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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了命染了官司也要將這樁事辦好。 看著厲承一步步走近,穆清咽了口唾沫,道:“方才我已說了,我府上并不缺人。” 厲承聞言止步于,瞧了眼桌上仍冒著熱氣的杯盞,笑道:“方才你那位夫君也說了,道你的周全自有他護著,我這便瞧瞧他此刻能護你不能?” 厲承這話令穆清更是不安,驀地領(lǐng)會,出口詢問:“馬廄的火竟是你放的?” 厲承順口喝了宋修遠留下的半盞茶,瞧著穆清雖神色淡然,卻掩蓋不了眼底流出的驚慌,突生一股逗弄之意,便也不顧穆清方才的疑問,道:“貴人生得好看,我一眼難忘。如若不能跟在貴人身邊做活計,將貴人綁了讓貴人日日夜夜只能對著我一個,不也是一樁美事?” 穆清大駭,這才明了這個厲承竟是想設(shè)計擄走自己,一時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眼前這般情狀,厲承若想擄走自己,簡直易如反掌,且后院馬廄里此處甚遠,指望宋修遠去而復(fù)返卻是不可能了。 厲承繼續(xù)傾身上前,穆清只瞠目瞪著他,咬著牙道:“你入這門前,可打聽了我是誰?夫家又是何府?” 見厲承一股子無賴相,卻又不出聲,穆清方才的駭意漸漸消去,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情緒,遂將手中的搔頭往妝臺重重拍下,厲聲呵道:“放肆!我乃蜀國穆清公主,你可想好了,今日你若擄了我,得罪的可不僅是鎮(zhèn)威侯府,更有蜀國瑯王府,乃至夏蜀兩國朝廷!若因你此舉,夏蜀生了嫌隙,兩國的安危與百姓的性命,你可擔待得起?” 穆清平日里雖裝溫順裝慣了,但骨子里終歸還有一股子野勁。此刻正惱著,那本就生得極盛的面目中自帶了些威嚴出來。厲承本以為穆清如同外表一般溫順良善,此時不防,為穆清冒出的氣勢所攝。他著實不曾想到眼前的這個嬌俏娘子的身份背后能牽扯到這般多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一時怔于原地。 穆清便趁著這個時機向門挪去。 厲承到底是個游離于所謂天下大義之外的人,很快便回過神來:“有何擔待不起?天下與我何干,我只要貴人一個。” 穆清聞言怒極,回頭道:“怎會有你這般破皮無賴之——” 厲承不待穆清說完,便向前大步欲捉了穆清。穆清見狀,下意識往側(cè)旁避開,卻不慎踩了衣角,話未說完,直直往地上撲去。 方才大意被穆清躲開了去,此時見穆清被困于地上,厲承哪還能等這許多,俯身一把扯過穆清的手,逼著穆清轉(zhuǎn)過半個身子正對著他,穆清掙扎著甩手,厲承順勢又將穆清向上一拉,穆清整個人便被他提著虛坐在地上。 “看來貴人是不愿跟著我了,可我今日偏要帶貴人走,如此便冒犯了。”說罷,抬手便要向穆清脖頸劈去。 穆清看著厲承的手刀堪堪落到自己肩側(cè),奈何厲承手勁極大,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去。 就在穆清以為自己當真逃不過此劫的時候,只聽房門“轟”地一聲被破開,而厲承的手刀也被一顆石子彈開了去。回頭看去,穆清瞧見廂房的門不知何時已被宋修遠踢開。 厲承不想宋修遠竟這么快便往馬廄跑了個來回,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心中大嘆可惜,只面上仍帶了笑,對著宋修遠大聲道:“方才同貴人敘了些話,這便將貴人還你。”說罷用未傷著的右手一把將穆清從地上拽起,丟向宋修遠,自個兒則趁著宋修遠接住穆清騰不出身的這個空檔兒,翻窗而逃。 穆清整個人已被厲承方才的拉扯顛得七葷八素,還未站穩(wěn)又被厲承用力推開,向前撲騰著便掛在了宋修遠身上。 這廂宋修遠剛想縱身追向厲承,卻被穆清撲了個滿懷,待穩(wěn)穩(wěn)接住穆清,再轉(zhuǎn)過頭時,只見洞開的窗與零散一地的珠飾,那厲承早已不知去向。因今日出來得突然,連護衛(wèi)林儼都不曾跟在身邊,心下無奈,只得做罷。 待回過神來,穆清仍埋在宋修遠身前,雙手掛著他的脖子。宋修遠抬手輕輕摟住穆清的身子,發(fā)覺穆清渾身抖得厲害。 方才穆清為厲承的言語所激,只想著絕不能被他擄了去,她從前在蜀國王庭到和親之時所忍受的一切絕不能以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付之東流,一時之間怒意遠遠大過駭意,倒并不覺得十分害怕。此時塵埃落定,想著片刻前的種種,若非宋修遠突然出現(xiàn),只怕此時她已被厲承捎帶出了驛館,心中頓覺心驚后怕。 歷了這大起大落的一遭,穆清整個身子脫力發(fā)顫,便不管不顧地順勢將腦袋埋入宋修遠頸窩,緊閉雙眼,仿佛只有這樣靠在這個才救下她的男人的懷里,她才能找到些許安全感。 ☆、絕塵 驛館后的方向一片紅光,四下里仍是不絕的喧鬧聲,不時還有一股子煙火焦味透過洞開的門窗飄入鼻中。 宋修遠擁著穆清靜靜站在門前,穆清仍埋首于他身前。 良久,屋外的喧擾漸漸平息。 宋修遠的脖子被穆清墜著,略有些酸疼。索性順勢抱起穆清,將她安置到床榻上,“人已走了,無事了。” 穆清自覺方才失態(tài),在床榻上坐直了,悄悄抬眸,望著宋修遠,問道:“你怎...怎回來了?” 任憑宋修遠的功夫再過人一等,也無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便跑個來回。不過是在穿過回廊之時,想起穆清所在雖為上風處,但火勢一旦彌漫,連帶著燒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穆清與青騅,孰輕孰重根本無需權(quán)衡。思及此,宋修遠即刻便往回走,卻不想在幾步開外便聽見穆清帶了些許顫抖的呵斥聲。 宋修遠將杌子挪至床榻前,掀袍坐下:“今夜風大,火勢再大些,多半連此處都要燒進去,是以便回來瞧瞧。” “那......那賊人可還會回來?馬廄的火便是他放的。” 前前后后的兩次撞面,宋修遠算是瞧出來了 ,那厲承雖不懼于他的戾氣,卻回回見了他就落跑,應(yīng)是功夫遠不及自己,遂回道:“不會,嗇夫得信已在驛傳內(nèi)外布下了人。即便回了,他也打不過我。” 穆清聞言,心下稍安,整個人霎時松了口氣,原先挺直的身子也松軟了下去。宋修遠見狀,起身道:“夫人受驚,先歇著吧。我尋嗇夫問些事,去去便回。” 宋修遠言罷轉(zhuǎn)身,邁開步子,卻發(fā)覺衣袖被身后之人扯住。回身,見穆清緊緊揪著他的袖角,神色慘淡,遂道:“此處廂房外各處已有驛傳的小吏守著,夫人且安心。” 穆清仍揪著衣料不放,“我隨你一起去。” 說完便起身翻下床榻,只是先前心悸的厲害,兩條腿還軟著,觸及地面打了個顫,若非宋修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穆清又要撲到地上。 “夫人可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