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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里頭看了看成效便走了。陳瑞錦窺那孝衣,雖未做完,料子款式當是依著主子的規矩做的。 中午回到梨香院用午飯,賈琮那頭只得了“襄陽候快頂不住了,就這一兩天的事兒”之訊,陳瑞錦說了他們替戚氏預備孝衣。賈琮聞言忙打發了個人趕去城西獵鷹書局:“告訴他們東家使人留神外頭。今兒下午到晚上的功夫,必有襄陽候府的人去強搶明漪的母親。今兒是元宵佳節,讓孩子們好生玩會子,莫被亂七八糟的事兒攪了興致。”那小子興沖沖的去了。 不多時,傳信的回來道:“殷七爺說了,多謝三爺提醒,他管保襄陽候府的人靠近不了巷子兩頭。”賈琮點頭,遂暫且撂下此事。又使人告訴賈蘭,讓他晚上同賈政請過安后便悄悄把他母親帶出去看燈;賈蘭喜得跟去傳話的小廝作了個揖。 晚上少不得有花燈滿街。賈琮與陳瑞錦還是頭一回在京中過元宵,二人手拉手慢悠悠的往熱鬧處逛去。到了朱雀大街的秦氏可可茶鋪子門口,好多人圍著猜謎。定睛一瞧,人群里頭竟有脖子上騎著女兒的柳湘蓮,秦可卿在旁一本正經猜她自家的燈謎。她自然一猜一個準了!哄得女兒使勁兒拍小手叫好,得了盞Kitty貓的燈。賈琮忍不住嘟囔:“哪有這樣作弊的。” 忽有個人在旁說:“怎么作弊了?”扭頭一看,正是柳小七,身旁跟著柳莊、柳明月、柳明漪三個孩子,齊刷刷跟他二人問好。陳瑞錦含笑夸了他們幾句。 賈琮不答話,問道:“你帶他們出來的?明漪的爹娘不逛燈嗎?” 柳小七道:“他二人沒興致。”賈琮又看了他一眼。柳小七會意,道,“下午有宵小瞎了眼,想來七爺的地盤惹事。離得遠遠的便讓我的人揍跑了。” 賈琮搖頭:“人家怕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柳小七哼道:“江湖規矩先兵后禮。”又問怎么回事,賈琮低聲與他說了。柳小七擰起眉頭。 柳明漪指著一只小老虎的燈想要;柳小七看了看那題目,猜不出來。陳瑞錦抿嘴一笑,閃身去里頭悄悄問了問秦可卿,乃上前將謎題答了,贏了燈回來。柳明漪舉著燈向柳小七得意道:“七叔便是不如陳姑姑聰明!”柳小七分明看見陳瑞錦是怎么得來的答案,翻了個白眼兒。 一晚上自自在在逛完,賈琮也贏了十幾盞燈來,只是拿著礙事,大都送給左近模樣兒可愛的孩子了。最后只留下一盞尋常的八角走馬燈,陳瑞錦才得了便拿在手上。 回到梨香院收拾了會子,吃點茶水。陳瑞錦瞧了那走馬燈半日,嘆道:“進宮那年元宵,我也得了這么一個燈。那會子我還嫌棄它不新奇……” 賈琮道:“提煉的才是精華,你那時候眼光真不好。這是標準的八角走馬燈,已成為一種文化符號了,從數千年前流傳下來,還會傳到數千年后去。那些花哨的每年都變的燈兒又何嘗比得上這個有象征意義?”陳瑞錦橫了他一眼,倒也去了那些傷懷愁緒。 次日便聽說襄陽候去世了。賈琮忙打發人去獵鷹書局問,果然柳小七說從昨晚起到今兒早上已經打跑三撥人了。其中兩撥是襄陽候府派來的,一撥顯見不是他們府里的人。因穿著孝服,柳家的人也順帶攔著不讓過去,說是晦氣會沖他們家生意。那領頭的哽咽說伯祖父沒了、來給自家親妹子報喪。柳家的人一問他姓氏也是姓戚,遂依然拿拳頭打走了。 陳瑞錦不禁站了起來:“我有幾分好奇了。襄陽候府這是做什么呢?仿佛非逼著戚氏給老侯爺服喪似的。” 賈琮想了半日,搖頭道:“連我這個后世來的神棍都猜不出來。” 陳瑞錦含笑道:“我去探探。”乃轉身去里頭換衣裳走了。 賈琮也道:“過幾日我也去湊熱鬧祭奠一下去!戚建輝我從前認識的。”因為這個名字取得很有后世之風。“只是南下了之后便少回京,難得見面了。” 陳瑞錦道:“不如這會子就去?你也打探打探。” “我們府里同他們府里早已沒什么往來,我跑去有點突兀。”賈琮想了想,“說不定二叔會去。要不派個人跟著他?” “還不如讓蘭哥兒跟著去。” 賈琮一想也對,遂命人去喊賈蘭過來,拎著他吩咐了半日。賈蘭道:“三叔放心,我明白。”賈琮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瑞錦到了襄陽候府一瞧,府門洞開,哭聲搖山振岳。里里外外的全是人,多半是襄陽候府的親眷,也有外頭來的客人。欽天監陰陽司的人正在擇日,擇準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開喪送訃聞。早年她替劉登喜做事時曾窺探過許多京中權貴,見今兒來的人大略都是與這府里交好的,只是也有些人她不認得。 不多時,賈蘭奉賈政之命備了祭禮過來。先到靈前祭拜,又與戚家陪客的子弟說了些話。有新客到了他便說:“你忙你的去,我再與人說幾句閑話就回府復命了。”那戚家的便拱了拱手,招呼旁人去了。賈蘭又在襄陽候府混了半日才走。 這一趟陳瑞錦沒得什么消息,倒是賈蘭說:“我瞧見了兩個人,從前見過幾回,乃是楚王特使身邊要緊的。偏他們比我去得還早些,我走了他們還沒走,也沒見祭拜也沒見幫忙,仿佛只是在那兒候著。” 賈琮道:“小七打發了個人來說,襄陽候府學乖了。換了五六個媳婦子、不曾穿著孝服,扮作要同戚氏買繡品的模樣混過柳家人的眼去。到了他們家便哭訴老太爺昨晚沒了,要戚氏過去披麻戴孝。戚氏自然不肯,她們便上去哭哭啼啼的強拉,讓明漪揍了。” 陳瑞錦道:“好的緊。他們家的人不論大小最擅打架。” 賈蘭雖也好奇,緊緊閉著嘴沒問。賈琮思忖道:“蘭兒,你可知道楚王與襄陽候府有什么瓜葛沒有?” 賈蘭低頭道:“侄兒不知。” 賈琮道:“你只看場面上可曾交往。” “不曾聽說。” 賈琮道:“可知他們縱有往來也是暗地里的。” 陳瑞錦道:“蘭哥兒認得,旁人想必也認得。他們若是暗中往來,豈能不避個諱?” 賈琮皺了皺眉頭:“那就不是暗的,是明的。往來不多,不至于讓燕王起疑。襄陽候府又不知道什么機密,也并不富庶,沒什么好賣給人的。” 陳瑞錦道:“不論是不是楚國的緣故,襄陽候府想借老侯爺喪事之機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