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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身側(cè)。 實則前夜明安帝想起鄭婉名姓的時候,就相信宋修遠不會做出構(gòu)陷夫人之事。但是他故意按下不表,反而命人暗中徹查各方動向。鎮(zhèn)威侯方落獄,案子看似塵埃落定,真正的幕后之人必會在此時處理最后的蛛絲馬跡,甚至極有可能尋個機會殺了大理寺那位冒充鎮(zhèn)威侯夫人的宮人。這也是幕后黑手最易路出馬腳的時候。這一查,果真讓他查到了東宮一絲不尋常的動向。明安帝震怒,怒后卻又是一番思量。 東宮涉及朝堂之本,輕易動不得,必要之時明安帝只能舍棄宋修遠保全東宮,日后再尋別的恩賞法子補償鎮(zhèn)威侯府。 思忖片刻,明安帝開口道:“宋卿為jian人所構(gòu)陷,朕定會嚴查此事。瑯王殿下亦不必擔心。” 穆清神情憔悴,一看便是昨夜不曾歇好。宋修遠因在牢獄內(nèi)待了一夜,面上雖精神,衣衫發(fā)髻卻是凌亂,整個人顯得狼狽。看著兩人這個模樣,明安帝搖首笑道:“委屈你二人了。昨夜朕cao之過急,憑白令你們受苦。此番回府好好歇幾日。” “孫尚德,將年前南越供上來的金絲玉手釧拿來。”明安帝吩咐道,“那對手釧本是獻給皇后之物,皇后卻嫌棄自己人老色衰戴不了那些花里胡哨的飾物,讓朕尋個公主送了。今日便賜給鎮(zhèn)威侯府,以作寬慰。” 宋修遠與穆清正要上前謝恩,大理寺獄丞匆匆趕到興慶宮,在殿外通報消息,道昨日跟著鎮(zhèn)威侯一起關進去的那個宮人突然呈上了一枚金印,上頭雕了蜀國王庭的族徽紋樣。最要緊的,是那枚金印竟然刻著一個“詞”字! 蜀國宗親取名后便用金印刻名,這枚金印與玉碟一樣,是宗親身份的佐證。莫詞郡主的金印在那宮人的手上,那宮人又長得與鎮(zhèn)威侯夫人一模一樣...... 明安帝蹙眉,發(fā)覺事情又復雜了起來。他吩咐道:“將人帶過來。”再看向莫德與穆清,想起昨夜莫德認女兒的場景,眼底滿是探究,以及一絲絲玩味。 殿內(nèi)靜謐。 宋修遠突然躬身懇求道:“臣斗膽,想用陛下的賞賜為夫人換一個赦免之權(quán)。” 明安帝驚奇:“哦?” 宋修遠續(xù)道:“懇請陛下恢復夫人的名姓身份。” 穆清看向身側(cè)的宋修遠,神情堅定。宋修遠對著穆清的眸子,微微頷首。穆清努力平復心緒,跪在明安帝面前,呈上了刻有“謠”字的金印,稟道:“妾是瑯王幺女莫謠,真正的莫詞郡主,正是昨夜被送入大理寺的宮人。阿姊入夏后被人擄掠至京,妾萬不得已,才替姐和親而來。” 瑯王在蜀國私自掉包和親公主一事自然不能招供,穆清便換了個說法,真真假假地讓明安帝揣摩因果。左右莫詞的確被東宮拘禁了一段時日。 明安帝沉默不答,半晌,看向莫德:“瑯王殿下有何想說的?” 莫德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欠身行禮,道;“回稟陛下,這二人的確都是小王的女兒。” 聯(lián)想到昨夜莫德的說辭,“這位便是我去歲嫁入貴朝的小女,穆清公主。”——他未曾明說穆清公主便是莫詞。明安帝突然了悟。 “阿謠幼年時身子弱,便被送至華鎣養(yǎng)大,直到阿詞出了事,才被接回瑯王府。