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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爛的魚堆在一起,發(fā)出陣陣惡臭。他愣了愣,想明白了血的主人。蓐收格外不滿地哼了一聲,施法讓身邊磚瓦飛速上升,以rou眼可見的速度使房子恢復(fù)原樣。蓐收從他身上把阮卿玨抱起來,有些詫異地嗯了一聲,擦掉他嘴角的血。蓐收沒想到,阮卿玨體內(nèi)會腐爛。一個人既然活著,他又怎么會呈現(xiàn)死人才有的癥狀?這一點哪怕是神,也只能遵循生物生存的本則。屋中早已恢復(fù)原貌,連下人也不曾驚動。空桑像只搶食得小狗,沖過來直接搶走阮卿玨死死抱在懷里。空桑低頭看著他舒展不開的眉,沒想到這么個說話損陰德的人竟然被砸暈了,嘴角沒有擦干凈的血襯得他的皮膚浮現(xiàn)出病態(tài)的蒼白,讓人連碰都不敢碰。“你究竟想干什么?”空桑這樣子像只不自量力的小雞仔,拼盡全力護(hù)住母雞。阮卿玨被砸得意識一頓,醒來時就看到了這么一幕,“空桑…”他有些廢力地拉了空桑一下,對蓐收說,“你心滿意足了,滾吧。”“你需要療傷。”蓐收衣袖微動,一條黑蛇說著他的手臂爬上來,停在他的左耳上。阮卿玨閉上眼不愿看他,“滾吧,算我求你,別再頂著黑蛇這張臉惡心我了,消受不起。”蓐收欲言又止地看著他,讓下人給我準(zhǔn)備房間,我要住下。說著,他拂袖而去。“空桑……”空桑感覺阮卿玨拉著他的力度輕了很多,轉(zhuǎn)回頭看著他。那個一頭白發(fā)的人病懨懨松了手,正用一種極其費解的眼神看著他,不解而痛苦,空桑甚至懷疑他下一刻就會忍不住告訴他真相,可最后阮卿玨還低垂下頭,以沉默而告終。他將人扶回榻上,阮卿玨靜靜地看著他,想,或許解除封印,對他而言更好。第15章入世(十一)【修】傍晚細(xì)雨瀝瀝,阮卿玨側(cè)身蜷縮著陷入熟睡,不料竟在夢中流連忘了返。長長的石橋橫貫兩端,左端是人界,右面是天界。那人牽著他的手踏上石橋,溫和的聲音如同寒冬中的暖日,融化積雪。“這里是天問橋,眾神與凡人對弈時橋才會出現(xiàn)。今天是因為有位仙人從人界回來,所以才破例出現(xiàn)來接他。”橋兩側(cè)的云幾乎模糊了身邊所有的景象,暖黃的光點穿過厚重的云層走來,緩緩浮現(xiàn)出提燈侍女的輪廓。她的身后跟著一個表情嚴(yán)肅,不茍言笑的孩子。那孩子走路的姿勢格外標(biāo)準(zhǔn),好像容不得半分雜質(zhì)的白雪,清高的很。“蓐收,好久不見。”阮卿玨躲在那人身后,粉雕玉砌的小臉上寫滿了好奇。他暗暗幾下那個人的名字,又躲回那人身后。那孩子垂眸甚是隨意地瞥了他一眼,回復(fù)那人的話,“多謝皇掛念。”“他叫阮卿玨,是只妖。我之前讓月老在你二人小指上系了條紅線,你們可以做一對戀人。”“你好。”蓐收一板一眼的樣子讓阮卿玨很難接上他的話。一時站在那人身后猶豫不決。阮卿玨也不明白這個小哥哥為什么不愿意用正眼看他,看上去感覺雖然不兇,但很難接觸的樣子。思索半天,阮卿玨為了緩解兩人間的尷尬,模仿著見過的禮數(shù)對著蓐收行了一禮。因為他一直和那人生活,所以基本上不會行這些平輩的禮數(shù),一時有些搪塞感。禮未畢那人便輕輕托起他的手,對蓐收說,“不準(zhǔn)欺負(fù)弟弟。”那人說起話來沒什么怒意,聲音也化不開這漸漸蔓延上石橋的云。可蓐收馬上一臉惶恐地道歉,好像少道一次歉就會被那人殺了一般。“卿玨,蓐收剛回天界還有些不熟,府邸也尚未建成,不如你們先住在一塊兒吧。”“義父…”阮卿玨不安地拉起那人的袖子,“我不要和神仙住在一起。”阮卿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和這些人不一樣,從頭到尾都不一樣。而這些神仙也把他當(dāng)異類,不會和他稱兄道弟。“可我也是神仙啊…卿玨,不要任性。”那人無奈地嘆了口氣,牽著阮卿玨的手往回走,“這件事你不能自己決定…”聲音漸漸淡去,記憶里的皇溫柔的如同一汪清泉,甘甜無比。可那只是在對無知的人身上。他是一張網(wǎng),可以輕松網(wǎng)住整片天空。而他…只是網(wǎng)中目光短淺,掙扎的遍體鱗傷的獸罷了。作者有話要說:皇是對神的尊稱,這里是指東皇太一…(〃ω〃)第16章入世(十二)【修】細(xì)雨轉(zhuǎn)急,熄滅了燭上火焰,燭臺被風(fēng)吹得搖搖欲墜,最終滾落在積水間,無比狼狽。空桑輕手輕腳關(guān)了門窗,坐在榻邊,靜靜地看著那個人。夢,未止。松軟的土地保存著剛剛下過的秋雨帶來的清香,阮卿玨將濕漉漉的傘放在樹下,讓它歪斜地立著,然后一個人渾然不知地踏上泥濘。“讓開!快讓開!”揮鞭趕馬的少年約摸十五六歲大,還沒成年,見前面這人不躲也不閃,一時慌了手腳,竭盡全力讓馬車往草叢里沖,可惜還是沒能躲開。車廂里的人聽他一陣鬼叫,拉著窗簾向外張望,果然看到一個滿身是泥,分不清男女的人倒在地上。他皺了皺眉頭,思索著如何快速了事。事實上少年比他還著急,直接跳下車給了阮卿玨一袋銀子,催他快點爬起來走人。阮卿玨抬起頭,被踹到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卻也把他踢醒了。將手中沉甸甸的袋子推回去,一雙戲謔的眼難得露出幾分認(rèn)真來,“我不要你的銀子。”“你快拿著吧。只要別再來找我二人麻煩就謝天謝地了。”少年把錢袋扔進(jìn)阮卿玨懷里快速跳上車,催馬上了正道準(zhǔn)備繼續(xù)趕路。誰知他速度快,阮卿玨比他速度更快。分明剛才還疼得躺在地上抽胳膊蹬腿,現(xiàn)在已經(jīng)筆直地躺在他們的馬車前面了。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人放下簾子下了馬車,走到阮卿玨身邊蹲下,溫聲細(xì)語問道,“你想要什么?”這話一聽就是出身富貴的小公子做派,不過看他腰間的那塊玉佩,就知道這人的身份可不只是普通的富貴少爺能說得過去的。阮卿玨把錢袋伸到他面前,“是我走路不長眼睛,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