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書迷正在閱讀:將軍,小皇帝跑了[系統]、良時燕婉、通緝(H)、庶女皇后、小先生一百歲、你的聲音最暖[網配]、影后要退圈、后姆難為、純情物語三重奏、小蜜唇
接皇城朱雀門與皇宮承天門,自北向南將整座郢城劃分為東西二城。好容易到玄武街,只見平日里蝸居于街坊的百姓商販都上了街,探著身子向南邊明德門的方向望去。其間不乏各種交頭接耳與竊竊私語。 穆清攏了攏身上的斗篷,跟著青衿小心翼翼地游竄在人群之中,有些好奇街上發生了何事,便默默留了個心眼兒聽四下的人們嚼舌根。 穆清提著耳朵隱約聽到旁人言語提及“鎮威侯”“云麾將軍”等字樣,抬頭觀望了四下景致,恍然悟到半年前她便是從明德門入京,端坐于千工轎中,沿著玄武街行過大半個郢城,嫁入鎮威侯府。 無怪乎心底對這景象莫名生出一股熟悉之感。 未等穆清穿過玄武街,耳畔隱隱響起鐵騎踏地之聲。這聲音太過特殊,與成親當夜宋修遠率軍宵征時的鐵蹄聲如出一轍——意識到了什么,穆清心中一窒。側身望去,方才還在街頭議論紛紛的商旅行者,此時均噤聲挪到了街邊。 玄武街的盡頭,有十余人打馬行來。 穆清尚未來得及作出反應,那隊人馬便行至她面前數尺距離,眼看著馬蹄便要撞上她。 只此時的穆清無暇估計其他,因為逆著辰時的陽光,于錚錚鐵騎的最前處,她見著一個身影。那人騎著駿馬,身上的玄甲在辰時的日光下泛著清冷冷的光,身后的旌旗獵獵飛揚。 身后似傳來青衿的驚呼:“娘子——” 只是這叫喊聲傳入穆清耳中,忽然便淡了。 穆清似被下了禁制,呆立于原處,不曾有絲毫移動。 身著玄甲的年輕將軍及時勒馬,坐下的青騅受力嘶鳴著,堪堪在穆清身前揚起了前蹄。他身后的十六名輕騎校尉亦因當頭人的勒馬而停止前進。 馬蹄帶起的風吹落了穆清掩著發髻面容的兜帽。迎著微暖的陽光,穆清的容貌恬淡而美好。 穆清知曉宋修遠回京就在這幾日了,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與宋修遠重逢,怔愣于原地,只呆呆抬頭望著馬上的宋修遠。 宋修遠凌冽的眸中泛出些微驚訝,亦垂眸望著馬下的穆清,微微頷首,似欲說什么。 這時青衿終于從人群中擠出身來,也不管馬上是何人,徑直將穆清拉回了街邊,上下查看穆清是否受傷,輕聲喃喃道:“嚇壞婢子了,娘子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眼見穆清被安然帶至街側,宋修遠抬起右手,示意身后的輕騎校尉繼續前行,很快便打馬消失在眾人面前。 玄武街很快又恢復了先前的熱鬧,往來行人紛紛感嘆著鎮威侯的風發意氣與方才驚險的景象。 站于穆清身側的婦人見到穆清慘白的臉色,憂心道:“這位娘子可是無事?方才真真驚險,多虧鎮威侯及時勒馬。娘子面色不佳,可是傷著了?” 青衿替穆清戴上兜帽,回道:“我家娘子無事,謝過這位夫人。” 穆清對這一切卻恍若未聞,只因現下她的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 宋修遠,他真的回來了。 ☆、云襪 穆清回府的時候,將軍府上下已然忙碌不堪。 海棠正在內院,見穆清帶著青衿回府,雙眼一亮,忙不迭打發了身前的丫頭,上前便要見禮,卻被穆清出聲制止:“自家院里無需多禮,今早給姑姑添麻煩了。” 方才在西市與宋修遠的驚鴻一瞥,令穆清有些晃神。瞧著眼下府里眾人的樣子,雖忙亂,卻又井井有條,并不像臨時得了宋修遠要回府消息的樣子,遂又開口問道:“將軍今日便將回府,為何闔府上下人盡皆知,我卻不知曉?” “昨日宋錚將消息遞進來已是子時三刻,婢子瞧著夫人屋里的燈熄了,便未通報。本想著今早知會夫人,但......夫人此言......”海棠瞥見穆清驚魂甫定的臉色,想了想,又輕聲問道:“夫人見過侯爺了?” 穆清心中了然,點點頭:“見過了。我瞧著今日天氣好,想著出去散散心,正巧遇見將軍率軍進京。” 此番涼氏國主雖遞了求和書,但涼氏向來不若夏國重禮,言而無信之舉更是時常有之。是以明安帝恐雁門突發變故,便只命宋修遠一人率軍回京,剩了的便由威銜與鎮北王一齊領兵駐守在雁門關前。 宋修遠則率軍在建章營休整了一晚上,便命護衛林儼留守建章營,自己領著十六名輕騎校尉入了城。 *************** 宋修遠回府的時候已過了戌時一刻,穆清備下的飯食仍布在桌案上。 瞧著宋修遠回府,穆清比照著夏國女子見到夫君時該行的禮,走到宋修遠身前堪堪要蹲下身去,卻被宋修遠一把扶住胳膊肘。 穆清微怔,順著宋修遠手上的力道起身,抬頭望向宋修遠。白日里瞧得不真切,此時在屋里微恍的光下,穆清卻是清楚地瞧到宋修遠的右頰上平白地添了道泛白的疤,從眼角直至鼻翼,猙獰地盤在宋修遠硬朗的面容上,穆清瞧著都覺得疼。 “這道疤?可是很疼?” 宋修遠沒想到時隔小半年再見,穆清劈頭蓋臉的第一句話,竟是問候他臉上的疤,一時失笑:“月余前的事情了,早無大礙。” 瞧見穆清那張臉的時候,他想起今早與穆清在玄武街上的驚險經歷,問道:“夫人今晨在玄武街?” 穆清微微頷首,心底微微慶幸自己帶回了姜懷瑾所贈的邀月酌,遂又望著宋修遠,道:“將軍今日歸府,我思忖著便去買了壇佳釀,好替將軍接風洗塵。” 柳微瑕同姜懷瑾之間的糊涂賬不便與人多說,如此,邀月酌,倒不失為一個好借口。 宋修遠被穆清望得有些不自在,瞥見桌上的飯食,心中微窘。未等穆清言語便道:“夫人久等,只是方才我已在營內用過膳。” “如此...”穆清淡淡回道。 宋修遠見穆清神情清冷,不知她心中作何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問道:“夫人可用過膳了?” 見穆清搖了搖頭,宋修遠吩咐海棠將飯食熱了,又對穆清道:“白日里瑣事多,我忘了給府里遞消息。我尚有些公務需處理,夫人先用膳吧。” 說罷,便信步回了東苑。 穆清尚有些怔愣。心底微微惱于宋修遠害得她此時都未吃上一口熱食,卻又因宋修遠方才的言談風度而松了口氣。 宋修遠其人,并不似坊間傳言那般倨傲陰鷙。 待穆清用了晚膳,收拾一番回到東苑的時候,只見書房內燭火跳躍。透過微敞的門望進去,正可瞧見宋修遠已卸下了身上的玄甲,端坐于案前,一手執筆,一手撐著腦袋,一動不動。 已是開冬的時節,這時一股子寒風刮過穆清的臉頰,灌進了書房,將原本便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