此事全是小王的主意,犯下此等欺君之罪的是我這個父親,還望陛下從寬處理這些小輩。”莫德續(xù)道。 莫德是蜀國郡王,他自然不好處理。明安帝往向跪在地上的宋修遠,問道:“你何時知曉此事?” 宋修遠面色平靜地應下:“二月拜訪祖母的時候,臣發(fā)現(xiàn)了夫人的金印。” 與宋修遠對視一眼,穆清附和地頷首。 明安帝頷首,忖度著個中益弊:“當年送往蜀國的和親詔書上寫得清楚分明,你求娶的是穆清公主莫詞,眼下昭告莫謠鎮(zhèn)威侯夫人的身份,勢必要追回詔書,你想讓兩國人看朕笑話不成?” 事關穆清的名姓身份,宋修遠竟破天荒地沉不住氣,稟道:“回陛下,詔書上書瑯王府莫氏女,并未提及公主名姓!” 事情過去了四五年,其實明安帝自己都有些記不得和親旨意上的內(nèi)容,聞言無奈,只能再命人去禮部核查當年的一應文書。 宋修遠極少有這般急躁的時候,但是誰沒有年輕的時候呢?看了眼跪在宋修遠身側(cè)的穆清,明安帝便什么都明白了。有這樣一個風流媚骨的夫人,自然是會護到骨子里去的呀。 明安帝睨了眼跪在身前為心上人討名分的年輕侯爺,戲謔道:“你怎就記得這么清楚了?” 宋修遠垂首答道:“與夫人相關之事,臣都記在心里,不敢忘。” 穆清心頭一窒。 明安帝心頭突然長了一層小疙瘩,看莫德亦是同樣的神色,遂漫不經(jīng)心地撇開話題,問道:“除了擄掠郡主的歹人,可還有旁人知曉此事?” “祖母明察秋毫,亦發(fā)覺了此事。祖母曾吩咐莫要張揚,但不想今日為jian人知曉利用,令莫詞郡主受辱。如今莫詞郡主身陷囹圄,臣與夫人這才忤逆祖母之意,道出實情。” 這是宋修遠第一次在她面前說假話,還是為了她,穆清心底涌上一股暖意。側(cè)目看去,只見宋修遠面不改色,神色從容。 聞言,明安帝心中又是一番郁結(jié)。好小子,見他不表態(tài),竟急著拿裕陽大長公主來壓他!個中道理他又怎么會不懂,為了兩國邦交和平,夏國只能默認此事。且不用細查,明安帝都能知曉是東宮派人擄了莫詞郡主。若真論起來,還是他們姜家于心有愧。 迅速平靜了神色,明安帝斂眸,和緩道:“公主大義,易嫁和親而來,于邊境百姓有恩。且你二人琴瑟和鳴,亦是一段佳話。此事朕便不追究了。” 語罷,又看了莫德一眼。莫德惶惶然欠身:“多謝陛下。” 既然莫德能證明這兩個都是瑯王府郡主,而明安帝要的不過是邊境安寧與夏蜀連橫,那么到底是那個女兒和親嫁過來其實已不重要了。眼下更重要的,是替東宮將屁股擦干凈了,以免在蜀國使臣與鎮(zhèn)威侯府面前留下把柄。 正思忖著,莫詞終于被帶到了殿內(nèi)。明安帝看著莫詞,道:“郡主受苦了。” 莫詞恍然,知曉宋修遠與穆清已解決了身份一事,遂歡喜地應下了。 看著面前神色各異的四人,明安帝心頭有些疲憊。這些明面上的事解決了,但東宮的爛攤子還等著他去收拾;那份和親詔書如宋修遠所言最好,不然莫謠的身份亦要同蜀帝商議,除去這些,一應的婚書庚帖均需重新更改。 明安帝無奈搖頭,命人退下。 這個時候莫詞卻突然從懷中的貼身口袋里掏出一件物事,呈給明安帝:“小女被羈押時期盼有一日能出逃投案,便悄悄順下了房中物件,留以為證。陛下圣明,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