頭,“同志們的眼睛是雪亮的!上班時,我的眼里只有工作,心里只有你!” 王嬌捂腮幫子,牙倒了…… 回到家,紀如海像每個父親那樣忙前忙后,而沈雪梅依舊一副愛答不理的高傲的樣子。東西全部搬進屋,紀如海和北平在客廳里談事情。沈雪梅沖王嬌一招手:“過來,我有話問你?!?/br> 王嬌乖乖跟過去。進了屋,把門關(guān)上。 沈雪梅端坐在沙發(fā)上,雙臂交握,一副審判官威嚴的樣子?!斑@次搬回來住,是你的主意,還是北平的主意?!?/br> “我聽北平的?!睙o數(shù)前輩的血淚史告訴王嬌,在婆婆面前一定要突出丈夫偉岸霸氣的形象。做媳婦的,一定要低到塵埃里。 沈雪梅顯然不信,“你聽北平的話?他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 “嗯。” “胡說!” “真的,我可怕北平了!他現(xiàn)在和從前也不太一樣了??赡苁枪ぷ鲏毫Υ螅丶液?,總發(fā)脾氣?!蓖鯆陕冻鲆桓笔軞庑∠眿D的樣子。腦袋里則一閃而過昨天晚上擰著老公耳朵訓斥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 沈雪梅打量王嬌,心想這丫頭說的是真話么?“我問你,每天晚上誰打洗腳水?!?/br> “我?!?/br> “襪子,衣服,誰負責洗?” “我?!?/br> “那我兒子呢?晚上做什么?” “他正準備考大學,每天晚上回去都看書?!?/br> 沈雪梅沒瞧出什么破綻,信了王嬌的話,說:“你也別覺得委屈,你在百貨公司上班,沒有北平上班那么忙。多付出一點是應該的。哪個媳婦不干活?對不對,我以前在部隊那么忙,回來還要洗衣服做飯。再說,我兒子還要準備考大學,又忙工作,又忙學習,身體哪里吃得消?你這個媳婦的,平日里得懂得心疼人,洗衣做飯刷碗縫縫補補的,你都要做!” 王嬌在心里翻了一個巨大白眼。您兒子身體不好?他身體好著呢!每天晚上都像喝了10瓶腎寶和兩盒鹿茸。吃不消的明明是我! 沈雪梅說:“還有,雖然你們結(jié)了婚,可我還是不喜歡你?!?/br> 我也是。王嬌想。 “你跟容川的事,我一想起來就覺得難受。但誰叫你會蠱惑人,父子倆都站在你那邊。我只好妥協(xié),但我心里不服。王阿嬌,我是母親,我不能讓我兒子吃虧。今天我就問你一句,你心里還有容川嗎?” 王嬌看著沈雪梅,很多話,她可以堂堂正正說出口?!鞍⒁?,容川是我的過去,他活在我的記憶里,我不可能忘了他,如果我說我忘了,那我就是騙您。但我可以真誠的告訴您,從我決定和北平結(jié)婚的那一天起,我會好好的愛北平,而且只愛他一個人。他那么可愛,那么善良,我會好好照顧他?!?/br> 沈雪梅皺起眉頭,“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們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說話怎么都是這個樣子?一點也不注意形象。整天愛呀愛呀的掛在嘴邊,讓外面人聽見了成何體統(tǒng)?!”煩躁地揮揮手,“出去出去,看見你就煩!上輩子咱倆一定是冤家!” 完了,慈禧太后生氣了!王嬌吐吐舌頭,轉(zhuǎn)身出了屋。打開門,嚇了一跳,北平不知何時站在門外,正倚著墻壁悠悠地抽煙。看見王嬌,他只是笑,眼中波光流轉(zhuǎn)。 “你什么時候來的?”她臉微紅。像剛才那些表白他聽到多少。 北平捏捏媳婦米分嘟嘟的臉,笑道:“從你說每天晚上給我打洗腳水的時候。怎么著,今天晚上開始?” “行啊?!?/br> 他嘆口氣,拉過她冰涼的小手揉一揉,“算了,還是按照習慣,我打洗腳水吧?!?/br> **** 家里暫時還沒有買大床。晚上,兩個人就擠在北平從小到大一直睡的單人床上。 不知是否和回家有關(guān)系,北平晚上要了王嬌一次又一次。 “別鬧了……”王嬌累的氣喘吁吁,雙手勾著丈夫紅通通的脖子,低聲求饒。“爸媽還在那屋,如果聽到,該笑話咱們了。” 北平吻吻她唇,笑道:“才不會,今天爸還跟我說,想快一點抱孫子。” 王嬌小臉發(fā)燙:“我可不保證一定生兒子啊?!?/br> 北平猛沖刺十幾下,然后水一樣癱倒在媳婦身上。氣喘吁吁地說:“沒事,有我在,你一定能生出兒子。如果是閨女,那就更好了!希望閨女像你,像你呵……”然后,腦袋一沉,睡著了。 王嬌暗罵,豬啊你!這么快就睡著,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