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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遠水謠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6

分卷閱讀96

    只有一絲絲可能,她都要杜絕。那樣的日子,她既然已經熬過來了,就絕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東宮?可是京城里的那個東宮?”阿顏還未出去,耳里忽然鉆進這兩個字,心底又驚又喜。她這回莫不是攀上高枝了?

    穆清心緒正激,扭頭喝道:“與你無關!”

    阿顏一時為她眼里流露出的氣魄所攝,不再言語,灰溜溜地拿起東西便出去了。

    厲承看到穆清一驚一乍的模樣,心底升起一股憐惜之情,寬慰道:“阿謠娘子莫要擔心,那日看押你的兩個郎君皆被我燒了,深山老林的,有誰會知曉死了兩個人?眼下行宮里的那位只怕還以為你們在路上呢。”

    穆清搖著頭,神情凄凄。不會的,東宮的暗衛遍布夏國半壁江山,即便沒有厲承的信鴿,沒準兒周墨亦知曉了她眼下正在鹿邑。厲承一個江湖游俠,又怎么會了解朝堂明里暗里錯綜復雜的布置呢?

    厲承想了想,見穆清還是這副模樣,又哄道:“如此,我現在便去處理那日留下的痕跡,保證連鬼神都瞧不出來,如何?”

    這都是什么下策!穆清啞著聲求他莫離開,厲承卻以為穆清大病初愈,起了孩童脾氣,輕聲安撫道:“阿謠乖,我去去就回。”

    穆清更無奈了。她勸不動一個執拗的男人。

    待阿顏又回到廂房,厲承交待了幾句便走了。留下穆清蜷在榻上,與坐在杌子上的阿顏大眼瞪小眼。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辰,原本端坐在杌子上的阿顏忽然朝床榻走去,手中拿著不知從何處變出來的繩子。

    穆清一下警覺,下意識地伸手去拿腳邊的匕首,卻摸了個空。

    她還在床榻上!

    穆清飛快地傾身去夠床榻下的云靴,但是雙手還未觸及刀柄,便被阿顏捉住了。

    阿顏的力道極大,穆清吃痛,嚶嚀了一聲。阿顏抬眼覷了她一眼,利索地用繩子捆起穆清的手腕,道:“娘子莫怪,我也是替人做事。”

    電光火石間,穆清忽然道:“阿顏,你綁了我能得多少錢?”

    阿顏怔住了。

    見阿顏如此,穆清深吸一口氣,又緩緩道:“我給你百倍的價錢,如何?”

    方才阿顏插嘴她與厲承的談話,又打聽主人家私事,不似大戶人家里出來的丫頭,亦不像是替東宮做事的暗衛,那么,便有可能是東宮的暗衛得了令在這幾日內收買了阿顏。

    若能用錢財解決便好。

    阿顏詫異地看著穆清,似在細細思索著各種利益。只是很快,她又道:“不行。娘子方才說了尋你的是東宮。我不能為了十倍的銀錢得罪了東宮。”

    穆清心底絕望,方才阿顏明明有所松動,她就快成功了,卻不想這一回竟是她自己失言害了自己。有了前次的教訓,這一回落入周墨手中,只怕周墨會加緊著法子看守她。之前的兩位郎君,厲承都只能等到她傷了其中一位方才能把她救出,這一回,真的無人能救她了!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朝著這間廂房行來。穆清認定那是與阿顏接頭的東宮暗衛,心底駭極,拼命掙扎。

    廂房的門“砰”地被踢開,阿顏忽然被來人用手刀劈倒,昏倒在地。

    手腕一松的同時,穆清落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

    ☆、重逢

    宋修遠抱得緊,穆清被桎梏得難受,扭捏著推開了他。宋修遠心疼穆清,唯恐自己力氣過大沒了分寸傷了她,便順從地放開了她,順勢坐到床沿。

    穆清抬眸,眼前是那張數月不見的眉眼。就在片刻前,她還認命地想,這輩子大抵再也見不到他了。可是他就這樣如神祇般從天而降,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

    驀地,穆清徑直撲到他懷里,雙臂緊緊圈著他的脖頸。是宋修遠啊,他來了,他真的來了!仿若這個時候,她提了數日的心才真正落到了實處。

    鼻端縈繞著的盡是他熟悉的氣息,穆清鼻頭泛酸,再也忍不住,連著二十幾日里受的苦楚與委屈,悉數化作淚水噴涌而出。窩在宋修遠懷里,她嚎啕大哭。

    宋修遠看到穆清消瘦哀凄的模樣,心底暗暗發狠,將穆清整個人都圈緊懷里,右手輕輕拂過她的背:“我來晚了。已無事了,我在這兒。”

    穆清在他懷里哽咽著點了點頭。她信他,若他說無事了,那便是真的無事了,只要有他在,東宮的暗探奈何不了她。

    宋修遠坐在原處,靜靜地圈著她,回頭看向跟著自己而來的林儼,眼風凌厲,示意林儼將昏倒在地的阿顏弄出去。這丫頭知曉的事情太多,只是穆清還在這兒,他不愿她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場面。

    良久,穆清漸漸地沒了動靜,宋修遠怕她哭得悶了過去,忙將她從懷里撈了出來。穆清哭得狠了,整張臉都紅撲撲的,面上帶了淚痕,我見猶憐。

    宋修遠心疼地用手替她拂去面上斑駁的淚痕,輕言道:“你與莫詞的事情我皆知曉了。吾妻阿謠,不論兩國婚書上寫的名字是什么,但嫁給我的是你,是以我的心同離京前夜一樣。鎮威侯府的主母是你,我心底的人亦是你。”

    實則穆清方才已經止住了,但是眼下聽宋修遠說了這么一番話,她的眼底又變得濡濕。

    周墨說過,她了解宋修遠,在他心里家國天下馬戈沙場比什么都重要,斷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山野丫頭撕破夏蜀連橫。她亦了解他,是以這二十幾日才會過得這般無望。她曉得唯有鎮威侯府的庇護,才能讓她真真正正擺脫東宮,但是宋修遠這樣一個人,怎么會呢?

    可是她忘了,宋修遠曾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飛身將她從申屠驍的箭下救了回來。她竟將他對她的情看得這樣輕。

    宋修遠見穆清又哭了,以為自己說錯話惹了她不高興,頓時亂了手腳:“阿謠?怎么又哭了?”

    穆清抽抽搭搭地道:“我是莫謠...瑯王府的莫謠......你都知曉了...你終于都知曉了......”

    宋修遠輕輕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想起杜衡的訓誡,知她從前一人瞞得辛苦,柔聲應道:“是,我都知曉了。你從前在華鎣的日子,大兄亦全告知我了。阿謠,我不知道你從前過的是那樣的日子,鎮威侯府束縛了你頗多...往后還有更多明槍暗箭,你...你可還愿意跟我回去嗎?”

    穆清愣了頗久,這才回過味來,想通了宋修遠口中所言的阿兄是杜衡。可是宋修遠最后的話.....為何帶了些許探查之意?穆清盯著他,清了嗓子,開口正色道:“我說過,我會竭盡所能,不讓自己成為你的軟肋。往后的日子,有阿遠在,我都不怕。”

    說著,穆清的眸色又黯了些:“但是莫詞......怎么辦?”

    宋修遠看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