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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含笑擺了擺手,問她:“院中何人撫琴?” 小丫頭道:“是我們賈姑娘呢。” 世子便欲抬腳進去,小丫頭忙跪下:“世子恕罪,我們姑娘說,我們雖人少些,規矩卻不能少。她一個女子居于此處,除了王爺外,不便放旁的男子入內。” 世子一怔,笑道:“是我錯了。”遂向院內作了個揖,轉身走了。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卻說那日南安世子偶于元春院外聞琴,頗覺心情舒暢,而后時常去那四周逛逛,聽琴聲拂水,以解煩悶。偏有一日見綠綺歡歡喜喜捏了什么在手里往回跑,他也是小孩兒心性,特避于一株大楊樹后頭,待她過來忽然跳出去,嚇了綠綺一跳!綠綺忙跪倒在地,不覺將手中之物往身后藏了藏,反倒引得世子好奇,問道:“手里拿著什么?” 綠綺只得說:“是賈姑娘弟弟的文章。” 世子一愣:“賈姑娘的弟弟……就是舊年被父王在府門口踢了一腳的那位?” 綠綺垂頭回到:“是。” 世子也聽人說過賈寶玉癡癡呆呆,頓覺好奇,道:“拿來我瞧瞧。” 綠綺無奈,只得拿給他。 原來寶玉近日有幾首詩得了先生贊譽,特謄抄了送給他jiejie解悶兒,可巧讓這世子遇上了。世子打開那疊箋子一瞧,詩句倒是當真有幾分靈氣,不禁點了點頭。又問:“這個賈公子多大年歲?” 綠綺本是個話多的,日日巴不得有人問她這個那個,何況是世子問的?遂立時將從茗煙那里聽來的寶玉的年歲、模樣、性情悉數倒了出來,又說:“寶二爺入秋去了云臺書院,如今在那里念書呢。” 世子點點頭,將箋子還給她,轉身走了。 綠綺回去歡歡喜喜將此事告訴了元春。元春忙叱道:“胡鬧!怎么能告訴世子?” 綠綺一愣:“是世子問我的。” 元春乃嘆道:“咱們這府里不得安寧。若你與世子說那些胡話傳出去,旁人誤以為咱們想謀什么,豈不惹眼?還是莫招搖的好。來日再有人問你我家中的人,你只說不知道便是。” 綠綺雖不明所以,也唯有點頭了。 元春因見了寶玉的詩,委實不錯,心下喜歡。又暗想,若世子能識他之才,來日仕途也是一條門路。故此不曾過于責備她。 過了些日子,南安世子與友人出郊游玩,忽然想起此處離云臺書院不遠,一時興起,策馬過去,向人打聽賈寶玉。問了半日,方在一處花茵找到了,果然與綠綺說的一般樣貌。 寶玉這會子正依著一塊大石頭偷偷看閑書,正看的津津有味,忽聞有人喊了聲“瞧什么呢”,抬頭見一位少年豐神俊朗,雙目迥然,慌得將書往身后藏。 南安世子笑道:“我瞧見了,搜神記。” 寶玉窘了,低頭道:“才下了學,有幾分煩悶,胡亂翻翻。” 南安世子道:“我又不是你先生,慌什么呢。”因明知故問,“不知這位小兄弟貴姓?” 寶玉忙通了名姓,又問他大名。 南安世子道:“我叫霍晟。” 寶玉聽聞姓霍便不覺皺了眉。 偏南安世子瞧見了,問道:“我的名字有何不妥么?” 寶玉忙說:“沒有。” 南安世子道:“怎么你方才聞名而皺眉呢?” 寶玉一愣,苦笑道:“怪道先生說世間總有人能識人心跡于眉目之間。”因告訴他,“我jiejie因……不知何故……入了令同族人的門。”他不能說嫁入,只得單單用一個“入”字了。直至這會子他才明白,他jiejie與人為姬妾委實是一件極委屈之事,面色頹然。 南安世子登時眸中一閃:“你jiejie不愿意么?” 寶玉嘆道:“高門一入深似海,連家人都見不得。”不覺垂下淚來,“舊年連宮里的娘娘都能省親的。” 世子這才想起來,當日仿佛聽人說過,那個賈公子來他們府門口鬧便是因為想見見賈姑娘。遂想了想,道:“卻不知是哪家?若我認得,也可瞧著是否有機會讓你們見上一回?” 寶玉搖頭道:“我不能再隨性子惹禍了。”因沒了興致瞧搜神記,將書隨手撂在一旁,整個人懶懶的。 世子忽有幾分歉然,忙隨口尋了些話頭來,二人便聊開了。雖不過萍水相逢,倒是頗為投緣。寶玉只當他不過是哪位同學罷了,還問他住在何處。世子只說自己是路過的。寶玉是個老實人,他說了便信,也不多問。說了許久,眼看天色將晚,二人便就此別過了。 后南安世子又去尋寶玉閑聊了幾回,因從不曾提及自己的身份,寶玉既不問他也不提起自己出自榮國府,二人交往極為簡單,不覺彼此熟絡起來。 另一頭,林黛玉琢磨了這兩年多的地道,又時常偷偷去現場細探,愈發明白起來。這日他們一行人又在地道下頭轉悠,陪著來的這幾個都以為今兒也不過尋常、待黛玉瞧了一陣子收拾東西回去便是。誰知她忽然前后跑了兩個來回,將四處機關都略作撥弄,忽聽“吱呀呀”一陣響,眼前竟憑空露出了三扇門洞!幾個人嚇了一跳,正待拿油燈去照,卻見黛玉又不知弄了什么,門洞后頭亮起燈來。 那里頭不是路,是一個極大的地下大廳。黛玉昂首笑道:“這里,便是那演武場的地下。” 眾人忙提了燈走進去,只見眼前齊刷刷的布滿了兵器架子,密密麻麻的遮眼,架子上排滿各色兵器,根本是一個武器庫。 賈琮恍然:原來金位,便是兵器。 賈環早搶步進去了,一面瞧一面嘆:“好家伙!什么都有。該不會是偷盜了制造庫的庫房吧?” 他們也跟著走了進去,果然見里頭當真十八變兵器樣樣皆有,連弩機、火繩槍都在其中,另有鎧甲若干,以目視之可見寒光陣陣,只怕件件精良。 黛玉忽然道:“我記得聽你說過,這宅子從前乃是義忠親王的?” 賈琮點頭:“是。” 黛玉道:“我看那里還有馬甲。真無庵那般大的地方,房舍也不少,姑子卻不多。你那護城河對岸的宅子極其偏僻,走馬尚且不查。若養步兵于真無庵,遇事則從你那宅子送騎兵,一并到此處披掛了,再從大宅出去,殺入京城,只怕義忠親王大位已得了。” 幺兒點頭道:“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