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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七瞧了她一眼:“你究竟跟她說了什么?真當大人都是傻子不成?打從今兒早上起你就不對。” 董愚道:“漪兒就不用裝了,那光頭顯見在招惹你、想套你的話。八景宮的老婆子氣度不俗,年輕時候必是個美人,保不齊是個什么女江洋大盜,跟人結(jié)了梁子躲到這里來的。” 柳明漪脫口而出:“才不是!” “哦?你又知道?” 柳明漪話一出口便后悔了,知道自己露了餡,磨蹭半日,看大人們半分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只得嘀咕道:“我……是幫她男人給她送信的。” 柳小七董愚齊刷刷打了個激靈:“你說什么?”“幫誰?!” 柳明漪嚇了一跳,支支吾吾道:“那個老人家的……男人……” 柳小七與董愚面面相覷,半晌才問:“她男人是什么人?” 柳明漪搖頭:“不知道。一個老頭,被井岡山的土匪關(guān)著,聽說關(guān)了好多年。” 柳小七抽了口氣,半晌,狠狠戳了她一手指頭:“你師父把你寄養(yǎng)在人家山上,你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人家還得分出兩個嘍啰來照看你,你竟幫人家給仇人傳話?” 柳明漪一愣:“仇人?” “不是仇人怎么會關(guān)好多年?”柳小七沒好氣道,“那老頭讓你傳什么話?” “沒什么大不了的。”柳明漪瞧她叔叔仿佛也沒怎么生氣,嘟著嘴賣萌,“就是說,橫豎他自己走不了,讓我給他老婆孩子送個信兒,只說他死了,免得掛念。”頓了頓,“他連名姓都沒告訴我。” 柳小七想了想:“連名姓都沒告訴你,只讓你到華山找朝陽峰八景宮門口賣花燭的老婆子?”柳明漪點頭。 賈桂忍不住說:“倘若八景宮門口不止一個賣花燭的老婆子,難道漪兒對每個老婆子都說一遍,‘你老頭子死了、莫再掛念’么?” 柳明漪愣了:“那兒就一個賣花燭的呀!” 賈桂拍手道:“可見那個被關(guān)起來的老頭知道八景宮只有一個賣花燭的。八景宮的道士里頭至少有兩個是賊,對吧小愚?” “對!” “會不會八景宮是個賊窩?賣花燭的老婆子是個望風的?”賈桂興頭上來了,“那個被關(guān)在井岡山的老頭就是八景宮賊頭、跟人結(jié)下梁子落在仇人手中?” 董愚思忖道:“也有些道理。他們今兒來就是想找漪兒打聽那老頭之事的。” 柳明漪哼道:“半夜偷襲也叫打聽?若好生來問還罷了,這般我才不告訴他們!” 柳小七戳了她一手指頭:“還不是你惹的禍!” 柳明漪小聲嘟囔道:“我看那老頭子可憐么……” 柳小七道:“有什么好可憐的?指定黑吃黑的事兒干多了才會落在同道手里。出來混,都是要還的。要不你叔叔怎么收手了么。對吧楊大俠。” 楊二伯笑道:“綠林中有綠林中的趣兒。愛走就走著,不愛走收手便罷了。但凡沒結(jié)下什么大梁子都好辦。” 董愚耷拉著眼皮子道:“無事便好。回屋睡吧,明兒還要玩兒呢。” 賈桂失望道:“玩兒?不去查那個八景宮啦?” “不查了,橫豎不與咱們相干。”柳小七道,“漪兒不過是個傳話的。話都傳到了,別的咱們管不了。”眾人遂各自回屋歇著。店家給賈桂另換了一間屋子。 次日早上起來,幾個人才剛吃了早飯,就見有個道士走進客棧來,朝著眾人打了稽首。柳小七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塊碎銀子來給了他,還念了聲“無量天尊”。那道士苦笑了下:“貧道不是來化緣的。”乃望著柳明漪,“煩勞小施主傳話的那位是貧道生父。” 柳明漪眨巴眨巴眼睛:“不對!你長得也不像那個老爺子,也不像那位賣花燭的。” 道士愣了愣:“孩子未必都長得像爹娘。” 董愚問道:“敢問道長尊號?” “貧道知清。” 董愚與柳小七對視一眼,知道這個不是太上皇的兒子。乃道:“我們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那個道士輕嘆一聲:“多年不得家父音訊,今遭此噩耗,家母已臥病在床。” 柳明漪扯了扯坐在她身邊的賈桂低聲道:“我瞧這位道長并不像是死了親爹的樣子。” “我瞧也是。”賈桂也低聲道,“眼圈兒都不帶紅的,顯見沒哭過。” 道士咳嗽了一聲,厚著臉皮自顧自說起故事來。他道,他母親本是他爹的小妾。他爹家里頭乃是大戶人家、兄弟爭財產(chǎn)爭得頭破血流。他母親本來勸他父親莫要出那個頭、橫豎少不得他一份家業(yè),他父親只不肯聽、仍是一頭扎進去了。他父親的大老婆瞧他母親不順眼,趁他母親懷了身子想弄死他母親。他母親遂借機同他父親說家里住不得,悄悄懷著他從家里出來、避在華山。 此人吧嗒吧嗒說了半日,柳小七臉色一沉,站起來向他抱拳道:“這些皆是道長家事,不必告訴我們!”乃一疊聲的喊店家結(jié)賬,他們這就走。道士也不惱,行了個禮轉(zhuǎn)身而去。 柳明漪探頭探腦的,憋了半日憋不住,問道:“七叔,那個道士說了半日想做什么?你怎么變臉變色的?” 柳小七瞪了她一眼:“快些回屋收拾,咱們這就走!” 賈桂說:“怎么那個被關(guān)著的老頭兒好容易得了人傳信只巴巴兒告訴小老婆?大老婆呢?” 董愚道:“他都被關(guān)了那么些年,家產(chǎn)大約早讓兒子們分了。大老婆有老太君當還會管他死活么?他活著還得服侍他。想是唯有這個小老婆是有點子良心的。再說,他的兄弟們爭奪家業(yè),說不定他落在土匪手里也是兄弟們做的。” 柳小七喝到:“不說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都收拾行李去!”董愚縮了縮脖子,趕忙站起來領(lǐng)頭走了,賈桂柳明漪也跟著。 楊二伯特留在后頭,輕聲問道:“小七,做什么呢?” 柳小七苦笑道:“打發(fā)一個懷孕的侍妾躲避到深山里頭來、還讓兒子出了家,這般豈能是尋常人家?連嫡妻都不肯信卻信小妾,里頭不知道多少爛賬。這個道士是來試探我們的,想讓我們幫忙呢。” 耳聽窗外有人呵呵一笑:“不錯,委實想托幾位幫忙。”過了會子,昨晚那個老頭緩緩走了進來,抱拳道,“有一樁好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