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3
書迷正在閱讀:將軍,小皇帝跑了[系統]、良時燕婉、通緝(H)、庶女皇后、小先生一百歲、你的聲音最暖[網配]、影后要退圈、后姆難為、純情物語三重奏、小蜜唇
懷瑾進入一早備好的車輦之時,莫德忽而覺得一道灼熱的視線黏在身上,轉過身循著視線望去,卻見是方才一直守在姜懷瑾身后的年輕將軍。那人著了白袍玄甲,面目森寒,身姿挺拔如松,靜靜守在一側盯著他,眼底帶著一絲探究之意。 “請問賢侄,那位郎君是何人?”莫德朝著姜懷瑾哈哈笑問。 姜懷瑾朝宋修遠示意,宋修遠走上前,對莫德躬身行禮道:“晚輩宋修遠,見過殿下。” 宋修遠......原是他的女婿?莫德一時有些怔,看著身前的年輕人,想起他方才意味不明的眼神,心頭沒來由地一陣心虛,勉強應下了:“早聞小侯爺大名,今日見了,果真青年才俊。” 前夜宋修遠便從周翰手中調動了一部分京畿守備營的兵力,維護玄武街周圍五里地的秩序。待一應大臣與蜀國貴使皆在馬車內落座后,他翻身躍上青騅,沉聲下令,驅馬領著車馬隊伍緩緩進了城門。 莫德與姜懷瑾同坐一車,耳中聽著姜懷瑾指點京中風情,心底卻想著其他瑣事。透過薄紗似的車簾,他能看見面前的八位輕騎校尉和最前頭的年輕將軍。 方才在兩國眾多職官面前,宋修遠僅以君臣之禮相待,言行中對他這位岳父甚至帶著疏離與森冷。他的小女兒,究竟嫁了怎樣一個人? 明眼人都知曉他這般眼巴巴地跑來夏國是因思女心切。嫁出去的女兒,論理便不是母家的人了,他這樣眼巴巴地來看女兒,于情于理皆不合宜。可一想到穆清乃替姐易嫁而來,他便寢食難安,唯恐小女兒在異國朝堂露了馬腳,非親眼見上一面方可心安。 明安帝看重這一次的出使朝見,莫德一行自承天門一路被迎至太極殿閣,白日里行過一應禮節,入夜又在郢東別宮興慶宮內設了燕飲,賓主盡歡,直至戌時一刻,才放他們回去歇息。 按照明安帝的旨意,瑯王莫德直接在興慶宮沉香殿內住下了。他不便直接跑到鎮威侯府登門拜訪,但換作小女兒便不同了。莫德行至院中坐下,望著空中的皎皎明月,算著日子,估摸著穆清何時會來拜訪他。 正當此時,卻有內侍匆匆行到院中,躬身通報:“啟稟殿下,鎮威侯前來拜訪,眼下正在殿外候著。” 莫德心中一震,女兒竟來得這么快?他起身理了衣衫,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可還有旁的人?” “只鎮威侯一人。” 來不及過多地思索,當他趕到正殿的時候,宋修遠已在殿中站定。見到莫德,宋修遠快步上前:“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賢婿不必多禮了。”莫德虛扶起宋修遠。看著面前這個面容端肅,微含戾氣的年輕人,他心底卻愈發擔憂起女兒的處境。這個時候宋修遠已褪下白日里的玄甲,換上了輕便公服。但即便如此,沒有刻意收斂,他周身的肅殺之氣直至向莫德撲去。莫德心底喟嘆,上陣殺敵的人到底不同常人,連他這一把老骨頭見了宋修遠都有些犯怵,更遑論柔弱的女兒? “阿謠近日身子不適,今日便未同小婿前來,望岳父大人贖罪。”宋修遠續道。 在聽到“阿謠”二字時,莫德神色一窒。