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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突然到訪是因為放學回家時聽到鄰居們說,上午來了一群人找王嬌麻煩,好像和什么“沈路偉”有關系。余聲見過沈路偉,早就覺得那男人不靠譜。先不說長相,那么矮的個子,哪能保護的了jiejie。還有,一看面相,就是個小心眼嘛!再看看眼前身材高大,像一棵挺拔松柏的紀北平。清秀少年余聲忍不住嘿嘿笑。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貨真價實的北京人,怎么看都覺新鮮。尤其望向那兩道俊秀濃黑的眉毛和瀟灑的抽煙動作時,忍不住想起歷史老師常說的一個詞——玉樹臨風。 “咦!儂怎么長成這個樣子。”余聲感嘆道。想眼前的紀哥哥,才是真正的男人吧? 北平皺眉,“什么意思?”這話,像罵人啊。 余聲以為他生氣了,趕忙揮手討好地笑,“我是說,你長得蠻好看的。” 得!聽起來還像罵人!北平忍不住笑了,對余聲解釋說,在北方,“好看”是形容姑娘的。形容男人好,要用“爺們”。余聲恍然大悟,覺得北平說話低沉的嗓音,也好聽死了,夠爺們!不由得也學他的腔調,放低自己說話的音調。王嬌炒完一盤菜出來,聽弟弟說話陰陽怪氣的,還以為他嗓子不舒服,沏了一壺胖大海。一杯給弟弟,一杯給北平。 遞給北平時,問:“加糖嗎?” “不用。” “慢點喝,燙。” “嗯。” 余聲看著jiejie,大眼睛眨一眨,似乎等待著什么。可jiejie沒有問他需不需要加糖。水壺放下,直接轉身回廚房。切! ***** 望著她站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北平的心里趟過一陣柔軟。胖大海的水有點苦,但心里是甜的。 余聲看看他,再看看jiejie,說:“紀哥哥,謝謝你今天幫了我姐,那個沈路偉不是好東西,我姐早就想和他分手——也不對,其實我姐壓根沒看上他,就是普通朋友,沒想到他那么陰險,給我姐買了幾件衣服就覺得自己了不得了,其實我姐給他花了不少錢,都是大商場里買的,貴死人的那種好東西。” 北平靜靜喝口水,問:“那個沈什么偉家你認識嗎?” “認得。” 北平看了王嬌一眼,她正用筷子打雞蛋。一縷碎發沿臉頰垂下,目光溫婉。北平撇頭,小聲抵在余聲耳邊說:“敢不敢跟我去找這個姓沈的?噓——別告訴你姐,咱倆的秘密。” 余聲一拍桌子:“走!” 很多話不必說明白,他知道紀哥哥要做啥! 見他倆起身穿上外衣向外走,王嬌站在廚房喊:“去哪兒啊?這就開飯了。” “出去買點東西。”余聲說,然后跟著北平下了樓。到了外面,余聲貢獻出自己的破二八自行車。北平負責騎車,他負責坐在后面回答時不時拋出的問題。什么“你姐回上海后搞過幾個對象”“單位追她的男人多不多”“她周末在家都做什么”等等,等等。余聲都一一回答了,不知為何,聽到王嬌回上海后,就找過沈路偉這么一個所謂的男朋友時,北平只覺內心一團火在熊熊燃燒。燒的眼睛都紅了。 這種燒心燒肺的結果直接導致沈路偉被他狠狠揍了一頓。本來,北平只想警告他,以后不要再去找王嬌麻煩。可當看到那么一張窩囊廢似的嘴臉,北平實在沒忍住,最后把他揍得連親媽都不認識。這是離開北大荒后,他第一次動手打人。解氣,痛快,但心里還是有點痛。 回去的路上,余聲高興地唱起了“英特耐雄奈爾一定要實現......”從小到大,見過男人打架狠的,卻沒見過打得這么又狠又漂亮的。與女生不同,男生自小就崇拜英雄一樣的同性。 “北平哥——”在北平強烈要求下,余聲把“紀哥哥”換成了“北平哥”:“儂好厲害,是練過武術的嗎?” “小時候學過一點散打和摔跤。” “可以教我一點伐?” “可以。”頓一下,“你學這個干什么?” “保護jiejie呀。”余聲義正言辭,“等你以后回北京了,我來保護她。” 北平心里一沉。回北京…… 第117章 關于把沈路偉揍了一頓這事,兄弟倆誰也沒跟王嬌說。吃過飯,余聲很懂事,麻利兒地跑了。王嬌站在廚房里刷碗,轉過頭時發現北平站在窗邊向外眺望。手里的煙半天沒抽一口,燒出很長的一段煙灰。 他在想什么?或者,思念誰?何莉莉? 王嬌忽然覺得自己神經太過大條。居然忘了他是有女朋友的,而且,快要結婚了。迅速刷完碗,她端了一杯水遞過去,“喝點水。” “謝謝。”他客客氣氣。 她低下頭,在這一刻體會到了他們之間已變得陌生而遙遠。但是,沒關系。他們還是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不后悔。只是有些遺憾。當時,他追得太緊,而她心里只有容川。 她說:“這一天亂七八糟的,我也沒來得及問,這次來上海,你是出差還是……” 還是,來找我? 她很緊張,呼吸忍不住停掉。他說:“出差。” 聽到答案,她放松了,也失落了。“出差幾天?” “明天晚上走。” 她驚訝:“這么快?” “嗯。” “……” 北平看著王嬌垂下的眼眸,似乎想從里面看到什么。但她始終低著頭,什么也不看見,只有微微顫抖的睫毛,如蝴蝶單薄的翅膀。他問:“你明天上班嗎?” “上。”她音調都變了。 “噢……”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天不早了,他穿起外套,提起自己的行李,“這附近有招待所吧。” “有。臨街就有一個。” “我走了。” “慢走。”她送他到門口,他回身很戰友地拍拍她肩膀,“不用送了,我一個人過去就行。晚上早點休息。今天的事,忘了它吧。” 今天的事?哪一件?你,還是她們? **** 北平一宿未眠。 第二天一早,剛洗過臉,招待所工作人員輕輕敲門:“同志,外面有人找。” 找我?北平很驚訝,匆匆擦了臉跑下樓,然后看到站在門廳中的王嬌。穿一件干凈的碎花襯衫,藍工裝褲,雪白的球鞋,一條麻花辮垂在腦后。不知怎的,他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個大雪紛飛的午后。 “你怎么來了?“ “給你送早點。”她舉著手里的油條豆漿。 他說:“太破費了。”不好意思去拿。王嬌搖搖頭,把早點放在他手上,豆漿盛在一個戴蓋子的小鋁盆里,油條則有牛皮紙包著。知道他能吃似的,她買了四根油條。“豆漿沒加糖。”她說,“你慢慢吃,我先回家了。吃完早點,記得把鍋給我送回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