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我也不知怎么的就信了他去。”

    司徒磐皺眉道：“那現(xiàn)在呢？京中亂得一塌糊涂，怎么三哥只在一旁干瞪眼？”

    劉登喜道：“我也不知道圣人是怎么想的。后來也來過幾回書信，除了那個人，還有另一人來過，也是個有本事的。二人皆不曾通名報姓。直至前些日子，他忽然來了一道旨意，命御林軍回京，天津不要管。我等無奈，糊里糊涂在天津這么長的日子，又糊里糊涂的回來了。”

    司徒磐愈發(fā)奇了：“各位王爺自顧自的把天下分了，他竟不管么？他想做什么呢？”

    劉登喜嘆道：“我老了，實在不知道圣人要做什么。”

    馮唐也道：“末將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此事詭異的很，偏又見不著圣人真容，送來的書信、印信、虎符皆是真的。”

    司徒磐埋怨道：“如今天下都已經(jīng)亂了，他還神神秘秘的做什么。本來就根基不穩(wěn)。”乃想了想，道，“既然劉公公遍尋天津?qū)げ坏剿终f已經(jīng)將曹大通收服了，會不會是他早已離了天津去別處？”

    劉登喜道：“雜家也疑心過這個，只是一來沒有證據(jù)，二來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甘雷在旁道：“會不會圣人受了傷不便移動，在養(yǎng)傷？”

    司徒磐道：“養(yǎng)了這么久也該回京了，太醫(yī)院的御醫(yī)總比尋常民間大夫好些。”

    幾個人又猜了半日，分毫猜不出來。只得暫時散了，往各處安置兵卒、安撫百姓不提。

    過了幾日，天津有消息傳來，曹大通領(lǐng)著他手下的兵卒從天津港登船離港，不知去向！

    正文 第189章

    御林軍回京，京中霎時安定許多。圣人有七子，老大和沒指望能坐上龍椅的老三老四皆收拾東西領(lǐng)著母親去了封地，老七不見了，還剩老二老五老六在京中。老太監(jiān)劉登喜等人自然不肯五皇子坐在那把椅子上，便商議著立二皇子為太子。二皇子決意不肯，只說萬事等今上回來。朝政之事暫交司徒磐掌管。說是朝政，將諸王的地盤分掉也沒剩下多少；外頭還有一位不知究竟如何的天子。故此司徒磐只勉力收攏朝臣，將朝廷的架子勉強架了起來。秦三姑曾趁賈琮來閑逛的時候跟他說，可以放林海等諸位大人回來了。賈琮苦笑道：“我恐京中少說要大亂數(shù)年，已經(jīng)把人送去廣州了。等再安定些再說吧。”

    才十幾日功夫，劉登喜甘雷等便急著與司徒磐商議統(tǒng)領(lǐng)御林軍往各處攻打諸王。司徒磐連連擺手：“諸位，且不說三哥在外頭不知道什么想法，單論如今京中人心惶惶就沒法子立時開戰(zhàn)。還有錢糧、兵甲、弓箭皆要預(yù)備著，與拉去天津走一遭可不一樣。”眾人聽了也有道理，只得暫罷了。

    麻煩的是，方雄殺了不少大臣，如今悉數(shù)要替他們平反并發(fā)還家產(chǎn)。家產(chǎn)是房屋地產(chǎn)的還罷了，是錢財?shù)脑缱尫叫鄣然驇ё呋蝽樧吡耍匀粵]法子還。趁著如今朝中混亂，戶部也沒人管，賈琮設(shè)法買通了人替韓全偽造戶籍，掰得有板有眼。說是國子監(jiān)學(xué)正韓赫有一外室子，其母姓氏不可考，因正妻趙氏無子，便將此子記在趙氏名下。乃又仗著這個去替韓全要家產(chǎn)。因派去的是榮國府的人，又告訴了辦事的，韓少爺如今乃是榮國府大太太在養(yǎng)著。辦事的一則事多沒法子細查，二則畏懼榮國府之勢，便忙不迭的與他們辦了，交還韓赫之子韓全院舍一處、城郊良田五十畝。

    賈環(huán)得了房契地契，命人送去給邢夫人，只說是官府發(fā)還了當(dāng)日收走的韓家的產(chǎn)業(yè)。邢夫人一心都撲在韓全身上，恨不得自家私房悉數(shù)留給他，哪里會扣他的東西？便將那孩子喊來交代給他了。韓全愣了片刻，捧著房契地契垂淚道：“不想環(huán)哥哥會去替我弄這個。”他原本待賈環(huán)極為敬重但頗生疏，這之后便親密許多。

    又過了些日子，賈琮見司徒磐已漸漸掌控朝局，自己留在京中無用，便與幺兒商議著回臺灣去。乃叮囑柳湘蓮道：“京中之事可漸漸告訴林姑父他們了，只不得放他們出山。”

    柳湘蓮問：“你預(yù)備關(guān)他們多久？”

    賈琮道：“什么時候他們明白司徒磐有反心了再看情況。”

    他遂往馮家去告辭。見了馮紫英道：“我回京本是為了送黑子最后一程，不想亂成這樣。橫豎如今御林軍也回來了、賢王也穩(wěn)住了，我也該回去了。這么些日子，我爹還不定怎么擔(dān)心呢。”

    馮紫英看了看他，嘆道：“天下大亂至此，你竟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賈琮道：“天下看似亂了，實則沒亂，有什么好憂心的？各位王爺?shù)搅朔址庵乇厝灰劝捕ㄜ娦拿裥模灰淮蛘蹋裁炊己棉k。”

    馮紫英思忖片刻，道：“你看今后朝局會如何？”

    賈琮道：“燕王占的是燕趙兩地，自古出壯士，又有燕王司徒磐這樣的人物領(lǐng)著，比旁的諸王都強些。再有，蜀地乃天府之國，不愁人不愁糧，打起來易守難攻。吳王擅商，吳越那邊又是魚米之鄉(xiāng)富庶之地，要看他與當(dāng)?shù)氐念I(lǐng)兵將領(lǐng)相處如何了。如能收服幾員強將，也是不錯的。”

    馮紫英聞言愣了半日，道：“你說的是燕王蜀王吳王。”

    賈琮“嗯”了一聲。

    馮紫英道：“那些叛王，你以為他們都能成事么？”

    賈琮道：“他們不是已經(jīng)成事了么？”

    馮紫英道：“倘或天子歸來，一聲令下……”

    不待他說完，賈琮擺手道：“馮大哥，你看清楚現(xiàn)實吧。圣人本來就沒多大本事，他靠的是先帝硬推他上那把椅子。先帝還一直捏著兵權(quán)不放，他名為天子實為皇子。將軍們還沒來得及把他當(dāng)成是皇帝他就不見了！他縱回來又能怎樣？一點權(quán)威都沒有。得軍權(quán)者得地盤。得天下軍權(quán)則得天下地盤，得一方軍權(quán)則得一方地盤。圣人手里無兵，御林軍再厲害也不過五萬多人。再者，養(yǎng)兵要錢。從前御林軍厲害是因為天下的稅賦有許多都進了兵部。如今從前的兵部尚書兵部侍郎皆已被方雄殺了，兵部上下惶惶然惴惴然，能不能有心練兵還兩說呢。而且諸王大概不會送錢進京了。”

    馮紫英乃重重吸了一口氣，又悶了片刻，問道：“你既然說的燕王，是確定賢王會反？”

    賈琮聳肩道：“不會這么快。圣人還有三個兒子在京中呢，虛名還是要些的。”

    馮紫英又默然了。

    賈琮忍不住了，道：“馮大哥煩惱什么呢？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