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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 “真的?” “昨夜得信時已過了戌時三刻,我便未叫醒你。你且安心回府,再過月余,便能見到夏公子了。” 柳微瑕的眸子亮了不過片刻,遂又黯淡了:“見到了又如何,十之八九我還是要嫁給相府大公子的。” “世事無常,你怎知回府后的事不是那十之一二?” 察覺道穆清話中之意,柳微瑕一時訝異,轉(zhuǎn)過身子瞪著穆清:“jiejie何意?” “妹子說我是何意?”穆清朝著柳微瑕眨了眨眼睛。 大抵許多事,都不過是當(dāng)局者迷,而旁觀者清。 “好一個世事無常。” 柳微瑕正欲再問,一道清冽聲音突然闖入;二人回頭,卻見是陸離撥開了身前的枝椏,走上前來:“小生見過夫人,見過柳娘子。” 柳微瑕同穆清見了禮,朝著穆清望了去,眸子里盡是疑惑。穆清微微搖頭,對于這個陸離,她所知也不曾有多少,僅從宋修遠(yuǎn)那處知曉他是老御醫(yī)陸復(fù)霖的幺孫而已。至于他為何一人開了藥堂,此時又為何一人在普化寺內(nèi),穆清便不得而知了。 柳微瑕與穆清的一來二去早被一旁的陸離看得清楚,徐徐解釋道:“小生平日需給寺內(nèi)的僧眾診治些小疾,今日正巧遇上了二位。普華寺內(nèi)的法會,今日又是初八,想來二位也是來聽佛法的?” 穆清想起適才他那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料定他聽了不少墻角,不禁戲謔道:“先生方才在那樹后應(yīng)也聽到了不少,我二人乃應(yīng)邀而來。” ☆、杜衡 “咚——咚——”不知從何處傳來鐘磬之聲,回蕩在山間。三人聞聲皆為一怔。 “辰時了。” 陸離輕嘆。 穆清看了眼柳微瑕,笑應(yīng):“我二人尚有約,這便告辭了。” 陸離瞧了眼穆清身后的柳微瑕與青衣,躬身行禮,“二位貴人慢走。” 身子尚未抬起,便覺有一柔軟輕盈之外拂面而過,陸離定睛一瞧,地上躺著的竟是柳微瑕那半濕的繡花披帛。俯身拾起,鼻端仿若還能嗅到一絲淡香。本欲離去的陸離索性倚在了池畔的怪石之上,那柳娘子若發(fā)覺自個兒的衣裳不見了,定會返回;自己何不在此處來個守株待兔? 陸離料得不錯,不過片刻,就見那柳微瑕神色匆匆而來,失笑,“柳娘子神色匆匆,可是尋這條披帛?小生方才見這披帛獨留于此,恐有心人撿了去,故而一直在這守著,如此可算完璧歸趙了。” 柳微瑕未應(yīng)承他的油嘴滑舌,從他手中接過披帛,俯身道了謝。那廂陸離卻瞧見柳微瑕身后跟著的青衣,卻不見穆清,心中微微訝異,皺眉問道:“侯夫人在何處?” “咦?我于半路發(fā)覺披帛不見了,青衣道方才似見到披帛掛于此處,便跟著我一道來了。jiejie還在原處等我。” 陸離想起日前在寺中撞見的那位游俠,心中浮起一股慌神,只丟下一句“快去尋侯夫人。”便跑了開去。 他來普華寺十?dāng)?shù)次,個中道路自是熟識;從蓮華池至堂屋所在的金明殿不過一條道,可眼瞧著他都跑到金明殿跟前了,卻還是不見穆清蹤跡。 心頭的慌神化作一股不安,陸離隧又沿著原路跑了回去,于寺東園子后頭撞見了正愣神的柳微瑕。 “先生可瞧見了jiejie?方才我二人便是從此處分開的。” 陸離搖了搖頭:“我一路跑至金明殿,也未曾見到夫人……這是何物?” 