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68
但我們在外洋的幾處大城市,比如爪哇國的椰城、南美的望金港、北美的棲鵬港、還望王爺的新安城,皆開了鋪子。因原本就要運送金銀到這些地方去,且我們干這行多年、自有不被賊寇發現的法子,故此替客戶運送也輕車熟路。再說,外洋官道不若我國平整,不知多少坑洼泥沼。古董字畫玉器瓷器等物容易損壞,到時候我們賠不起啊。” 呂先生思忖道:“那你們做不做委托運送的生意?” “只運送金銀的錠塊條。”掌柜的道,“縱然翻車入水中,撈起來還是金銀錠塊條。若是貴重首飾掉入水中,擦拭清洗都得費許多功夫,還恐損壞。衣料子茶葉更不用提了,如水則壞。大人若有別的物件想運送,可折價成金子。我們與大人各出三個估價師傅,絕不讓大人吃虧便是。運送則是免費的。” “這……”呂先生摸著胡須想了許久,向遼王道,“王爺,晚生再考慮考慮。”遼王明白他這是欲替自己出面辦理此事,遂點頭。 送走了匯豐錢莊的掌柜,遼王急招世子、幕僚和心腹大將同商議此事。眾人分作兩派。一派覺得橫豎他們的東西都是搶來的,大不了日后再去搶。這家錢莊替大客戶送金子免費,何不就托他們送去?另一派覺得上回王爺丟了東西不過是因為輕敵罷了,日后仔細些便好,不用費神折成什么金子。兩派爭執不下。世子見呂先生一言不發,乃問道:“呂先生,你看呢?” 呂先生道:“依我看,還是托錢莊送的好。他們送,丟了管賠。咱們自己送,丟了便丟了不說,萬一折進去兄弟性命也是自己的人。尤其壓根不知道何人使了什么手段換走車中貨品。”頓了頓,他道,“其實那個掌柜的所言也有理。古董字畫瓷器玉器乃至珠寶首飾,長途運送容易損壞。再說這都入秋了,也不知道兵災何時起。金條子銀錠子,縱然從水里打撈起來也還是金條子銀錠子。物件兒不過都是拿金銀買來的罷了。”他微笑道,“有金銀多買些土地也好。” 遼王思忖再三,道:“先托錢莊折算一批試試,看看新安能順當提出來那么多金子不能。自家加派人手再送一批。” 遂命人清點出些易損之物送去匯豐錢莊,雙方各自出人估價。估了兩日,派去的管事道:“這錢莊掌柜的倒是不jian,十分公允。縱拿去平安州售賣也這個價錢。”遼王遂安心了些,另派精兵護送了一批東西往領地去。 又是約莫一個月之后,東西被掉包,且依然不知怎么掉的。這封信依然為女子手筆,卻并非先頭那位,狗也不同。遼王百思不得其解,拍案道:“縱然東西找不回來,孤王實在想知道是怎么沒的。莫非他們會什么隔空取物的妖術不成?” 遼王都丟了兩次東西,旁的官員大都不敢冒險。橫豎他們原本都是匯豐錢莊的大客戶。霎時家家戶戶都讓他們派人估算庫房之物,悉數折做金子。匯豐錢莊趕緊從臨近各處調派估價師傅來沈陽,忙得不亦樂乎。 有個將軍不信邪,自己親自押送一批東西往領地去,每日都檢查東西可丟了沒有。這回只走了不到一個月,依然在遼國境內。某日,將軍早上起來尚在營中更衣,外頭的守衛驚呼起來。將軍撩開帳篷一瞧,一只烏黑的獵犬口里叼了封信跑過來,松口撂下信便轉身滋溜沒影了。 將軍又驚又疑。這荒郊野外的,若有人能換掉車上物件,除非是妖精。顧不得拆信,將軍趕到馬車旁打開一個箱子——里頭當真是碎石。看守這馬車的兵士嚇得跌倒在地,連聲喊道:“妖法、必然是妖法!”將軍連來開數個箱子,滿滿當當的財物變成了碎石、泥土、樹枝。將軍急命人將全部箱子打開。 眾人一起動手拆開了全部箱籠,皆掉了包。忽聽有人驚呼:“這是什么?”幾個人過去一瞧,竟是小半截新鮮的尾巴躺在一個箱子里頭。 親兵拿起來送到將軍跟前,道:“將軍,這是黃鼠狼的尾巴。” “啊呀!”另一個親兵喊道,“莫非是黃大仙么?” “胡說!”將軍斥道,“哪里來的什么黃大仙!”口里說著,心里也不覺疑心起來。荒野之中少人氣,委實是妖怪的地盤。這將軍身經百戰,輸得如此不明不白。輸給小賊何等丟人,還不若輸給山精水怪讓人心里舒坦。而這封信依然是女子手筆,與前兩封的字跡又不同。 他們這趟回去,沈陽城謠言四起,個個篤定必是黃大仙盜竊財寶,竟沒人再打親自運送財物的主意的。匯豐錢莊人仰馬翻的。 雖說是托錢莊運送金子,其實大伙兒心知肚明,便是遼王等人將物品賣與他們。有的人家剛剛與錢莊折算了東西,過幾日便去取金子。虧的這錢莊著實富庶,要多少取多少,跟有座金山似的。取完之后,有的人家又給存回去了——自己運送要花人力、還要冒被黃大仙劫走之險。 遼王遂與世子、幕僚等商議:“巴巴兒折了這么多金子,總不能堆在庫房里。做什么使呢?” 呂先生笑道:“自然是買地。”他望著遼王道,“晚生不認得那位嚴四爺。王爺可以篤定此人是個俠義之輩?” 遼王道:“旁人孤王不敢打包票,這位嚴大俠,委實不負‘大俠’之名。” 呂先生道:“我想起一件事來。當年燕軍攻北美之前,曾派人在北美大撒天花。” 眾人皆驚。有幕僚道:“西洋曾有過天花之疫,他們至今心有余悸。” 呂先生道:“我起先以為他們派去的是細作。直至八年前我在湘西一戶人家教書,發覺那東家早先是個江洋大盜。他早已金盆洗手,也不避諱,遂告訴了我。當年他曾受燕國朝廷的雇傭去過北美。與他同去的還有數百名綠林人士,皆是去撒天花的。” 世子拍案道:“原來如此!我說怎么那幾年北美天花不絕,合著是他們做的。” 方才那幕僚道:“怎么他們自己都是不怕天花的么?那東西不見影子,不留神便惹上自身了。” 呂先生道:“那些綠林人皆是接種過天花疫苗的,不會染天花。” 眾人同時問道:“何謂天花疫苗?” 呂先生遂低聲將燕國人種牛痘之事說了。“起初我還不信。后來……那東家特意尋了頭起痘的牛來,給他們家下人種了給我瞧。還道,他家的媳婦、孩子、親戚全都種了。我自己干脆也親身種了一回。” 眾人驚愕:“竟有此事!”乃嘖嘖道,“燕國倒是做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