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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青筋爆出。乳母詫異, 才剛想問兩句,崔氏凄然一笑:“我倦了。”乃站了起來。乳母不敢再言語, 服侍她睡下。 半夜,崔氏迷迷瞪瞪的覺得身上冷, 許久才睜開眼, 霎時嚇得驚坐而起。這不是她的屋子!屋中簡陋,只得窗下兩把舊竹椅、床前一張破木桌。桌上立了支蠟燭, 微光跳閃。門簾子洗得發(fā)白,補丁太多已瞧不出原本是什么圖案。她自己躺在土炕上, 穿著里衣,裹著家里的被子。只聽外頭腳步聲起,有男聲道:“聽響動當是醒了。”門簾子一挑,三個人走了進來。二男一女, 歲數(shù)都不大。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看了看崔氏道:“我們是燕國來的。崔娘娘可知道我們找你所甚?” 崔氏登時垂下淚來。半晌才說:“妾有罪。然妾身懷六甲,孩子無辜。可否請貴主子等妾生產(chǎn)之后……妾安然赴死。” “當然不行。”男子道,“不過我們得先確認一下。”乃示意那姑娘,“之默把信給她。” 姑娘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端著蠟燭走過去遞信給崔氏,還替她將蠟燭舉到頭邊。崔氏一面看信一面垂淚,看罷已哭成淚人。姑娘從她手中奪過信,冷著臉問道:“信上所寫可是真的。” 崔氏掩面痛苦,許久才說:“是真的。” 男子點頭:“既然你認了,那就好辦了。”乃轉(zhuǎn)身吩咐道,“先給她墮胎。” 崔氏尖叫:“與我兒不相干!” 男子置之不理:“她父親是叫崔勉吧。” 一個年輕人道:“是。我已查明,她祖父還在。有一個哥哥兩個弟弟。哥哥是同母的,弟弟出自兩個姨娘。其中她二弟的姨娘與她母親仇深,還養(yǎng)了一個女兒,那妹子與崔氏私怨也不淺;三弟的姨娘依附她母親。還有兩個叔叔。侄子侄女共計四個,堂侄堂侄女九個。” 男子點頭道:“除去那個與她母親有仇的姨娘及其女兒,其余的一個不留悉數(shù)殺干凈。每天早中晚各殺一個,當她的面殺。最后殺她女兒。將全部尸首平攤在院子里讓她每天看,直到潰爛成白骨。在這之前不許她死。”崔氏已尖叫起來。男子回頭冷森森的盯了她幾眼,大聲道,“先不墮她的胎。”崔氏霎時閉嘴。男子道,“我恐怕她承擔不住痛苦,人還沒殺干凈她便撐不住死了。留著胎兒讓她活著。她才懷四個月吧。” 年輕人道:“五個月。” “嗯。”男子道,“養(yǎng)著,等生下來當她的面活活摔死。”崔氏再尖叫,聲音凄厲震耳。 忽見門簾子一動,掛了起來。外頭有人笑道:“大人是不是想抓這個女人的父母?我已經(jīng)抓來了。” 男子大喜:“小七你真真是個水晶心肝的玻璃人。” 耳聽吱吱呀呀車轱轆響,推進來一輛獨輪木板車,車上并排放著兩個人。崔氏什么都顧不得了,赤著腳幾步躥過去一瞧:當真是她親老子娘!正要往上撲,那年輕人單手抓住她背后的衣裳將她拎了起來,幾步丟回炕上。崔氏再想掙扎下地,又讓年輕人抓住了。 推車的大聲道:“已經(jīng)迷暈了。要弄醒嗎?” 男子道:“既然抓來了,就弄醒吧。先殺她老子,讓崔氏和她母親一起哭。哭到明天早上再殺她母親。小七,辛苦你一下。明天中午和晚上準備殺她的親哥哥親嫂子。” 推車的撣了撣衣裳:“早知道我一塊兒抓了。行我知道了,這就去。”剛走到門口他又回頭問,“還要抓誰?” 崔氏這會子已嚇得渾身癱軟動彈不得。年輕人立在炕邊道:“崔家滿門,除去兩個跟崔氏有怨的姨娘庶女母女倆留著繼承家產(chǎn),其余的一個不留。” 推車的一壁往外走一壁說:“明白。” 男子道:“你若回來得晚,去抓副保胎的藥來。我要她活著把兒子生下來再摔死給她瞧。” 年輕人問道:“這老頭什么時候殺?” “先弄醒。兩個人都清醒了就殺。” 姑娘忙說:“我去打冷水。”說完便走了出去。 年輕人拔出腰間的佩劍來擦了擦,抱怨道:“我的劍何時殺過這等俗人。” 男子笑道:“若舍不得寶劍,去廚房取平日里切菜的刀。那刀子鈍些,殺人更疼。” 年輕人笑點頭道:“大人言之有理。”乃喊道,“之默,幫我從廚房帶把刀過來。” 姑娘在外頭遠遠的答道:“知道啦~~”聽聲音仿佛在笑。 不多時,姑娘左手拎了半桶冷水,右手拿了把菜刀走進來,冷不防將菜刀朝年輕人拋去。年輕人單手從空中穩(wěn)穩(wěn)的捏住刀柄。姑娘走到獨輪車前放下桶,彎腰拿起桶中的葫蘆瓢舀水。 崔氏已坐在炕上了。木愣愣的看著姑娘探出胳膊,忽然尖叫一聲:“住手——不是我——”姑娘一愣,停了舀水之勢。崔氏哭喊,“不是我……我們殿下讓我頂下這名頭……我什么都不知道……” 屋中幾個人互視幾眼,男子皺眉:“你說什么?不是你?” 崔氏哭道:“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 “我不知道……殿下沒說……殿下說燕國攝政王妃也懷了孩子,攝政王不會殺孕婦。攝政王是修道的,恐怕不吉。且鑒如和尚是個騙子,偷了吳國國庫,吳國已發(fā)了海捕公文舉國通緝他與他那太監(jiān)同伙。且那只是個主意,并未做成。我只是個女人,攝政王不會跟我計較的……再不濟也會等孩子生下來。縱然我死了,也必立他做世子……”崔氏倒在炕上手撫著肚子,五臟都快哭碎了。“封我哥哥做大官……我若不答應,覆巢之下無完卵,誰都別想活。” 男子看了她半日沒言語。姑娘忍不住撂下瓢站起來:“且不論你腹中這個是男是女,縱是個兒子,他說立這孩子為世子,你就信了?你死都死了。他必要另娶正妃,日后立那女人生的兒子做世子啊。你兒子還想有命在?” 崔氏臉貼著炕使勁兒淌淚:“他起了毒誓,還留了血書。血書我已藏好了,日后給我哥哥。” 男子哂笑道:“你若是尋常的死法也罷了。你是這么死的,老五會放過你哥哥?這么蠢是怎么在皇帝家活到現(xiàn)在的?” 崔氏哭道:“他起了誓……我不想死……我沒有法子……他是殿下……” 姑娘走到炕邊拍了拍她的背:“別哭了。你緩一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