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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遙向三殿下垂淚回報:“殿下,先世子命途多舛。他的船才出港不過兩日便遇上了海盜。船上的護衛不是海盜對手,整條船都讓海盜奪走了。如今生死不知。” 三殿下也垂下淚來:“煩勞道長替我大哥做個法事祈福。” “貧道遵命。” 范遙當真回到清虛觀大做法事,請了全京城的.名道前來助陣,好不熱鬧。 殊不知司徒岳的船委實遇上了海盜,也委實讓海盜奪走了整艘船。船上之人卻是平安的。海盜頭子也客氣得很,安撫了幾個孩童,告訴司徒岳:“借寶船一用,往南洋爪哇國走一遭。” 司徒岳想了想:“爪哇國之主可是個我朝瓊州漁女,名叫周小蘭。” “正是。”海盜頭子道,“周國主乃明君。司徒大官人自幼讀過不少書,說不定能混個官兒當當。若不想當官也無礙。令弟還算沒毀盡良心,給你留了些銀錢。做土財主也不錯。” 司徒岳望著他道:“你們是老三的人?” “不是。”海盜頭子道,“我們是義忠親王的人,不愿意九王爺之嫡長子在北美染病身亡。世子如愿意過些年再回去找你家老三的麻煩就更好了。” 司徒岳愕然。良久,苦笑道:“只怕我沒那個本事。” 七月十五乃是中元節,地府開門,民間祭祖。燕王有命,這日午時三刻,于玄武門外菜市口行刑,將先從二品大員、內閣學士馮紫英及其二子當街腰斬。百姓嘩然。馮紫英年輕有為,替燕王賣了這十來年的命,竟落得如此下場,真真可惜。 義忠親王一系才死了多久?朝中官員少不得回想起當時慘狀,家家關門閉戶、人人栗栗自危。更有年歲大的,抓著白胡子閉起書房的門,同晚輩說起舊事。先帝朝時,太子也是穩如泰山。偏有一回先帝遇刺,雖未曾喪命,卻傷得不輕。那之后便瞧太子不大順眼,而后干脆貶太子為義忠親王、傳位太上皇。如今此事與當年如出一轍,爾等這些日子千萬小心、不可在外頭亂說話亂交朋友。如此這般不一一細述。 到了七月十五這一日,正是個大晴天。不知多少百姓候在玄武門外等著瞧熱鬧,倒是官宦人家去的少。囚車吱呀呀從刑部大牢駛了出來。馮紫英和兩個兒子皆穿著囚服分乘三輛囚車。有認得的人一瞧,這爺仨竟然比入獄前胖了些。好事者在人群中解釋說:“馮大人并非犯了什么罪,不過是錯跟了前頭那位世子。他非死不可,又沒什么可審的。故此在牢中也沒吃什么苦。他兩個小兒子已逃了出去,子嗣也留下了,還顧慮什么?這叫心寬體胖。” 囚車經過朱雀大街時,忽聞鐺啷啷數聲銅鑼響,有人大喊:“此路是我開 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牙縫里迸出半個不字,一槍一個,管殺不管埋!”馮紫英在囚車中哈哈大笑。 正文 第740章 京城百姓正熱熱鬧鬧的等著瞧從二品大員當街腰斬, 半道上,忽然有人喊號子要打劫。眾人齊刷刷四面張望,望了半日沒看見賊寇跳出來。押送囚犯的兵士也停下來看了半日, 并沒發覺有何異樣。首領的吆喝一聲:“沒事沒事,走了走了——” 話音剛落,耳聽馬蹄聲響, 并有鞭炮銅鑼、甚至還有嗩吶聲,不像打劫倒像娶親。順著朱雀大街西邊跑來了一哨人馬,身上穿著齊齊整整的墨綠色軍服, 頭戴圓盔,手持烏黑锃亮的火.槍, 那款式押送的兵士從沒見過。后頭一溜排著四輛馬車,車上載著四門大火炮。官兵首領喊道:“慌什么!都鎮定下L……”一個“來”字還沒說出來, 東邊亦有馬蹄聲傳來,鞭炮銅鑼嗩吶皆一樣, 也跑來一哨人馬, 后頭亦跟著四門火炮。兩頭都堵上了,看熱鬧的百姓如潮水般往路邊退去, 唯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囚車被兩頭堵在朱雀大街上。 官兵首領是個四十多歲的裨將,臉膛黝黑, 從背后摘下火.槍大聲喊:“來者何人!” 只見西邊出來一匹高頭黑馬,馬上坐著一個年輕人,含笑朝官兵們抱了抱拳:“各位官兵兄弟們辛苦了,我們是來打劫囚車的。你看, 論人數也是我們的多,論火器也是我們的好。官兵兄弟們也都是有父母兒女的,何苦來白白丟掉性命?不如這樣可好?你們只當是寡不敵眾、被迫投降,總比丟了性命強。” 那裨將冷笑道:“身為朝廷命官,世受皇恩。寧可戰死,絕不從賊。” 年輕人道:“將軍此言差矣。何謂官何謂賊?何為皇恩?左不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京中連個皇帝都沒有,皇恩何用。” 裨將道:“少說廢話。” 年輕人嘆道:“這就沒辦法了。”乃調轉馬頭往后退回自己陣中。 有個兵士手中拿了個嗩吶吹了幾聲,兩頭的匪兵皆調了轉馬頭,從大路兩旁往后走。官兵迷糊了,不知他們要做什么。裨將個子頗高,坐在馬背上伸頭一望,只見敵軍變陣了。兩邊的四門火炮,兩門留在原地,兩門運往另一頭。不多時,便留下四門火炮對著中間的囚車了。裨將有些焦急。難道他們不是來劫馮紫英的? 又有嗩吶聲長長一響,路邊商鋪屋頂忽然冒出許多兵士來。官兵紛紛仰頭張望,只見這些人也都身穿綠色軍服、頭戴圓盔,一行行趴在瓦片上。而這些軍服頭盔顏色竟與商鋪屋頂的綠瓦一般無二,遠看壓根兒看不出來。屋頂之人手中火.槍俱槍桿都長,瞧著冷冰冰的。官兵已成被十面埋伏之狀。屋頂上有個人站出來大聲道:“我從一數到十。還惦念父母妻兒、不愿意白白送死的,立時散開。” 那裨將舉起手中火.槍朝此人瞄準,尚未來得及開槍,便聽“砰”的一聲,肩膀被穿了個血窟窿。那人數了起來。“一,二,三,四……”數到四時,有個從刑部大牢跟來的獄卒率先撒腿跑了。一名兵士見了,舉槍欲射。又是未曾開槍,自己先挨了一下。這回血窟窿開在腦門子上。此人倒地而亡。屋頂那人依然在數數。另有幾個獄卒見了,趕忙跟著跑。獄卒眨眼跑干凈,兩個兵士立時跟著跑。又有個小頭目舉槍欲殺逃兵,又被屋頂之人射中腦門而死。這下猶如開了水閘似的,兵士們“嘩啦啦”四散逃走。 領頭的裨將長嘆一聲,向親兵道:“人家槍法遠勝我們。” 屋頂那人數完了,朝下頭喊道:“放下火.槍舉起雙手的不殺,握槍者死。” 裨將看了看四周,只剩下二十來個親兵了。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