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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紅樓之熊孩子賈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13

分卷閱讀1413

    由得連連點頭:“大人說的是,晚生思慮不周。”

    蘇韜聽在耳中,心里莫名舒服。咳嗽一聲:“你才多大,不過看過幾本不知哪里翻來的書罷了,管窺蠡測。”

    蘇澄忙給她老子作了個揖:“多謝大人指教。”蘇韜得意的捋了捋胡須。

    熊先生思忖道:“論人口,倒是我們安義縣最多。”

    蘇澄看了看地圖,指道:“安義縣是在這里不是?”

    “不錯。”

    蘇澄動了動眉頭:“離南昌府好近。”她正色道,“若如此,晚生建議,放棄安義縣。”

    蘇韜問她:“什么緣故?”

    蘇澄拱了拱手道:“蘇大人到任后,南昌城顯見是要大擴建的。我到過平安州和臺灣島,這兩處都經歷過大擴建——除去富貴人家、古跡、要緊的街道和寺廟道觀,尋常百姓的房屋幾乎全都拆掉重建了;城市地盤也往外擴了好幾圈。書上說這叫做城市化的必然蛻變。安義縣離南昌城最近,后續數年必也是最早改建之處。我敢說,縱然不決堤,四五年之后那兒的房屋得重建大半。”

    熊先生皺眉道:“那是四五年之后,現在呢?”

    蘇澄道:“災民先安置于城郊。飛鴻山有那么大的道觀,但凡米糧足夠,可以安置很多人了。而且他們既然近,遷移出來也便宜。再說,讓土匪糟蹋了這么十來年,能有多少人口?舊年還剛遭過災。”

    熊先生思忖半日,苦笑道:“比起十幾年前,當真人口不多,田地也荒的厲害。”

    蘇澄又道:“江西道路不便利。除去幾條大官道,別處都不大好走。眼下水已漲起來了。好歹南昌府已買足了糧食。日后洪水褪去,離得近的在難民營多住些日子也供得起。離得遠的、道路不便的,回去之后才發覺屋舍全垮、牲畜皆無,怕是難找口糧的。”

    熊先生驚異道:“大人,聽聞南昌府的官倉早已空了,何時又有了糧食?”

    蘇韜微笑道:“從吳國和嶺南買的。”

    熊先生立時問道:“可供多少人吃多久?”

    蘇韜道:“應付這次水災綽綽有余。水災過后再買去便是,此事不用憂心。”

    熊先生道:“若如此,水災過后不如就以災民為河工,讓他們修繕堤壩,比四處去征集民夫的好。別處民夫就讓他們好生種地,今年得個好收成,明年又不愁糧食了。”

    蘇韜含笑道:“本官亦有此意。”

    熊先生呵呵笑著撫掌,乃向蘇澄問她所知的治水法子。蘇澄又沒治過水,還是早年在京城時聽賈琮說起過,便轉述起來。末了道:“江西還沒有得用的水泥廠。我因想著這幾年郊外少不得要興建廠房,已從嶺南買了許多,正好可挪去修堤。”

    蘇韜點點頭。又凝視地圖良久,道:“務必出動兵士。”

    蘇澄張望兩眼:“怎么沒請李總兵過來?”

    蘇韜道:“他與楊大人都在郊外練兵,本官已打發人請去了。”

    蘇澄抿了下嘴:“兵士沒學過修堤吧。臨時學來得及么?”

    熊先生瞧了她一眼:“張大官人仿佛有話說。”

    蘇澄道:“兵痞子兵痞子,當兵的多有痞子。讓人家去修堤,給賞錢當然會干,只是未必瞧得上修堤這份活計。誰去教他們呢?老河工?他們肯聽么?”

    蘇韜問道:“你有主意沒有?”

    蘇澄笑道:“蘇大人不是從工部請來了什么水部郎中?不如就請幾位老河工當水部郎中如何?”

    蘇韜皺眉:“本官不過區區知府,哪里能請誰做工部的郎中?”

    蘇澄癟嘴:“我沒說工部請。”

    蘇韜依然不明其意思。倒是熊先生睜大了眼,半晌才說:“張大官人好大的膽子。”蘇澄嫣然一笑。熊先生乃向蘇韜道,“張大官人之意是,以河工充作工部來的水部郎中。”

    蘇澄道:“給他們做幾身衣裳,仿照水部郎中的官袍做,但做得并不一樣,如此也不算是假冒朝廷官員。橫豎兵痞子也認不出水部郎中應當穿什么官袍。再說,人家本來就是治水的河工,說他們是水部的人也沒錯。”

    蘇韜方正,從不曾想過仿冒朝廷官員這等事,登時皺起眉頭。倒是熊先生在旁勸道:“不過是誆騙幾個兵卒罷了。”蘇澄自是瞧出她老子猶豫,張了張嘴,終還是閉得死死的,一副您老愛聽不聽的模樣。蘇韜舉棋不定。

    過了會子,李國培從城郊趕來。蘇韜的師爺遂將他們老爺小姐與熊先生所議復述一回,少不得連蘇澄建議以河工假冒水部郎中去誆兵士一道說了。李國培聽罷竟然贊成,道:“我也管不到下頭的人。若是河工沒個名頭,他們委實未必肯聽。”蘇韜這才答應。蘇澄掩口而笑——這是她老子漠視朝廷的第一步。

    蘇韜本來只想喊蘇澄來說說她聽來的那些治水之法,不料她還能出幾個得用的主意。后頭眾人再商議治水,便默許了師爺每回都把她喊上。連著數十日,邊商議邊派人。如何說服可能遭災的百姓背井離鄉、不肯走的如何驅趕、人口安置去何處、如何運送糧食過去、讓何人看著糧倉,以及如何修繕堤壩、如何運水泥等物過去、派多少兵馬去何處,這些事都是蘇澄不懂的。她只在旁默然聽著,偶爾說些建議,多日下來受益匪淺。而堤壩上究竟如何,卻不是她可以知道的——沒人敢放她去。蘇澄嘆道:“我這依然是在紙上談兵。”楊國泰道:“你知足吧,好歹讓你談了。”

    這一日,幾個人議完事已近午夜。熊先生長出了一口氣,嘆道:“蘇大人當真富裕。小吏不愁江西日后不發達了。”

    蘇澄笑道:“熊先生這恭維實在不到點子上。”

    熊先生道:“并非恭維,故此不到點子上。這些事若沒有錢撐著,一樣都成不了。蘇大人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蘇韜微笑道:“不是我的,這些錢都是查抄了謝家及其黨羽得來的。”

    “謝家和親眷的錢都帶進京去了,留下的不過是些產業罷了。縱然大人做了幾次拍賣,也得不了這么許多。前前后后算下來,少說得六十多萬銀子呢,還不知道日后可有別的大宗開銷。謝鯨哪里留了這么多。”蘇韜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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