再望向宋修遠的眸子里也沒了方才長輩的沉穩慈愛:“她如何了?” 宋修遠沒料到莫德的反應如此外顯,面色和緩,徐徐道:“她的身份已為東宮知曉,前些日子因此遭了罪。” 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這...這該如何是好!阿謠那丫頭竟這般不小心!”莫德聞言卻慌了神。穆清身份暴露,若明安帝因此龍顏大怒,那么他回去面對的便是皇兄的問責。一時之間莫德竟不知該擔憂女兒的處境還是該思忖如何處理這個爛攤子,更無暇顧及猜測宋修遠的態度。 宋修遠將莫德的反應收入眼底。對于這位鬧出了姐妹易嫁荒唐事的岳父,他著實有些敬不起來。方才不過寥寥數語,他便有些摸清了莫德的底細。這位瑯王雖有一時之勇敢瞞著兩國君主掉換和親公主,卻無相應的魄力與手段擔起隨之而來的責任。他強迫穆清嫁給他,卻沒有想過這之后穆清面對的是何種境況,亦未設想過一旦事情敗露的后果。 看著莫德與穆清輪廓相似的眉眼,宋修遠心底竟有些憤恨。從前他以為穆清遇事沉穩淡薄的堅韌性子多少承襲自父母,是以瑯王雖做出了這樣的荒唐事,但到底是長輩,也到底因為這出荒唐事才令他娶了穆清,他心底始終保有對岳父的一絲敬重。但以眼前所見,莫德已過不惑之年,心志卻遠不如十八歲的女兒。這樣的心性,無怪乎連女兒都護不住。 見莫德良久不曾有回應,宋修遠提議道:“小婿有一計,可恢復阿謠的身份,保全莫詞郡主的性命。” “阿詞也在此處?”莫德驚道。莫詞這個女兒是他心底的傷,自她出逃以后,他再也不曾得過她的消息。初時他急得要命,因莫詞身上擔了和親的擔子,故而派人大肆搜查,卻不想歪打正著尋到了流落在華鎣的小女兒。日子久了,他看著與莫詞長得一模一樣的阿謠,索性放棄尋人,全權當作莫詞已死了,讓阿謠替莫詞出嫁。 他卻沒想到,莫詞不但未死,且亦在京城?可保全莫詞性命又是怎么回事?莫非眼下她有性命之憂? 一時之間,莫德不知是喜是憂。 宋修遠頷首:“救出阿謠后,莫詞郡主卻又落入東宮。她們一位是吾妻,一位是長姐,小婿定拼盡全力保全她們姊妹二人,但我一人之力尚且不夠,仍需岳父大人助力。不知岳父大人此行可隨身帶了阿謠的寶冊金印?” 于宋修遠而言,為恢復穆清的名姓與身份是當務之急,他勢在必得。莫詞的性命與她身上的蠱毒,若有余力,他自當竭盡所能保下來。但兩人皆是莫德的女兒,在莫德面前,他不便細說,亦不得不刻意隱去設計將莫詞送回東宮這一樁事。 聽著宋修遠的提問,莫德這才想起出入夏蜀邊境時,姜懷瑾曾傳信命他即刻著人回錦都取來當年的和親圣旨與一應庚帖婚書,還有瑯王府玉碟。原是這個用意? “宣王殿下到——”這廂莫德才想到姜懷瑾,那廂姜懷瑾竟不請自來地到了。 今日宴罷拜訪莫德,為了掩人耳目,宋修遠下了一番功夫,眼下突然被不速之客打斷,他心頭暗有不甘,卻很快將情緒隱了下去。他與莫德所謀之事,越少的人知曉越好。如此,只可在中秋宮宴前另尋時機再與莫德商議。 正欲起身告辭,姜懷瑾信步走入殿中,對著二人招呼道:“莫世叔,子衍。” 莫德頷首應了,神情懨懨。宋修遠心中暗自疑惑,姜懷瑾稱他的字,但他與姜懷瑾何時這般相熟了? 未及宋修遠行禮,姜懷瑾屏退了從人,見宋修遠欲言又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