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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騙就被貧道識破了。”替身扭頭不語。默然片刻,范遙正色道,“咱們來談生意吧。我雇傭你演戲,事成之后送你去別國、或外洋。你演戲時有錦衣玉食、有美人相伴,事成后有錢有新身份。你想回復原本的身份也行,只是你們全家不得留在燕國。” 替身淡然道:“不出十日,王爺必能回來。” 范遙道:“從你方才之神情可知,你有家人。貧道若沒猜錯,他們當捏在那位手里。你放心,我們明兒就去馮紫英家中衙門細查,定能查出你家人所在。” 替身愕然抬頭。范遙含笑等著。良久,替身哼道:“我早知道但凡入了王府大門,斷乎沒有活路。” 范遙想了想,道:“貧道立下個重誓,事成之后保你和全家平安富裕去東瀛如何?嗯……想必你不相信什么誓言。如此可好。貧道找到你全家之后,將他們先送去別國——燕國觸及不到處。例如南洋馬來國爪哇國、東瀛之吳屬劉屬皆可。待令家眷與閣下通了書信,閣下再幫我們做戲。此前你只扮作在山中受涼、臥病在床。如此可好?” 替身再說一遍:“十日之內王爺必回。” “要不我們打個賭吧。他若三十日之內不回來,就依貧道之計策?” “王爺十日必回。” 范遙拿起拂塵擺了擺:“你當真不惦記父母妻兒?”替身眼神閃爍。范遙微笑道,“但凡你在,他就回不來。”替身身子微微一動。范遙站了起來,“先這樣吧。你裝病,貧道去找你家人的線索。找到之后再說。燕王能給你的,貧道都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比如自由、家人之自由,我也能給你。” 他轉身走到帳篷門口正要掀簾子,替身忽然問道:“馮紫英大人會如何?” 范遙道:“得看他的運氣了。”在門口立了會子,他又道,“你若猶豫不決,可以想想太上皇和義忠親王。皇帝家的事自古以來皆如此。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若得了機會唯有一次。義忠親王也好、太上皇也好、燕王也好,都一樣。下去的人再回不到龍椅上。”言罷,拿起腳走了。 次日一早,昨日回京的斥候來報:京中已平。說是太上皇于華山之上藏了余部和一個私生子,昨日突襲京城。偏多營將士受命出京,致使京中空虛。好在三殿下神勇,立在圍墻之上一箭射死了那私生子,敵軍立時崩塌。三殿下領著府中侍衛追殺敵軍出了城東門,巧遇在別處公干回來的一哨御林軍,遂領軍追擊,于昨晚二更將敵兵殲滅殆盡。 過了會子,三殿下親自來翠微山迎接他父親,還帶了王爺的步輦來,一路上吹吹打打放鞭炮好不熱鬧。京營指揮使孫紹祖親迎出營門,向三殿下道:“昨夜氣涼,王爺又憂心京中局勢,一宿未眠。大約是在帳外行走沒披大氅,受了涼,這會子已發熱了。” 三殿下忙問:“可傳了御醫?” 孫紹祖道:“山里頭一時傳不了,已命軍醫瞧過了,只說略有些風寒,回府吃兩劑藥便好了。” 三殿下點頭:“這就請父王回去,再讓御醫瞧瞧。” 孫紹祖抱拳:“一切皆由殿下做主。”二人互視一笑。 燕王回京后不久,御林軍兵圍馮府。說是有人作證,馮紫英里通敵營,給昨日殺入京城的匪兵通風報信,好懸至燕王身死。說來也巧,馮家要緊的女眷和兩個年少的兒子三日前便往城郊莊子玩耍去了,府里只有兩個大些的兒子在。御林軍押走馮家兩位少爺,又去莊子里抓人,卻撲了個空——莊里的人說,主子們昨兒便回京了。五城兵馬司立時發了畫影圖形,燕國境內通緝馮家人。 也不知那個叫范遙的老道士哪里來的神通,在馮紫英衙門略翻找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尋到了那替身的卷宗。上頭不止有他的來歷,還有他家眷所在。早先為了讓此人安生當替身,家眷皆錦衣玉食安置在一座小鎮。此鎮在滄州所轄地界。范遙膽兒大,打發心腹快馬奔赴滄州接了他一兒一女進京,又安排此人與之相見。替身撫著兒女的頭頸頓時哭成淚人。 回燕王府的路上,范遙與替身同在馬車當中。范遙望著他道:“先生如愿意,貧道這就安置他們去東瀛。” 替身思忖許久,道:“王爺當真回不來?” “當真回不來。”范遙道,“其實你們全家留在燕國也沒什么不可。只是你顯見不敢。” 替身冷笑道:“我信不過你主公。” 范遙微笑道:“你不用信得過他。你只需信得過我便好。你的事,從頭至尾都是貧道做主。” 替身搖頭:“我也信不過道長。” 范遙想了想:“既這么著,貧道明兒讓一個人來見你。說不定你能信得過他。” 次日,范遙帶了個年輕道士來,說是作法替燕王驅病。乃將旁人都打發了出去,只留那年輕道士與替身兩個在屋內。這道士姓石,名叫秋生。替身與石秋生說了半日的話后。道士走后,替身再看范遙時,眼神已變了許多。 燕王從翠微山歸來后一直病體難愈,耗了大半個月全然不見好。燕王諸子以世子為首,時常在病榻前服侍。只是燕王不大高興看見他們,時常只留下老三,命其余的都出去。朝中眾人漸漸明白,世子怕是已失寵了。到了六月,燕王的病稍稍好轉,只是精神不濟。遂下旨,由三殿下暫且監國。朝野嘩然。世子不服,闖入王府爭辯,被燕王命內侍轟了出去。 六月中,世子不知何故觸怒燕王。燕王大發雷霆之火,廢世子、改立三殿下。三日后,燕王傳旨,先世子司徒岳頂撞父王、大逆不道,發配其滿門去北美,十五日后出發。 三殿下曾想著要不要殺了世子及其男嗣。范遙擺手道:“不可。世子再如何也是王爺嫡長子。沒有大錯,王爺是不會殺子嗣的。恐怕惹人疑心。” 三殿下道:“先帝不是也殺了義忠親王?那也是嫡長子。” “先帝也是無可奈何。”范遙道,“那時候壓根兒沒有外洋國土。若不殺了義忠親王,太上皇就坐不穩江山。倘若有個隔了深海大洋之流放處,先帝又哪里舍得?殿下放心,那船在海上少說得飄個半年。途中或遇上風暴,整個船都得掀翻。還有海盜神出鬼沒,西洋海盜最多。”三殿下撲哧笑了。 王命不可違。半個月之后,先世子滿門被御林軍押送上路,乘馬車抵天津港。當日登船,直送往北美西岸。 又過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