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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面上飛過一絲心虛:“荊州鄧家那婚事……不是說八字不合?” “啪!”老婦拍案,淡淡的說:“你沒親見荊州回來的人。” 男子垂頭不敢言語。老婦指了他半日,長嘆一聲:“罷了……”男子頭愈發(fā)垂得低。老婦搖頭道,“回去召那人見見,問問清楚蘇家大小姐究竟怎么退婚的。言和若是當(dāng)真愛上人家了……”男子連連點(diǎn)頭。老婦思忖片刻,“張大官人買了雛龍齋?” 男子微怔了一瞬,立時答道:“是。” “對面的錦繡滿堂誰買了?” “羅泰平親自拍的錦繡滿堂。” 老婦點(diǎn)點(diǎn)頭:“你親去羅家送份厚禮,不拘多少錢把錦繡滿堂買下來,給言和經(jīng)營。”男子覷了老婦一眼。老婦道,“蘇大小姐那般人物兒,婚事必是自己做主的。言和有本事自己求去,沒本事便罷了。” 男子又說:“侄兒瞧著,柳大官人顯見對劉……蘇大小姐有意。” 老婦道:“人家武藝、家世、心思皆強(qiáng)似他。咱們家里縱想幫著、幫不了他什么。言和想要什么都給他。”她微笑道,“女人心思不好猜。萬一他成了呢?” 男子立時道:“那姓柳的什么來歷?” “我老婆子哪里知道。”老婦道,“橫豎家里有眼力價兒。不論什么家世,都比言和強(qiáng)。”男子悄然一嘆。老婦又道,“告訴言和,‘張大官人’是蘇韜太太的娘家侄女。”男子眼神動了動,垂頭應(yīng)了。 男子告辭離去。次日上午他又趕了回來,告訴老婦:“謝家好生心急。打今日起,滿城的米店翻高十倍價了。” 老婦正吃茶點(diǎn)呢,笑道:“不是心急。拖的日子越長,蘇家越好應(yīng)付、謝家越難滋事。”乃思忖片刻道,“把咱們的糧食預(yù)備好了,略等等。” 男子道:“言和的意思是,這會子就把糧食取出來,幫蘇大人一手。” 老婦悠然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好鋼須用在刀刃上。這會子尋常百姓米缸里都還有余米。等幾日,百姓躁了、有人上官府門前鬧了、吳國福建兩廣的運(yùn)糧車還沒來,咱們再出手。”男子遲疑了半晌,終于應(yīng)“是”。 下午,蘇澄打發(fā)了幾個人過去雛龍齋清理鋪面。對面那錦繡滿堂來了個小伙計,說是自家新東家有急事求見張東家一面。蘇韜正與賈琮等人商議如何應(yīng)對米價飛漲,蘇澄頂著她老子殺人般的眼刀硬生生坐在陳瑞錦身旁。聽說對面的東家求見,怔了怔:“對面那個東家,是個姓羅的老頭兒?” 柳小七忙說:“那人一瞧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別去!咱們商議要緊事呢。” 來人道:“人家說了,他們東家從羅家手里把鋪?zhàn)颖P下來的,上午才剛辦好的文書。” 陳瑞錦道:“這個顯見是故意想買在你鋪?zhàn)訉γ媪恕!?/br> 賈琮道:“既然這么著,怎么拍賣的時候不買呢?”乃命人去查今兒上午可有人來辦錦繡滿堂的過戶文書。 一時典吏過來回到:“今兒上午巳時五刻,有羅、勞兩家來辦文書。羅家昨日剛拍了朱紫街的錦繡滿堂,今兒就轉(zhuǎn)賣給了勞家。” 賈琮問道:“這兩家什么來歷?” 蘇韜道:“都是本地鄉(xiāng)紳,昨兒都拍了鋪?zhàn)印诩冶攘_家大得多,極有民望。市井傳言勞家在京中有大官親戚,只沒人知道究竟是哪家,他們也從不曾仗什么勢。”他頓了頓,“他們家若肯幫我倒是極好的好事。” 賈琮摸摸下巴:“這個生意做得古怪。” 因蘇韜在座,蘇澄今兒老實(shí)的很、一直藏在陳瑞錦身后避著她爹,這會子忽然道:“我倒覺得,那個京中大官親戚是真的。” 陳瑞錦問道:“何以見得?” 蘇澄道:“昨兒拍賣會散場之后,我和柳小七在前院一唱一和,顯見都投靠了我爹。”她爹瞪了她一眼。蘇澄笑起來,“錦繡滿堂就在我倆那鋪?zhàn)訉γ妗km明顯得有點(diǎn)傻,這不是拉近乎是什么?眼下我爹與謝家才剛剛斗起來,見風(fēng)使舵得這么快,可見是極有眼力價的人家。嗯,這般人家能出京里的大官也說的過去。” 陳瑞錦笑道:“澄兒雖是頑笑,他們著急買下錦繡滿堂總有緣故。不如去見他一見。” 柳小七忙說:“我同你去!” 蘇澄皺眉尚未開口,賈琮搶著道:“你去做什么?人家兩家鋪?zhàn)拥臇|家談生意,你身為第三家鋪?zhàn)拥臇|家湊什么熱鬧。”一面拿眼睛刮了他一眼。 柳小七道:“我好奇他想跟張大官人說什么。” 陳瑞錦道:“澄兒回來自然知道。”乃看著蘇澄,“你去吧。” 蘇澄答應(yīng)一聲,站起來向她老子行了個禮,大大方方走了。蘇韜看著她長嘆一聲,搖頭不語。 一時蘇澄到了雛龍齋,親到里頭轉(zhuǎn)了一圈兒,乃打發(fā)了個小伙計上對門去問“何時方便拜訪。”過了會子,小伙計陪著一位年輕人過來了。此人約莫二十五六歲,容貌清俊,氣度雋雅,望著蘇澄長揖:“張大官人。” 蘇澄微笑回了一揖:“勞東家。” 勞東家也微笑,道:“我觀張大官人是個爽利人,就不繞彎子了。”乃低聲道,“方才得了消息,滿城的米鋪明兒就關(guān)門了,一顆米不賣。” 蘇澄微驚:“不賣?今兒直漲了十倍的價。” 勞東家道:“只賣今日一日,明兒起,寧可不做生意也不賣。后頭還有什么招數(shù)我就不知道了。” 蘇澄吸了口氣,輕笑道:“瞧把他們急的。想魚死網(wǎng)破也得瞧瞧網(wǎng)有多結(jié)實(shí)啊。” 勞東家道:“我們家倒是預(yù)備了米糧,只是我與家兄暫且還沒能說服我們老祖宗。” 蘇澄望著他燦爛一笑:“無妨。四將亂京師都從容過來了,幾個小小的商戶算什么?”乃拱手道,“多謝勞東家報信。你不必費(fèi)心,蘇大人自有辦法。” 勞東家剛想說什么,見她笑得極亮眼,一時看呆了,沒說出來。蘇澄不覺好笑,再深施一禮。勞東家這會子才醒過來,趕忙還禮。口里道:“張大官人放心,我們家的糧食過幾日必能放出來。” 蘇澄道:“不必勉強(qiáng),老人家自有老人家的想法。且全城斷糧這等事也等不得幾日,今晚上務(wù)必解決了,讓他們斷不成。” 勞東家奇道:“怎么解決?鋪?zhàn)蛹Z食都在人家手上,官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