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鏈所遮蔽的劍陣發生了變化。定睛凝視間吳言才發現有一人已經進入了劍陣中央。飄在半空中的巨劍發出一陣陣暗紅色的光,原本的烏光被這帶有血一樣不詳的顏色所覆蓋,讓整個峽谷都變得驚悚起來。吳言心底的聲音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甚至這可能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吳言不顧越到劍陣越壓抑的氣勢,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身上的血一滴滴落到地上,傳到腦海中是骨rou分離一樣的痛。那幾千把被鎖在這峽谷的劍紛亂而悲哀的呼號讓人覺得心煩意亂,每前行一步都艱難的很。只是踏入那劍陣中央幾步他便聽到那流謙猖狂的笑聲。“哈哈哈……冥劍馬上就要落入我手,這天下邪劍在手,害怕這天下何人!不管是那冷天啟還是天下盟都要盡皆俯首!”流謙的胳膊上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大都深可見骨,而且按照那位置看來應該還是自己下的手。吳言簡直不敢相信這么個看起來若竹之君子一樣的人竟然會像個瘋子一樣玩自殘,果然人生處處是奇葩。吳言看看自己身上流了滿身血的傷口,也只能慘笑。他這樣算不算也是個瘋子,竟然就為了一把自己只是聽說過的劍就跑這么遠來,還弄的自己一身傷。如果這封墨山莊的莊主是個瘋子,那他可能連瘋子都不如了。血緩緩流在那冥劍的劍身上,那黑色的巨劍變得多了幾分血光,流謙的臉色慘白,卻掩不住那眉宇之間的癲狂。看著從自己手腕流下來的血,流謙笑的燦爛,卻在這血光沖天的地方變成了邪惡陰險。那組成劍陣的千把劍上的鎖鏈一一斷裂,可那解脫的劍卻沒有解脫的輕松,反而像被吸收了什么重要東西而變成一把滿是銹蝕痕跡的廢鐵落到地上。劍魂!吳言知道缺少的是什么了,是劍魂。一個人是有靈魂的,沒有靈魂,這個人就成為了一個空坑,而一把劍也是如此,失去了靈魂這把劍就失去了生氣,自然也不會鋒利了。沒有劍鋒的兇器自然也沒有了任何靈氣,只是一塊廢鐵而已。那些劍魂被從寄居的名劍中抽離出來在這浩大的劍陣上空盤旋,明明往天空的盡頭飛,卻被下方越漸妖異的冥劍所吸引,漸漸被拉動到那冥劍上被吞噬掉。一把把劍從劍陣中脫離,摔落到地上,越加妖異的冥劍和笑容更加增大的流謙,在吳言面前變成一幅定格的畫面。揮劍,吳言手中的并不是什么絕世寶劍,只是一把普通的鐵器而已,在這個時候卻沒有受到冥劍的影響。吳言托著自己疲乏甚至快虛脫的身體,用盡全部力氣刺向流謙的后胸。也是流謙正在極度的喜悅之中,而且這百丈深淵的崖底也沒有想到會有除了他以外的人進來,竟然疏忽到沒有察覺自己后面潛藏著這樣一個人。他雙目瞪大,失了血色的臉像是脫了形,憤怒讓他轉身用手中的折扇反擊。大量的血從流謙后胸溢出,就算他再不甘也只能含恨倒下來。吳言受傷不輕,被那把折扇打到,尤其是流謙的垂死反擊的下受了這樣的一下使他猛地噴出一口血來,眼前是一片黑暗,他甚至站不住自己的身體。“吳言!”冷御從夢中驚醒,額頭上的汗水打濕了被子,汗涔涔的冷御好像還是沉浸在那讓他恐懼的夢中,久久不能回到現實。夢中的人全身都是傷口,那雙對著他曾經溫暖的眼睛失去了光彩,靜默的倒在地上,沒有笑容,沒有悲傷,沒有失望,也沒有呼吸……那種失去的傷悲讓原以為自己已經變得堅強變得冷漠的冷御都受不住,心在劇烈的震蕩,沒有了吳言,生活還有光彩嗎?冷御就這樣在只有他一人的屋子里坐了一個晚上,沒有點燭火,他怕自己一閉上眼睛看到的還是吳言浴血的樣子,這樣的吳言他真的不想看到第二次了。臉埋在黑暗中,冷御將床頭的書冊打開,借著月光,上面黑色的字跡映入眼簾“盟主身邊的探子報:魔教教主幾日前消失”。將那夾在書冊中的紙條夾在手里,冷御時常與劍接觸的手緩緩在那一個個字上移動,將那幾個字沉在心里。“吳言,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嘆息從深處發出,冷御有的是說不清的擔心和寥落。吳言現在已經命在旦夕了,最起碼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已經在慢慢脫離這個原本就不屬于自己的軀殼,腦袋里遲緩的什么都想不到,也不想想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寧靜,亙古不變的寧靜。他不知道那已經死去的封墨山莊莊主流謙已經變成一具干尸,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入到那邪門的劍中,也不知那幾千把劍都已經掙脫鎖鏈卻流落到地上變成一堆廢鐵。他甚至不知那天下邪劍的變化。是變化,原本是一把重劍無鋒的古樸之劍,現在卻震落了上面的累贅,一塊塊不知是雜質還是外殼的金屬慢慢脫落。劍在翁鳴,王者一般的狂笑,劍上脫落的一層凝固,龜裂,在劍的翁鳴中將那一層抖落。還是黑色的劍身,卻跟之前那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劍相比至少小了一半,猙獰恐怖的劍柄,爬滿劍身的符文,那劍的中央血痕一樣流淌著一抹暗紅,一看便知道這劍絕不是尋常孩子家家的玩具,兇煞的氣息讓整把劍帶著神秘和詛咒的氣息。吳言倒在地上,氣息奄奄,不只是他從懸崖跳下來時受的劍氣,還有被流謙垂死掙扎時傷到的內腑。劍本就是兇器,兇器為殺戮而生,在將數千劍魂和流謙的血液都掠奪光以后,那冥劍變得暗沉,流轉的暗紅色讓它多了血腥感。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劍中發出,那并不是劍吟,而是宛若冥府中掙扎的死者魂靈。吳言身上的傷口中在溢出鮮血,不是正常的流淌而更像被什么力量吸出來,本就重傷的吳言連呼吸都是危淺的。一道透明的魂靈從垂死的身體漂浮,平常人的魂靈是看不到的,而吳言的魂靈卻似凝實了一般,只是那閉著的眼和飄動的狀態說明這可不是普通的軀殼,而是阿飄。黑色的劍圍繞著這魂靈旋轉,尖利的劍鋒刺進這魂靈的心臟,沒有流一滴血。刺進去了,原本變得正常大小的劍在慢慢縮小,直到全部縮進吳言的心,魂靈變得更加凝實,可上面漸漸變成黑暗的色彩已經說明這把冥劍對他的影響。這峽谷的上空涌現出血色的不詳,吳言躺在沒有一人的劍陣,周圍是數千把失去劍魂掉落在四周的劍,無盡的劍氣沖上云霄,這不是單純的劍氣,更夾雜著宛若冥府怨魂的哀嘆和無盡魂靈的掙扎,那天空是不祥的,而這個峽谷確是源頭。還在院子里吃燒雞的張老手一抖看著那沖上云霄的劍氣和感覺到的不詳,直接將那只雞腿掉在地上。冥劍,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