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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副極其吃驚的樣子。“什么?”他問。那有著輕微駝背的人聽了這話猛地瞪大了眼,呼吸粗重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直到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他開了口,聲音卻是沙啞的。“別嬉皮笑臉裝傻充愣的,”他咬著嘴唇道,“剛剛那么多學生老師,那么多無辜的平民,你為什么不救他們!你們明明可以救他們的!你們、你們只要揮一揮手就可以了呀,只是揮一揮手!舉手之勞!”基地的那位總算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冷笑一聲惡狠狠的說:“你們他媽就知道胡說八道!他們沒救人那些人是怎么把墻板給翻開來的?是你嗎?你什么都沒做少他媽瞎比比,我們還趕著回去吃飯,你慢慢在這兒給你的同胞收尸吧!”正當他擼起袖子準備給那家伙來一點實質的教訓,覃政伸手阻止了他。只見覃政十分認真的向前走了一步,微微的低頭。“抱歉。”覃政雖說年紀輕,但怎么著也是S級的實驗員,那人就算再馬虎也不好明著說什么,只是在旁邊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楊硯收回了吃驚的目光,握住覃政的手把他給拉回來,輕輕的哦了一聲權作回應。那人抬頭去看楊硯,只見楊硯正好也抬頭來看他,少年黑而深的目光自濃密的睫毛下爬上。“我們沒有義務。我們救他們是單憑著良心,就算沒救他們也沒有什么過錯。”那人瞪圓了眼睛正預備說什么的時候,楊硯立刻接了下去。“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崇高偉大有正義感,能夠掌握這些頂級機密,主宰人的生死?別鬧了,別站在圣人的頂端指責別人,我救他們只是因為我今天心情好,跟給討飯的碗里兩硬幣一個道理,不過就算這樣人家也感動的一塌糊涂,他們才不會來感謝你。”楊硯笑嘻嘻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回頭對基地的家伙說:“走走走,我們去食堂搶飯吃!”他全然不管面前那人的憤怒。他已經憤怒到極致了,一時半會兒竟說不出話來,只有兩只手相互絞在一起指關節咯吱咯吱作響,像是再用些力就會斷了似的。他看著自顧自往前走的三人,突然挺直了背猛地邁出一大步,就在抬起下一只腳的時候突然被人猛踹膝關節,他一個不穩“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楊硯聽到聲響回頭看了一眼,微笑著吹了個聲調動聽的口哨。那人跪在地上,地上細密的碎石渣子扎的手疼,然而這都比不上雙膝跪地的恥辱,他垂著頭,卻被人拉著頭發被迫抬起了頭。“陸、陸隊……”扯著他頭發的正是陸巍明。陸巍明常年掛著一種油腔滑調的微笑,那笑容仿佛天生就長在他的臉上,然而他現在卻不笑了,瞳孔緊縮冷冰冰的盯著他。陸巍明輕柔的摸上了他的臉,那只手有多溫柔另一只抓著頭發的手就有多粗暴。那人在陸巍明的目光下瑟瑟發抖,然而他還是梗著脖子說:“明明他們只要設置了空間就不會有這么多死傷了!”陸巍明仔仔細細的聽了,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一點都不錯,”他忽的把臉湊過去,幾乎是貼著那人的臉說,“不過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陸巍明是個瘋子!他被陸巍明放開卻一動不動,只縮著個身體,過了半日才緩過勁來走過去幫同事的忙,然而他的同事見到他像見到瘟疫似的遠遠的就避開了。大家都知道,陸巍明是個瘋子。然而那瘋子現在卻嚴謹冷靜的做著指揮,因為他正對著宋瓷姑娘呢。楊硯和覃政在食堂排隊買菜。大抵因為兩人是S級的緣故,居然有極其腐敗拉仇恨值的VIP窗口,排在他們前面的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管理人員和黃老頭。覃政感受著群眾們如有實質的心聲,像只小麻雀一樣縮著個脖子垂著個頭,悶悶的說:“要不我們還是去那邊排隊吧。”楊硯:“就不要。”覃政:“……”黃老爺子聽了這話轉過頭來,提了提他那張松松垮垮的老皮。“人生嘛,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抓緊時間享受特權吧——哎師傅多舀點湯,對對對就是這個,再給我來點兒松子鱸魚,多點松子啊!”楊硯順勢摟住了覃政的腰,覃政的腰肢很軟,被楊硯一摟肩膀明顯一跳,然后就像塊硬邦邦的雕像一動不動,在他因為尷尬而稀里糊涂的時候,楊硯順利的買完了吃的還讓他閉上了嘴。等他們倆回到了房間,覃政在椅子上坐下了還是有些局促不安的看著手指,似乎要看出多花兒來。“你怎么……”楊硯心想都睡過一張床了還害羞個屁,然而顧忌到覃政小媳婦似的薄臉皮,他喝了口熱湯把不體面的話給咽了回去,把碗推過去一點說:“趁熱吃。”覃政夾了一筷子松子鱸魚,楊硯看著他放在嘴巴里認真的咀嚼了一會兒,輕輕的點了點頭。“很好吃,謝謝。”“謝什么,又不是我燒的。”楊硯這么說著卻放下筷子湊過來,覃政一驚,看著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后伸出手指輕佻的刮了下嘴角,還一本正經的把手指上的湯汁仔仔細細的舔干凈。覃政看了半響,嘴張張合合最后才說:“……怎么不用紙巾擦一下……”“嗯。”楊硯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覃政臉有些紅,然而還是強作鎮靜的捉住他那根油光水滑的手指,拿過一邊的餐巾紙認真擦起來。楊硯隨他擺弄,覃政指腹軟軟的還帶著一層細細的繭,他翹起二郎腿看著覃政,覃政的目光專注又溫柔,楊硯瞥了幾眼忽然別過頭去,隨口說道:“你翻過我手機吧。”覃政的手一頓,卻不抬頭看他。楊硯看著地上的瓷磚自顧自的說著:“就是入場式的前一天晚上,我去洗澡,去之前把手機對著被子上格子圖案的對角線,回來的時候線已經偏了。”覃政陡然攥緊了楊硯的手。楊硯去看覃政,覃政依舊沒有抬頭,只有溫暖的發旋,那跳躍著光的發旋像是一個無休無止的漩渦,引人被深深的卷進去。覃政握著楊硯的手有些發抖。楊硯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六字大明咒……你知道些什么?”而覃政一聲不吭。楊硯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的等待著,他本來是個會跳起來罵娘的人,現在卻仿佛睡著了似的,半闔著眼,直到那翹著的二郎腿都麻了的時候,覃政才開口說了話。他的話輕輕柔柔的,還帶著點委屈。“你不信我。”他說。楊硯垂著眼睛漫不經心的說:“你也不信我呀。”“我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