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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教坊中人口眾多,病患也多。管教坊司的本是幾個太監(jiān),哪里舍得給他們看病?且有不少傷了身子須得拿好藥慢慢調(diào)養(yǎng)的。早先都是求幾個客人施舍,如今竟一籌莫展。童娘子想著,總不能讓嬸娘姐妹們等死吧。病人是等不及慢慢的想法子弄錢的。可巧有人聽說王太后派手下太監(jiān)去照相館請師父給各家小姐拍照,便猜世子大約要選妃了,遂起了個給世子畫像賣給愛慕者的念頭。不想生意火爆,再三漲價依然供不應(yīng)求。如今在這院子作畫的這些女子個個染疾在身,沒有一個是好的。 明端聽罷思忖道:“故此,教坊司的總管太監(jiān)是有貪墨的?” 童娘子哂笑道:“教坊司的總管豈能不貪墨?且沒人盯著。我們縱然知道,總不能去告官吧。身家性命都在他手里捏著呢?!?/br> 明順道:“大哥,不就跟我們起先在獄中一樣么?!?/br> 明端點頭道:“委實是不便監(jiān)察之處?!笨幢娕嘤畜@惶,道,“不用怕,世子是個明主?!蹦怂尖馄痰?,“前幾日我才剛聽世子說,羊毛未必出在羊身上,也可以出在牛身上,把狗宰了就行。” 旁人皆懵了,唯有那童娘子眼睛一亮:“能么?” 明端含笑道:“應(yīng)當是能的吧?!蓖镒幽盍寺暋鞍浲臃稹薄1娙穗m不明所以,見他二人的面上神色,都不覺松了口氣。 明端遂細問庵中情形。明順與童娘子領(lǐng)著他到里頭走了一遭,但見老弱婦孺橫七豎八躺在佛前,有幾位委實病的厲害,心中惻然。 一時明端回了蜀王府,將清月庵之事如實回報。世子道:“當世子就是好,想查誰就可以查誰?!彼烀藗髁钭凡橄冉谭凰局兄鞴芴O(jiān)。又問明端,“賬算了沒?” “算了。”明端取出一張單子來?!八齻兘y(tǒng)共在成都城設(shè)了三個售賣點,一處賣了十一日,一處賣了四日,一處賣了兩日。頭一處就在咱們查到的那個畫鋪,那兒不能賣之后又另尋了兩處。起先兩日只試著賣了十幅……” “停!”世子擺手,“你不用算給我聽。統(tǒng)共多少銀子?!?/br> “六千七百三十兩?!?/br> 世子一愣:“多少?” “六千七百三十兩?!泵鞫酥貜偷健?/br> 世子拍案道:“她們只賣了十幾日,就六千多的銀子?” 明端一本正經(jīng)道:“世子長的俊?!?/br> 世子思忖半日,道:“你們覺得,若再漲點子有人買么?” 明端道:“再漲就該有仿制的了。最近兩日賣的是三十,依微臣看這個價錢差不多可以了?!?/br> 世子點頭:“也罷,那就三十吧。三三見九。每日有個九百兩的毛利也不錯。這會子我祖母鬧著給我選什么勞什子妃,等這陣子過去只怕就不好賣了?!?/br> “世子小瞧自己了?!泵鞫说?,“也小瞧了蜀國的小姐們。” 有個幕僚這會子才明白世子想賣自己的畫像,滿臉黑線:“世子……這……不好吧。” 世子理直氣壯道:“那你出個一本萬利的主意?”幕僚啞然。世子又問那童娘子來歷。原來她乃是先按察使童珪的孫女,今年二十三歲。童大人自身清白,卻因庇護門生落了罪、牽連滿門。世子搖頭道:“這案子卻是斷得重了些。” 教坊司總管之案查起來極便宜。那幾位太監(jiān)皆以為再不會有人查問教坊司之事,毫無防備。因查案者乃世子手下,賬目先送到世子跟前來。明端先扣下了六千七百三十兩銀子,算是從清月庵查抄來的世子私房。 蜀王看了折子,自然批下一個斬字。搜出的錢財產(chǎn)業(yè)竟有四百多萬兩,悉數(shù)充入國庫。司徒岑提醒道:“二哥,這幾位還有前任呢?!笔裢趼犞欣?,便讓追查之前全部教坊司總管。一通盤查下來,蜀國國庫竟生生添了上千萬的銀子。此為后話。 清月庵已被世子收編,交由明順管著。世子府大略修葺妥當,過幾日便要搬遷。這日世子同幾個心腹到府中查看,在門口遇上明順領(lǐng)著童娘子和兩個畫女從里頭出來。世子問起緣故,卻是王后說新宅子務(wù)必掛上門神,明端直將這生意交給了弟弟。世子看著他道:“你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泵鞫诵ξ傲斯笆?。 才說幾句話,忽有見街口有快馬奔來,迎著世子喊道:“世子,不好了!” 此人滾鞍下馬叩頭,世子一看,是阮二爺身邊的長隨?!岸砀绯鍪裁词铝??” 那長隨急道:“我們?nèi)媚餂]了?!?/br> 世子大驚:“怎么沒的!” “尚且不知?!遍L隨道,“二爺煩請世子往我們家去一趟?!?/br> 世子急忙讓人拉馬。翻身上馬時,他回頭望了一眼:“童娘子也一道去吧?!?/br> 童娘子一愣:“我?” 世子點頭:“你很聰明。”乃拍馬而去。 童娘子不會騎馬,明家哥倆趕著從府中弄出一輛馬車來。因世子等人已走了,這府里又還沒有車夫,唯有明端趕車了。童娘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得強忍著。 一時趕到阮家,阮三姑娘已死。大夫仵作皆來了,皆斷為中毒身亡,偏他們都檢不出毒.藥是那種。因近日心神不定,阮三姑娘正吃安神藥呢。而藥渣子莫名不見了。 童娘子在旁瞧了會子,低聲道:“明大人,可否讓我看看阮小姐的尸首。”明端忙上前回給世子,世子點頭允了。童娘子走到床邊查看了一陣子,回道:“六年前教坊司死了一位李大人,也是這般死法。仵作說他中了毒,只不知道是什么毒。那一桌子十幾個人吃同一壇酒一桌菜,旁人皆無事、獨他沒了。” 阮二爺拭淚道:“我恍惚記得是哪兒的縣令?!?/br> “是。”童娘子道,“是位縣令大人。” 明端道:“到目前為止,游擊隊的薛箋皆是以兵刃殺人,有刀劍亦有火.槍,還沒出現(xiàn)過毒.藥。” 世子思忖道:“既如此,先將六年前那份卷宗尋出來?!?/br> 童娘子道:“世子若方便,不如將近年來各色中毒未解的案子都尋出來。我們在教坊聽到過各色傳言,雖不大實落,算算倒有不少似的。” 世子眉頭一動:“你聽到許多中毒未解案子的傳聞?” 童娘子點頭道:“是。那李大人的案子便是懸案,終不曾破。今年過年前后亦有一樁,死的是位公子,在酒樓莫名死的,聽聞后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