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猶如寒冬刀鋒,冰雪割身,從里到外都凍得直打哆嗦。 周志明額間直冒冷汗,顫顫巍巍道:“督……督軍……別沖動……有話好好說……” 手指扳動上膛的聲音響起,男人英俊硬朗的側臉隱于陰影中,儒雅斯文褪盡,嗜血冷酷顯于人前,毫無遮掩之意。 周志明嚇得腿軟,噗通一聲跪下,使勁地往自我掌摑。 一邊甩巴掌一邊求饒:“我……我不是東西……我膽大妄為……幼秾……幼秾就留在您這……我不帶她走了……” 得到滿意回復,葉懷南收起槍,動作利落,轉身打開抽屜。 周志明松口氣,癱軟成泥,跪在地上起不來。 葉懷南提筆簽名,將支票扔給周志明,看都不看他一眼,發號施令:“拿了錢,滾出頤州,再也不要回來。以后你就當沒幼秾這個外甥女,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 周志明看清上面的數額,倒吸一口冷氣。 呀,五萬大洋。 花到下輩子都花不完咧。 剛才的膽戰心驚此刻全都化成手舞足蹈,他眉開眼笑地將支票收起來,攀著墻緩緩站起來,“謝謝督軍。” 興奮之余,忽地有些后悔。 剛才匆匆一面,他這個便宜外甥女,可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瞧那怯怯弱弱的小模樣,靈動美艷,哪個男人瞧了不心動。說不定督軍也…… 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了,還想要更多。他嘿嘿一笑,得寸進尺地問:“督軍,依我外甥女的樣貌,以后嫁出去,說不定可不止五萬聘禮……” 葉懷南如刀目光削過去。 周志明立馬改嘴:“那我就將幼秾賣……托付給您了……”他說著話,往前找筆,想表現自己的誠心,立下契約為證,簽下大名按下手指印。 葉懷南皺眉震怒:“你干什么!” 周志明驚訝:“契書呀,從今往后,宋幼秾就歸您了,與我這個親舅舅再無瓜葛。” 葉懷南怒火中燒,撕碎字條,咬牙切齒道:“她是人,不是物品。” 周志明一愣,趕緊賠笑:“是是是,我說錯話,您想怎樣就怎樣。” 葉懷南握緊拳頭,完全不能想象若是沒有他在,幼秾會受到怎樣非人的對待。 親舅舅尚且如此,那外人呢? 她一個單純柔弱的小姑娘,又長了一張那樣絕色出眾的臉,人間險惡,她根本無力招架。 他想到剛才周志明的話。 她總要嫁人的。 他也說過會為她挑選良婿。 可嫁人以后呢? 別人要是欺負她,他根本無法第一時間保護她。 葉懷南從未考慮過將來的事,這一刻所有的思緒涌上心頭,惱得他暈頭轉向。 余光瞥見未關緊的門,門縫后一個小小的身影。 葉懷南一驚,下意識想到剛才自己拿槍威脅周志明的畫面,她會不會被嚇到? 在她面前,他向來都只表現溫柔儒雅的一面。 周志明注意到他的視線,順著目光看去,“呀,幼秾,快來快來。”他剛伸出手想去碰她,身后人大步上前,比他先一步擋在少女面前。 葉懷南擔憂地看過去,少女低著嫩白的小臉,一雙黑眸清純無辜地盯著地板。 他柔聲問:“什么時候來的?” 少女說:“一直都在。” 葉懷南大驚失色,她果然看到了。 她見了他殘暴兇狠的模樣,會不會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親近他? 她會不會害怕他? 周志明不合時宜地笑道:“幼秾,以后你好好跟著督軍,舅舅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還想說什么,抬眸望見葉懷南陰沉的臉色,嚇得趕緊溜走。 葉懷南關上門,上前想要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解釋,他想,總能編個借口出來的,好讓她明白,他只有特殊情況下才會那樣待人。 他絕不會對她那樣的。 不等他開口,少女小聲問:“四叔,舅舅是不是將我賣給你了?” 一個賣字,聽得他肝腸寸斷。 他抬手攬住她瘦削的肩膀,不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不,他沒有那樣做。” 少女說:“可我看到你給他錢了。” 他一怔。 緩緩道:“因為是你的舅舅,所以四叔救濟他而已。幼秾是無價之寶,誰都買不起。” 少女反身撲進他的懷里。 葉懷南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少女香香的身體柔軟細膩,他忍不住低頭抵住她的如瀑烏發。 擔心她會留下心理陰影,猶豫半晌后,小心翼翼地問:“幼秾,剛才還看見什么了?” 她抱緊他,聲音糯糯:“看見四叔掏槍對著舅舅。” 意料之中的回答,卻還是忍不住慌神。他定神數秒,問:“幼秾害怕看見這樣的四叔嗎?” 他屏住呼吸。 靜靜等候她的回應。 少女仰頭,忽地伸直手捧住他的臉,一字一句道:“無論四叔是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他心頭一動。 甜蜜又慌亂。 害怕她看破自己的欲望,他急忙掩藏不該流露的愛戀,以長輩疼愛小輩的語氣說道:“幼秾乖。” 少女安心地躺在他懷里,享受呵護備至的溫柔。 他抱得手都麻了,舍不得放開,怕自己一抽手,就再也鼓不起勇氣感受她的體溫。 ☆、34 自那日過后, 葉懷南命副官加緊巡邏,增派守衛兵人數。 在周志明離開時, 他曾動過殺念想要一勞永逸, 思前想后,終是顧及幼秾, 怕她日后得知真相, 將他視作殺人狂魔。 畢竟是她的親舅舅,他不能殺她的親人。 若是為此失了她的依賴與信任, 代價太大,他不敢冒險。 倒是幼秾, 一反常態, 忽地向他提出要求——“四叔, 我想要把槍護身。” 葉懷南驚異,短暫的猶豫后,他拒絕了她:“那玩意危險, 不是小姑娘能玩的。” 她軟軟地靠過去,“可是我怕, 這幾天總做噩夢,夢見有人要帶我走。” “別怕,你舅舅已經離開, 沒人能帶你走。”葉懷南下意識張開懷抱迎接她,雙手撫摸她的鬢發。 她每次一感到不安,就需要他這樣安慰。 動作要輕,順著耳廓往后挽, 一下一下,她很快就能平靜下來。 他想到自己即將離開頤州半月回南京復命,本就憂愁的心更加惆悵,山高路遠,他想帶她一起,卻又怕她受不住旅途奔波。 “四叔是想帶我一起去南京嗎?”仿佛看透他的心思,少女直言不諱地點出。 他一愣,而后點點頭:“幼秾想一起去嗎?” 少女搖頭,“我在頤州等你回來,反正也就半月而已。” 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