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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遠水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3

分卷閱讀113

    袍之下的穆清,去了素日里的端莊淡然,竟也能在骨子里生出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媚態。

    美人在骨不在皮,穆清,亦有一副媚骨。

    宋修遠渾身發熱,不禁收緊了臂膀,將穆清軟軟的身子往胸口攬。穆清覺得壓迫,閉著雙眸嘟囔出聲,扭著身子推他的胸口。

    音若蚊蚋,卻連嬌帶嗔,直接將他打醒。

    一個激靈,宋修遠即刻輕手輕腳地放開穆清,翻身下了床榻。從地上拾起中衣,匆匆披在身上,不去瞧穆清散落在地的朱紅心衣,開門對在次間守夜的青衿吩咐道:“提桶冷水來。”

    ......

    穆清是被書頁的摩挲聲擾醒的。轉了轉雙眸,她睜開眼,入目是宋修遠罩著松垮中衣,半仰在床頭翻書的景象。

    在看什么?

    “唔......”穆清心頭好奇,啟唇,喉間卻是一片干澀。

    “阿謠醒了?”聽到動靜,宋修遠將書冊放到薄被上,垂首觀望著穆清。

    穆清還未從昨夜回過神來,心中羞赧,被他瞧得不好意思,斂眸不去回望他熾熱的凝視。她伸手拿起書冊,端看封頁......?書頁并未闔起,穆清翻過書冊,發覺宋修遠方才所看的正是。

    宋修遠笑著從她手中拿過書冊,放在床頭,柔聲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阿謠,大兄臨行前,我忘了在他面前吟誦月出,你說,他可會不認我這個妹婿?”

    大兄?杜衡?

    “阿謠將來若喜歡一個男子,定要帶他來見阿兄。阿兄要告訴他,唯有把你當做江上清風、山間明月的男子,才配得上我們的阿謠。”

    穆清記著杜衡從前的話,但經歷了這么多事,知曉了人情世故,她早已將那視作玩笑之語。沒想到杜衡卻將一時的無心之語記在心上,還告訴了宋修遠,亦沒想到宋修遠會當著她的面提起此事。

    “阿兄才不會這般自討無趣。”

    無論是江上清風,還是山間明月,她都不在意了,只要身邊的人是宋修遠就好啊。

    宋修遠的聲音沉沉,暗啞卻利落,落在耳里,穆清心頭癢癢的。

    “那日,你的幾首詩作,皆是從何而來?”不去理會宋修遠的調笑之語,穆清將臉埋在被子內,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雙眸,望著宋修遠。

    宋修遠一時不明穆清所指;“恩?”

    “催妝詩......還有卻扇......”穆清聲音悶悶。

    宋修遠了悟,并未嘲弄穆清舊事重提,反而笑著朗聲道:“親迎大事,這些怎可假借他人之手?”

    穆清心底驚喜。可是......那個時候,他還未喜歡她,甚至連她是何模樣都沒有瞧真切。思及此,她又有些猶疑。

    未聽到動靜,宋修遠似料到了穆清的小心思,娓娓續道:“阿謠,那個時候我想著,你是蜀國公主,去國離鄉,和親遠嫁,定然辛苦重重。但既然你嫁入了鎮威侯府,不管你從前是何身份,往后你都是我的妻。既然是我的妻,我便要敬你。若連區區兩首詩作都不愿為你寫,談何敬重?”

    鼻尖酸澀,穆清又想哭了。

    宋修遠見她雙眸濡濕,便伸手拉開她遮面的薄被,拂去她面上的淚痕,輕聲嘆道:“怎又哭了?”

    宋修遠略用了些力氣,不慎露出了穆清大片薄被之下的背脊。穆清不想被他瞧見自己不著寸縷的模樣,趁著他失神之際,裹著被子蹭到宋修遠身前,將臉埋在他胸口。想到昨日夜里宋修遠的行徑,口不對心,嗔道:“說得冠冕堂皇,實則你也不過一個被皮相迷了眼的登徒子罷了。”

    知曉這是穆清的小性子,宋修遠不自覺地勾起唇角。登徒子便登徒子吧,左右他也只會對她一人露出如此情態。

    想到昨日夜里自己也哭了,穆清委實覺得丟臉。但她又有什么辦法呢?一點辦法都沒有。仿若宋修遠小小的一個動作,或是一句話,就能勾起穆清心底的萬般情緒。穆清覺得,這個男人對她太好了。如此作想,原先還憋在眼眶里的淚悉數涌了出來,沾濕了宋修遠胸前的衣襟。

    “阿謠......”宋修遠圈過穆清的身子,拂著她的背,待她哭夠了,才輕吟出聲。沙啞隱忍,帶著熾熱的鼻息噴在穆清的肩頭頸側。適才一直穆清窩在宋修遠懷里啜泣,肩頭一抖一抖,顫得他心都酥了。

    穆清感受到宋修遠的氣息,一個激靈,恐他真的再行登徒子之事,忙從宋修遠懷中爬了出來,用薄被遮掩方才□□在外的胸口。只是哭狠了,一番動靜后,她仍在微微地抽噎。

    長發披散,身形嬌弱,穆清擁著薄被縮在床榻上的模樣,瞧著竟甚是可憐。

    宋修遠輕嘆出聲,知她仍怕羞,遂起身撿起散落在地的衣物,放至她面前,轉身斂眸道:“我不看你。”

    ***************

    宣王大婚,親作催妝,奠雁為禮。

    接連數月,坊間所傳之事,都是宣王妃蔓延十里的紅妝與宣王親迎時的清風朗月之態。這日,穆清乘著馬車經過西市的說書鋪子,聽見說書先生正對著聽者說道,將柳微瑕夸得有若神女下凡一般,又密語宣王夫婦相敬如賓、鶼鰈情深,不禁失笑。

    區區一介說書小老兒,又如何知曉宣王夫婦的閨帷密事了?且以柳微瑕的性子.....穆清不敢作想她與姜懷瑾相敬如賓的模樣。

    不過是眼下天家太需要一件盛事,挪去百姓的注意,遮掩東宮闖出的丑聞了。寧胡公主的孕信不夠分量,便用宣王大婚來頂替。

    然而隨著秋雨一場一場地落下來,一月之期早過,明安帝卻始終沒有下旨恢復太子的監國之職。放眼朝堂,除卻太子的冊封,姜懷信也不過一個掛職兵部的皇子,似與姜懷瑾并無不同。宋修遠偶有出入宣王府,但朝堂中人大抵都心知肚明,宣王妃與鎮威侯夫人交好,看似取中庸之道的鎮威侯府,也被宣王府漸漸卷入了奪嫡的明爭暗斗中。

    所幸宋修遠將穆清護得極好,那些流言蜚語與明槍暗箭,都被他嚴絲合縫地擋在了外頭,不曾讓她發覺,徒惹憂思。

    于姜懷瑾,亦將柳微瑕藏得極好,不論日后她需擔起如何的位置,眼下,只需做那個夏瑾的當壚娘子便可。

    宣王府位于城北永福坊內,與鎮威侯府所在的百寧坊見隔了一炷香的路程,不再毗鄰,穆清與柳微瑕相見不便,柳微瑕便將穆清喚到了泉茂酒肆。天家規矩儀禮繁多,但自嫁入宣王府后,少了母親的叮嚀萬囑,柳微瑕卻過得比從前更自在了,姜懷瑾從未將她刻意拘在王府里。柳微瑕在外頭野慣了,除卻偶有幾日惦念起自己宣王府的身份,安安生生在宣王府中cao持庶務,大多時間均匿了身份與姜懷瑾當起了賣酒夫妻。

    朝政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