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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的,怎么聽怎么假。他關了電視,坐在沙發上發呆。回神以后再看時間,已經凌晨了。伸手抹了把臉,他掏出手機,給母親發了條短信。[媽,睡了么?]等了一刻鐘,手機還是靜悄悄的。也不意外,許佳瀾一般十點就休息,最晚也不會超過十二點。收起手機,他熄掉客廳的燈,回了臥室。許佳瀾的電話回得很早,單荀懶覺也沒能睡成,直接被手機鈴音吵醒。睡眠不足的人難免有點脾氣,他摸了手機來準備把來電掛斷,一看來電顯示,趕快收了手,打了個哈欠,稍微醒神,按下接聽。“怎么那么晚還沒睡?”許佳瀾一來就帶著些責備語氣。臥室沒拉窗簾,陽光穿透玻璃,直接刺到他眼睛上,有點難受。他沒翻身,逆著光去看,見灰藍色的襯布上掛了只光球,周圍稀稀疏疏幾縷枯筆拉出的白線,色調陳舊,有點臟兮兮的。又是個大晴天,只是秋意已經濃了。間隔幾秒,單荀才含笑回答:“忙稿子。”稿子是永恒的擋箭牌,這招在秦睿那里已經失效,不過在父母這邊,好像還有很長的使用期。果然許佳瀾沒有懷疑,只道:“蕭先生也不勸你?”也是責怪,但味道與剛才不同了。單荀忙道:“他不在,出差去了。”許佳瀾道:“寫作這種事,有充足的精力寫出的東西才是好的,你這樣趕工,任務完成,但身體垮了,作品質量出問題,不是得不償失么?”感覺母親要就寫作展開長篇大論了,單荀忙笑著打斷:“明白了,謹遵教誨。”許佳瀾不大高興地收了話題,“那么晚給我消息,有什么事?”單荀道:“就想跟你商量商量,你打算就這兩天退休對吧?我想在這邊留意一套房子,到時候你們過來住。”停頓時間有點長,連單荀都有些緊張起來。許久,才聽許佳瀾道:“我后年退。但你爸沒這個意思,你也不是不知道吧?”單荀道:“房子早買比晚買好,等你們都退了,直接過來,我也方便照應。”許佳瀾一時沒說話。聽筒里傳來椅子拖動的聲響,摩擦地板的聲音,尖銳的,直接刮到心口上。“你也知道的,你爸想在這邊養老。”許佳瀾道。意思很明確了。單荀安靜了很久,許佳瀾叫了他幾聲,聽不到動靜,有點急了,又連續教了幾次,他才應了一聲。“房子的事先別考慮了。”“和我們一起生活很難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許佳瀾愣了。單荀幾乎沒有頂撞過她。兩邊都似乎摒了一口氣。半晌,許佳瀾將氣慢慢嘆出來,“你應該聽話點,荀荀。”連小名都叫出來了,他有點想笑,她連叫他小名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單荀眼睛有點酸,索性把憋了一肚子的話全倒出來了。“我心疼你們,你們又有沒有好好心疼過我?”“我們已經不干涉你結婚的事。”許佳瀾語氣略微轉冷,“單荀,人要明事理,摸著良心說話。這些年我什么都寵著你,你和你爸鬧,我想盡了辦法調和。你不結婚,我拉下臉受他的氣也和他去協商了。你找了個商場上的,我們客客氣氣待他。你想追求你喜歡的生活,我們讓你去追。到頭來,你問我這種話?”眼睛有點濕,又伸手抹了干凈,鼻子一陣發堵。“對,你們什么都遷就我,就是不愿意跟一個找了男人的兒子生活。”“我們給過你選擇,你可以結婚,把外部疑慮解決。”“所以還是面子問題?”許佳瀾沉默。單荀等了很久,她還是沒出聲,他便把電話掛了。好久都沒回過神來——他竟然和母親說了那些話。想了這么久,他還是說了。他翻了個身,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心里空牢牢的。其實他也明白父母的好,正是因為明白,才心疼,才想回報,盡管他們之間一直有跨不過去的鴻溝。他們自私,但好歹還盡著做父母的責任。但他們太理性了,有時候簡直將感情放到理智之后,用一種很矛盾的方式表達對他的愛。他只覺得冷。上次回家他就清楚,他們并不喜歡蕭君漠,但能做到那個地步,已經是由著他的意了。所以在蕭君漠提出建議后,他才真的敢去想,也許他們真的愿意低頭。他高估了這對感情破裂就想連結晶也一起扔掉的夫妻。在他們眼里,兒子重要,但比之重要的,還有更多。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睡著的,再醒來已經傍晚。窗外是鉛筆畫似的灰色調,天邊已經不見霞光。空氣有些粘稠,感覺鼻子不太暢通,應該有些感冒了。摸了手機看時間,電池條成了紅色,有兩通未接來電,都是蘇枳。睡得太熟了,居然沒聽到。起床穿著拖鞋去客廳翻了感冒藥吞下,又給蘇枳回撥電話。接通很快。“什么事?”“下午干嗎呢,都不接電話。”蘇枳那邊很安靜。單荀道:“睡覺,昨晚上熬得狠了。”蘇枳笑道:“那現在是精神不錯了?”單荀道:“可以這么說。”蘇枳道:“去喝幾杯?剛忙完一筆單子,好久沒做過了。你也很久沒找人了吧?”是約他到gay吧找樂子去。單荀去了衛生間,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眼窩有點深,下巴上冒出些胡茬。拿了剃須刀,也沒動手,靠著浴室墻壁,對蘇枳道:“你去吧,我有伴了。”那邊安靜了十多秒。緊接著是一串笑聲:“交往了?”頓了頓,“上次提的那個?真和好了?”單荀道:“和好了。”蘇枳道:“圈里人吧?”單荀笑道:“這不是廢話么?”蘇枳道:“上次聽你那口氣,還以為掰直男求而不得呢。”單荀悶笑。蘇枳又道:“這不就行了。你說陪朋友玩,你不找人,再不行把他也叫上。”單荀道:“他沒在。”蘇枳道:“那不就……”“找家安靜點的,我陪你喝,人就別睡了。”蘇枳想了一會,也退了一步,報了家普通酒吧。說他還在外面吃飯,八點以后才過去。單荀看了看時間,恰好還能到樓下吃頓飯。掛斷電話,麻利洗漱完,拿著剃須刀把下巴清理干凈,便套上衣服出了門。33“梁欽羽呢?”“聚餐去了。”蘇枳晃著一杯龍舌蘭,目光卻在調酒師身上游走。那調酒師年紀不大的樣子,兩側頭發剃平,中央一塊蓄得有些長,挑染了兩簇黃毛,五官生得端正硬朗,說不上帥。大概和單荀差不多高,一件彈力極佳的天藍短袖把上身肌rou勾勒出來,隨著他搖酒的動作拉伸彎曲。光線偏暗,遠看像一張色調偏冷的版畫。單荀啜了一口酒,辣到喉嚨深處,立馬拿了片冰檸檬含入嘴里。“我算是明白你多久沒做了。”看蘇枳的目光帶了點調笑。蘇枳道:“你看他的臀線。”單荀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