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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大人,你主是誰?” 伍方笑了。“我主便是王爺。”乃盤膝而坐。“丁大人,你有今日便是因為我想除掉你。” 丁眉神色微動:“伍大人是秦國人?” “不是。我是蜀國人。” “自打來了蜀國,我一直在做臺面上的事。從不曾得罪過誰,更不曾陰損背德。” 伍方森然一笑:“丁大人真不認得雜家?雜家記得你還看了雜家兩眼。” 丁眉細細端詳了他半日,道:“世子跪求王爺放她去見司徒大人那回,伍大人立在殿前。” 伍方點頭,乃正色道:“世子是主,你是臣。要不要跪、跪多久皆由世子心意,絕非你一個下屬能做主的。丁大人逾矩過多。那件事雖小,丁大人王莽之心昭然可見。” 丁眉搖頭道:“伍公公你錯了。我與世子并非你與王爺的關系。王爺是主子,你是奴才。世子是君王,我是臣子。主奴和君臣不是一回事。奴才照看主子飲食起居,這些事多半沒有什么對錯、只有喜好,故奴才萬事皆以主子之意為意。而臣子肩負著匡扶主公達成大業之責。君也是人,有疏漏錯誤、有淺薄未知。漢高祖劉邦不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而用張良,不能鎮國家撫百姓給餉饋而用蕭何,不能連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而用韓信。這才是君臣。當日若換做世子府的丫鬟侍從在場,他們自然不能多言。而我丁某人所為正是為臣之職責所在。那件事,我半分不錯。” 伍方聞言想了半日道:“倒是有理。然丁大人依然太過。倘若日后世子之意與你相左,你待如何?” 丁眉道:“說服她。若說服不了,也許我不對。” “哦?”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皆對?世子身邊也不止一個謀臣,我與明端大人時常吵架。” 伍方點頭道:“丁大人以世子為君,萬事只為他一人著想,可欽可佩。然世子胸懷大志卻不得不蟄伏于王爺之下,丁大人想來也替主公著急。” 丁眉笑道:“繞了半日的圈子,伍大人還是想哄我認那件事啊。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認?” 伍方哈哈笑了兩聲:“雜家可從沒指望丁大人認。”言罷,站起身來拍了拍袍子,邁步離開牢房。 不多時,蜀王亦從隔壁出來,面沉似水。走出牢獄肅立庭中,蜀王默然不語。良久,問身旁一個老太監:“你看呢?” 老太監躊躇半日道:“老奴……不知。”他悄悄窺了蜀王一眼。“其實丁大人所言也沒錯。伍大人顯見是想讓她認那件事,她早早說不會認、保不齊是為了替伍大人省些口舌。” 伍方在旁垂著頭道:“若不是她做的,她應當這么跟奴才說。‘伍大人,那事當真不與我相干,更不與世子相干。伍大人為何不信?’偏她說的是她不會認。” 蜀王冷哼一聲,拿起腳來便走。 過了小半個時辰,有個伙計模樣的人給安學敏送去一封急信。安學敏看信立時出門去,后徹夜未歸。 次日,世子府開始四處尋找詹事丁眉,安家則四處尋找大爺安學敏。 三日后,蜀王忽然下令,命世子為西亞殖民地總督,立時出發。傳旨的老太監道:“王爺說了,世子只管收拾東西走人,不用去向他辭行。” 世子怔了半日,道:“求父王賜還我府上詹事丁眉。殖民地事多且亂,我需要她。” 老太監低聲道:“世子殿下,這種時候就不要得寸進尺了,等王爺氣消再說。” 世子苦笑道:“丁眉不過是個辦事的。” 老太監道:“老奴瞧著,丁大人暫且無礙,王爺也說她人才難得。世子快些走吧,遲了恐怕王爺心思生變。老奴告辭了。”乃含淚跪下磕了三個頭,再不肯多言。 世子忙召集幕僚商議。眾人面面相覷。明端想了想道:“顯見那事終究沒能遮掩過去。暫避一時也好。” 世子道:“只不知丁大人如何了。” 明端道:“既然王爺惜她人才難得……想必這回只是略懲戒世子,丁大人替世子留著日后做事。世子放心,丁眉雖年輕,經歷極多,知道該如何保全自己。” 世子搖搖頭。乃告訴眾人若想留在蜀國或是另去別國皆可。明端先笑問:“殖民地總是世子說了算吧。” 世子道:“這個自然。” 童不野搶著說:“那自然跟世子走啦,殖民地比蜀國還大。” 世子道:“那里是外邦不說,經濟水平比蜀國差遠了。” 明端道:“白手起家不是更有成就感?” 眾人紛紛喊道:“走走!建功立業!”“對,還省得事事做不成!今兒這個攔著明兒那個攔著。” 正說著,太上王打發個隨身太監來了。世子忙親出門相迎,請他進屋。那太監擺手道:“奴才不進去了。世子,奴才只傳一句話。太上王說了,給你十年,看你能做出什么來。” 話音剛落,屋內明端大聲笑道:“果然是親祖父!”眾人齊聲起哄。 世子耳聽這些人歡騰如雷,微笑道:“好,祖父父王都且等著,定讓他們滿意。”太監含笑而去。 乃問客居的兩位側妃。她二人都已在世子手下找到男朋友,都愿意跟著去殖民地。又問安姑娘,她卻是病了數日。世子已認定安學敏那兒出了紕漏,這層假關系沒法子維系了,遂送去一紙休書。本以為她好歹得鬧一鬧,誰知竟默然接了。世子便猜安學敏已同家里聯絡、或是被放回家中,冷哼一聲。 十月初三,蜀國世子離開成都赴西亞殖民地任總督,王后王太后一直被軟禁王府出不了門。老臣裘良親于城門口相送,低聲道:“王爺說了,若世子有真本事,十年后他就退位。” 世子苦笑道:“我不信。他老人家……”她猛然閉口。 明端兜著馬在旁路過,閑閑的道:“就像先帝。虧的他獨有一個兒子。”言罷拍馬就跑。 不久,各國報社紛紛以頭版頭條刊發報道:蜀王將世子流放殖民地。司徒岑大驚,揣著報紙闖入榮國府問是怎么回事。賈琮懵逼道:“我哪知道!”二人便同去了馮紫英辦公室。 馮紫英道:“你們再等等,我也在等。此事隱秘,我們的人還沒查出來呢。只聽說他們爺倆有個什么十年之約。”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