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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很快就出現在了軒轅煜恒的寢殿內,為床上的人把了脈,說是風熱所致的暑氣,并無大礙。軒轅煜恒心想這人果然虛弱,如此這般就能中暑,若是到了夏季,那可怎么得了。達奚炎澤冤枉,現下的天氣差不多該是有五月份,五月份的時候他們局里都開始穿夏季制服了,可現在倒好,里三層外三層的套,既厚又不透氣,今日吃了那么多東西又頂著大太陽走了那么久,不中暑就鬼了。大夫開了降溫解暑的藥,軒轅煜恒讓人去煎,在床邊坐了一會,看著床上的人蒼白的臉,這人說,信他便好。軒轅煜恒撫上他有些濕漉漉的額頭,低下頭印上一吻,也在那人耳邊低語,從此,我便信任與你,聲音如同夢囈。軒轅煜恒進了書房,收起桌上的四張房契,原原本本的裝進那個小布包里,收進袖子里放好。“于逸。”“在。”于逸從暗處閃了出來。“可看夠了。”“臣不曾看見。”“哼,王妃說的對,讓你去守衛偏院安危果真大材小用,如今便撤了吧,明日啟程去找駱子慎。”“是……可用派其他人去盯著王妃?”“不必,今后本王親自盯著。去收拾東西吧。”“遵命。”軒轅煜恒差人去偏院叫了桃兒杏兒跟小九過來伺候,便進了寢殿并隨手關了門。以前不曾好好看過這人,這次便不要浪費如此上好的機會。被束起的一半頭發此時已經散落開來,落在枕頭上,額頭飽滿,眉毛有些彎曲,桃花眼緊閉,鼻梁高挺,嘴唇有些干澀。外衣已經脫掉,里衣也是大敞,大夫說這樣王妃能舒服些。軒轅煜恒在那人纖細的脖子上發現了一條淡紫色痕跡,他知道那是人為掐出來的,等人醒了可要問清,到底是誰如此膽大妄為。達奚炎澤的鎖骨很漂亮,右邊肩頭有傷疤,軒轅煜恒想起來,那是那晚自己咬的,他伸手摸了摸,嘴里嘀咕,可要留好了。婢女送來了湯藥,軒轅煜恒遣了人下去,自己端著碗一口一口的喂給床上的人,只是床上的人一點也咽不下去,軒轅煜恒想了想,自己喝下一口湊到那人嘴邊,一口一口的渡了過去,末了還在達奚炎澤嘴唇上舔一舔,想為那干巴巴的嘴唇增添一點水潤。小九與桃兒杏兒聽了下人的回話一個個面露喜色,特別是小九,恨不得跳起來將房頂給掀了。幾人來到主院落,喬管家帶他們去了各自的睡房,小九心心念念他家公子,巴不得一下子就跑去他身邊,奈何這里是主院落,由不得自己胡來,但還是忍不住向喬管家打聽自家公子。“什么!我家公子病倒了?”“不是病倒,只是受了些暑氣。”“為何我家公子每每與王爺獨處便要大大小小受些傷害!”“不得無禮,若是你還是這般模樣,我便讓人打斷了退扔到街上去,如此目無王爺,即便將來王妃受寵也保不住你!”小九默不作聲,喬管家拂袖而去。達奚炎澤被喂了藥,嘴里苦澀,于是昏睡中也緊皺著眉頭。達奚炎澤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又回到了神圣不可侵犯的西藏。自己那日遇難,失去意識之前一直聽到有聲音在耳邊回響: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忽然間,夢里出現了軒轅煜恒英俊的臉龐,達奚炎澤伸手撫上他的臉,他嘴里念念有詞,這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坐在床邊的軒轅煜恒抓住那只撫在他臉上的手,他聽的真切,那人說,這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這人像是一個迷,而現在自己有了想要一點一點解開迷題的意愿。漆黑的房間里,達奚炎澤緩緩睜開了眼睛,黑暗中他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又回去了,那時候自己已經死在了西藏,可耳邊輕輕的呼吸聲告訴他,他依舊在軒轅王府,而身邊的人是他想要去愛的夫君。達奚炎澤想想,有多少年自己都不曾無人同床共枕了,自從上了大學以后,八年的時間里都是自己一個人睡,有時夜晚偶然襲來的孤獨感,讓人打心底里感到難過。他也希望過,如果有那么一天,晚上睡覺前看到一個人的臉,早上一睜開眼便又是那人的臉該有多好。似乎現在這個愿望就要實現了。達奚炎澤動動身體,側著身睡,面對著身邊的人,他輕輕的將頭枕在軒轅煜恒肩頭,胳膊搭在他的腰上,要是不能攬你入懷,讓你攬入懷中又有何不可?有時候想要愛一個人就在那一瞬間,那一瞬間軒轅煜恒吸引了自己,從此便想愛著他,守著他,陪著他,伴著他,希望他的一個微笑都是因為自己,希望他每一個舒展不開的眉頭都有自己親手撫平。達奚炎澤安心的睡了過去,黑暗中,軒轅煜恒也睜開了眼睛,他偏一偏頭,臉上露出一個笑,伸長了胳膊放在達奚炎澤腦袋下邊。也許這人在四年前就注定要跟自己惹上牽扯,既然如此,多一個你放在我心上那又如何!達奚老狐貍,這人我要定了,即便用盡手段,我也要留他在身邊。第二日一早,天朗氣清,陽光明媚。達奚炎澤睡到日上三竿還不見清醒,終于小九看不下去了,冒著被臭罵的危險去床邊把人叫醒。達奚炎澤揉著眼睛坐起身來,片刻才清醒過來,完全清醒了才發現自己這是在哪。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沒有做夢?“王爺呢?”“回公子的話,王爺去上早朝了,還未回來。王爺吩咐了,從今往后您就住在這里了,再也不用回偏院了,小九恭喜王妃賀喜王妃。”“快些起來,你明知你家公子我不愛這些繁文縟節的禮儀。桃兒杏兒呢?”“喬管家讓桃兒杏兒去給您備些新衣裳,管家說您的衣裳太少了。”“行了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小九服侍公子更衣。”“不必不必,我自己來就好,你去讓廚房備上午飯,王爺估計著快回來了。”“是,小九這就去。”達奚炎澤知道自己昨天中暑了,于是他心里合計著,索性今日不用出門,少穿一些為好。達奚炎澤無比想念短袖背心,他考慮著是不是要給自己備幾套,又想了想還是罷了,被人覺得是得了失心瘋就不好了。達奚炎澤整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