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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又扭頭看玻璃門里頭。司徒岑歪在貴妃榻上,遠(yuǎn)遠(yuǎn)瞧著像一只初生幼犬。 過了兩日,陳瑞錦給裘氏下帖子,讓她去看自己改動的瓔珞圖樣子。裘氏便帶著瓔珞過去了。后頭這些日子,司徒岑都消極怠工。那個穩(wěn)婆也沒查,他舅舅的劉管事也沒放,衙門也懶得去了。 再幾日,成都城南有個賣古玩字畫的鋪?zhàn)樱瑬|家放出風(fēng)去,說自己得了王羲之的上虞帖。一時驚動士林,許多雅士皆打發(fā)人去探聽消息。這日,有位大儒姓袁名白,親往那鋪?zhàn)哟蛱缴嫌萏|家出來笑臉相迎,道:“上虞帖倒是有,只是小人還沒弄到手。” 袁白忙問:“現(xiàn)在何處?” 東家道:“老大人來得正好。那賣家正是個讀書人,死擰死擰的,小人正在后頭同他討價還價呢,不如老大人也幫小人一幫?” 袁白大喜:“速領(lǐng)我去!” 東家連連拱手:“多謝老大人!”便領(lǐng)著袁白往后走。 只見這鋪?zhàn)雍箢^還不小,是一進(jìn)院子。院中有兩個年輕人正在下棋。當(dāng)中一個見了他們便說:“有客人,不下了不下了!”另一個投子笑道:“便宜你了。” 前頭那個走上前來,迎著袁白一躬到地:“見過袁老大人。” 袁白一驚,指著他道:“你……” 那年輕人微笑道:“晚生賈琮。因想見袁大人而不得法,只得略施此計。” 袁白怔了怔,冷下臉來:“賈先生若想見下官,只管號令一聲便好。” 賈琮道:“不敢。我怕被亂槍打死。” 袁白瞧著他道:“此言何意。下官乃是一閑職,哪里來的火.槍。” 賈琮聳肩道:“老大人雖沒有,那不是梅先生有么。” 袁白惑然:“賈先生所言,下官竟不明白。” 賈琮一嘆:“袁大人,晚生有一言相勸:既已沒了一個兒子,何苦來再搭上一個女兒。” 袁白臉色大變:“胡言亂語!”拂袖就要走。 賈琮在后頭道:“那事兒,袁大人固然是受害者,難道世子就不是受害者?而且袁大人自己難道就沒錯?” 袁白猛然轉(zhuǎn)過身來,面龐扭動:“你說什么?黃口小兒信口雌黃!” 賈琮道:“袁大人不夠關(guān)心、了解兒子。只看文章好賴、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大人若能比王妃先發(fā)覺那事、甚至與王妃同時發(fā)現(xiàn),早早的尋個借口送他去別處游學(xué),不就好了?大人也算大儒了,竟連‘惹不起、躲得起’這般尋常道理都不知道?” 袁白一愣:“王妃?與王妃什么相干?” 賈琮緩緩搖頭,假意低聲、實在聲音并不低:“我就知道你可能會以為與王妃不相干。蜀王妃這個女人比我原先以為的還要狠厲。”乃抬目望著袁白,“因為阿岑什么都不肯說,事情太久我查不到細(xì)節(jié),故此我也不知道蜀王妃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橫豎阿岑是被他母親利用了。”他又奇道,“袁大人不知道?梅先生沒告訴你么?或是你去問問何嬤嬤,她是知道的。” 袁白詫然。良久,他緩步踱了回來,問道:“賈先生是怎么查到老夫的。” 賈琮微笑道:“外頭涼,袁大人里頭請。”袁白拱了拱手,跟著他進(jìn)了里屋。 另一個年輕人端起外頭的茶壺茶盅子等進(jìn)來,又替袁白另取了個盅子斟上茶,自己在旁坐著。 賈琮道:“事兒說穿了就沒什么稀奇了。因王妃欲把令愛送上司徒岑的床……”袁白老臉微紅。賈琮咳嗽一聲,“偏世子過去了。令愛不敢見他,躲在柜子里頭。阿岑雖吃了酒且讓他母親下了不大好的藥,終究看見了令愛。那幾日世子和阿岑哥倆正為了國舅爺搶奪民產(chǎn)之事煩惱,從王府出來后便一道上阿岑府上商議去了。誰知阿岑那廝演戲的功力不足,讓世子瞧出端倪來,知道阿岑有事瞞著他。世子身為蜀國繼承人,自然想知道究竟。阿岑支吾不過去,隨手推到我頭上。” “我套了阿岑半日的話,察覺到王妃替他預(yù)備的女人想必長得像誰。便煩勞世子身邊一個見過令愛的護(hù)衛(wèi)幫忙繪制出了令愛的畫像。又請阿岑嫂……額,三王妃幫著辨認(rèn)。她本是蜀國貴女,性子又活潑,蜀國的大小姐她多半見過,便認(rèn)出了令愛的身份。再一查,令郎死得那么不清不楚,顯見是讓蜀王妃弄死的。” 袁白打斷道:“我兒不過是驚馬而亡。” 賈琮挑起眼角:“袁大人不知道后宅婦人害男嗣最常用的三種手段,就是驚馬、落水和天花?十六歲以上驚馬,六歲以下天花,中間那些年歲的落水。單單驚馬的套路就有許多種。令郎當(dāng)時十七歲,只能用驚馬了。” 袁白愕然良久,沉聲道:“縱然如此,也未必就是王妃下的手。” 賈琮嘆道:“此事大人還是去問何嬤嬤吧,她最清楚不過的。” 袁白呼吸驟長,心緒不定。又過許久才問:“賈先生是怎么查到何嬤嬤的。” “不是查,是排除。”賈琮道,“王妃的心腹雖有幾個,唯有這個最有細(xì)作氣質(zhì)。其余那幾位都有丈夫兒女,何嬤嬤是自梳的。細(xì)作嘛,最好就是沒有牽掛,不然容易叛變。特別是埋藏很久的釘子。”他嘆道,“袁大人倒是解了我心中一個隱約埋藏了很久的疑惑。” 袁白以目詳詢。賈琮解釋道:“就是蜀王的命數(shù)。他原本當(dāng)是輸家的命。先帝駕崩后數(shù)年起兵造反,然后被太上皇剿滅,和義忠親王一個樣。這本來也稀松尋常。后來我認(rèn)得了世子和阿岑,便覺得有些奇怪。這兄弟二人都是頗有實力的、蜀王也不是庸主——至少比太上皇強(qiáng)、還有裘家那些良臣相助,論理說不至于輸?shù)媚敲磻K烈。近日我才明白,倘若何嬤嬤是太上皇的人——或者是先帝的人遺傳給了太上皇,又以舊仇拉上了袁大人你,蜀王要輸就很容易了。當(dāng)年義忠親王輸?shù)媚敲赐纯欤痪褪怯卸〈笕嗣矗俊?/br> 袁白臉色大變。古人最信鬼神,也最怕鬼神。好一陣子,袁白聲音愈發(fā)低沉:“蜀王之命數(shù)已改?” 賈琮攤手:“他都已在海外奪了那么多殖民地,本來早幾年就得死。” 又過了一陣子,袁白冷笑道:“賈先生擅改人命數(shù),就不怕天道不容?” 賈琮忙說:“不是我改的!我可沒本事改王爺?shù)拿鼣?shù),只改了幾個小女子的罷了。他的命數(shù)是自然而然改的,蝴蝶效應(yīng)。”乃解釋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