柳微瑕湊過身來瞧了眼陸離從地上撿起的斷簪,和著約莫四寸長短,簪首雕著玉葉瓊花,驚叫:“這是jiejie今日所戴的搔頭!” 陸離聞言,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前日他見到的那位客居寺內(nèi)的游俠,怕真的便是厲承。 陸離捏緊了手中的斷簪,環(huán)顧四周環(huán)境,問道:“侯府的府兵何在?” 柳微瑕方才只以穆清先她而去了金明殿,瞧見斷簪后心生疑竇,此時忽見陸離的模樣,一時也緊張了起來,“應(yīng)還在山下。” “帶上山的有何人?” “除了守在金明殿的青衿與三個仆婦,便只有青衣了。” “快,你快去尋人帶消息給山下府兵,道夫人不見了,也叫寺內(nèi)僧眾一并尋一尋人。此處三面環(huán)山,下山之路又只一條,夫人應(yīng)也走不遠(yuǎn)。” 柳微瑕匆匆應(yīng)了,忙不迭跑了出去。 陸離瞧著柳微瑕慌慌張張的背影,忽而便能想到宋修遠(yuǎn)知曉穆清不見后的黑臉。雖說自己是查得慢了些,未曾發(fā)覺厲承隱匿在普華寺中,可侯府平日里養(yǎng)的盡是些閑人嗎? “夫人都丟了,這個宋修遠(yuǎn),究竟在作甚!”心中經(jīng)不住腹誹宋修遠(yuǎn)一頓,終還是奔向了寺內(nèi)的客居之所。 *************** “你再說清楚些!” 伏于宋修遠(yuǎn)身前的小廝聽見他暗含怒意的命令,抖了三抖,顫顫巍巍續(xù)道:“陸先生道夫人在普華寺為厲承所擄,小人來時先生與眾僧正在普華山搜尋;林護(hù)衛(wèi)已回了京中巡查。” “近日京中戒備甚嚴(yán),那歹人怎可能還往京中去?”宋修遠(yuǎn)聞言,脫口道。 小廝不知如何作答,只得伏低了身子,唯恐宋修遠(yuǎn)氣急將火全撒至他身上。 “阿遠(yuǎn),何事氣擾?”鄭老太君聽聞院中動靜,慢悠悠地出了屋,見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小廝,不忍道:“若是無事了,你先退下吧。” 老太君知曉她這個外孫隨他祖輩,常年駐扎關(guān)外,總有人受不住他周身磨礪出的血氣;況且方才他似真動了怒氣,也無怪那小廝惶恐至斯。 宋修遠(yuǎn)聞言,轉(zhuǎn)身朝著老太君躬身:“外祖,京中傳訊道穆清公主出事了,孫兒需立馬回去。” 老太君看宋修遠(yuǎn)滿身的風(fēng)塵皆未除去便又要奔波回京,縱然心疼外孫,卻也知曉事關(guān)穆清公主,茲事體大,故無奈嘆道:“這才進(jìn)門便要回去,也是你們年輕人身骨俱佳,經(jīng)得起這般鬧騰,去吧。萬事小心些。” 宋修遠(yuǎn)應(yīng)下便匆匆而去,尚未出城,又遇上了驅(qū)馬急馳而來的陸離。 “你要回京?一人?” 陸離勒馬問道。 “隨我來。”宋修遠(yuǎn)也不回答,只丟下三個字,便打馬而去。 陸離無法,只得又隨宋修遠(yuǎn)出了城,直至城外長亭處,宋修遠(yuǎn)方才勒馬不行。陸離不解,“這又是何意?方才滿心滿眼都是穆清公主急著回京不愿聽我說完,現(xiàn)下終于想起小爺我了?” “想你作甚,穆清自然早已不在普華山,林儼那處恐也無甚線索。我倒要問問你,如何就這般碰巧在普華寺遇到了穆清?又怎知擄走她的就是厲承?” 陸離嘿嘿笑道:“前日有人同我道普華寺近日住進(jìn)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