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1
唇色有些發白,身上也有淡淡的藥味。 “這是怎地一回事?我怎聽不懂?”大秦氏來回地看著陳仲瞻與林襲和。 陳仲瞻方想開口同大秦氏與江嫵解釋,但此事畢竟是由林襲和而起,遂林襲和便攔了攔,還是自己擔著,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五個月前,倭寇匯集與福建。 盡管我軍將士驍勇善戰,不畏生死,但也抵不住倭寇的人海攻勢。再加上四方支援未至,我方又只能連連退兵,在這種戰況下,竭得不只是力氣,更甚得是士氣。 都怪我一時大意,被那幫倭寇算計,趁亂夜襲,待我一聞聲出帳,就遭到了暗算,險些性命不保。 軍醫一盆盆血水從我帳里抬了出去,僅僅半日,我受傷病重的消息便傳遍了軍中。 眾將領擔憂士氣一竭再竭,便出了這么個餿主意,讓仲瞻以正五品守備的身份,名義上替我受傷,好抑制住士兵們往下沉的士氣。在山東時,眾人皆知我身邊有這么一個十歲的好手,那毛頭小孩還是我外甥。遂要說成是仲瞻在我帳里治傷,也是說得過去的。 原只是讓仲瞻在帳中裝裝樣子,怎知他還真幫著處理了不少,排兵布陣,說得讓諸將是心服口服。這小子在帳里沒安分幾日,不過兩日就閑不住了,白天混入士兵中殺敵,晚上秉燭坐帳扮我,好安巡邏士兵的心。幾月下來,下層士兵都給他混熟了,待大勝那日,我才敢公布真相。” 林襲和扁了扁嘴,沖大秦氏道:“你是不知,軍中服他的人,現時可不少,名聲響著呢。” 大秦氏佯裝發怒,作勢要去擰林襲和,“你說你,作為瞻哥兒的表舅,你都做了甚啊?我還指著你好好看著他呢,你倒好,歇了幾個月,我兒子仗是該打得打,拼了命忙活了這般久,軍功可都算你頭上了。” 林襲和哎喲一聲,連聲求饒,“表姐,表姐,我是那種人么?這替我受傷一事,我老早便讓副將給書信給皇上了,你且安心,我要搶這孩子的軍功,這軍中各將不得聯名上書,參我一本不可?” 大秦氏便繼續問著細節,陳仲瞻與江嫵兩人在一旁笑呵呵,樂個不停。 兩人循規蹈矩的,陳仲瞻腰背挺得直直,他不知何時就站到了江嫵身旁,趁那頭兩人對答說得起兒,悄悄地尋江嫵說話。 他微傾了傾身子,離得江嫵近了些,但面仍向著大秦氏與林襲和那頭,“你今兒怎來了?來得正好。” 江嫵微微轉了小腦袋,瞥到他低靠過來的肩膀,又看著他那融于夕陽之下的流利側顏,立時低了低頭,抿緊了就到嘴邊的笑意。 “我日日都來等船,只有今日是正好。”江嫵微低著首,聲音也被壓得有些低,可陳仲瞻都聽在耳里了。 她日日都來等他,只有今日他回了,才是正好。 江嫵側首過去,便不出意料地看見陳仲瞻的劍眉微揚,睫毛一個勁兒地上下扇動,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夕陽晚風趁江嫵不備,就揚起了她的面紗。面紗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它隨風而起,輕輕地打陳仲瞻的下頜撩過,就如江嫵的話,輕輕地打陳仲瞻心上撩過。 輕紗撩面,陳仲瞻只覺著面上一陣酥麻,他立時紅了耳,把身子給正了回來,僵僵地立在原地, 被孟夏午后的太陽曬過的江風還帶著暖意,一陣又一陣地吹來,怎也吹不散陳仲瞻面上的熱意。 江嫵歪著肩膀,去看不做聲假裝正經兒的陳仲瞻,面上帶著略微放肆的笑意。 她是個‘欺善怕惡’的,欺陳仲瞻比她還要羞,反倒是怕婠姐兒的調戲。 陳仲瞻余光自是瞄到江嫵的注視了,他快要繃不住了,該死的熱氣一股腦往面上涌,這江風這般大,怎也吹不涼呢。 江嫵聽著大秦氏到天色將晚,便意識到那端的兩人話已談完,便立時擺正了身子,也板直著背,老老實實地在站一旁。 陳仲瞻看見江嫵的小動作,嘴角便彎了起來,眼角都流出笑來。 果不其然,大秦氏再說了兩句話,便往兩人這頭看。 只見兩人仰首挺胸地站一旁,目不斜視,一個正兒八經,一個憋笑憋得面色通紅,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大秦氏心底笑了笑,也沒當場揭了兩人,就說了聲,“天色不早了,也該早些回城了。” 來日方長,也不急于一時。 定國公府仆從也正好領著轎夫抬著轎子來了。 大秦氏送江嫵上了馬車,便轉身就往定國公府的馬車去。 陳仲瞻落在其身后,沒有跟上,他站在馬車前,對車廂里喊了一聲:“阿嫵。” 下一瞬,江嫵便撩起了一角簾子,伸了腦袋出來,笑著應:“怎了?” 陳仲瞻大大方方地看著她,語氣誠懇,“謝謝你來等船,辛苦你了。” “辛苦你了,謝謝你平安回來。” 江嫵眼低的熱意一瞬就漫了上來,兩人視線一觸上,便只顧著彼此了。 林襲和從陳仲瞻身旁走過,輕咳了兩聲,不懷好意地壞了兩人的氣氛,“你們還挺辛苦的。” 陳仲瞻與江嫵的臉,不約而同的倏地變得通紅,江嫵羞得立時鉆回了車廂內,簾子也立時放了下來。 陳仲瞻鼓著通紅的臉,白了走在前頭的林襲和,立時跟上,“表舅!” 等馬車緩緩動了起來,江嫵還是覺著面上熱的很。 紫菽見江嫵用雙手扇著,就知她定是羞得緊。紫菽立時拿了紗扇幫江嫵輕輕扇著風,江嫵見了忙推卻:“不用不用,我不熱。” “好好好,奴婢不扇了。”紫菽嘴角啜著笑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不準笑。”江嫵鼓著雙腮,說完后便將臉埋到自己掌心,真是羞死人啦。 等江嫵一回了府,時辰也不早了,她換了身衣裳,立時到念春堂去了。 一到念春堂,大家便捉著江嫵東問西問,說是今日大軍凱旋,都問為何不見陳仲瞻乘馬而歸。 江嫵便將與大秦氏在碼頭等到陳仲瞻的消息說了出來。 其余的,便一句也未詳說。 次日早朝,皇上嘉賞抗倭軍,陳仲瞻被封正四品副驍騎參領,賞黃金萬兩。 江曄倍兒長面子,一下朝,同僚各個都同他道喜,他立時就忘了上回攔著嫵姐兒的時候,自己嫌陳仲瞻的事兒。 他邀道:“過幾日我們府里有喜事兒,你們來吃酒,定你見著他。” 可不是么,釗哥兒成親的日子就在四月底,陳仲瞻往時是不在京城,這回他在家,自是要親自上門賀喜的。 轉瞬就到了釗哥兒的大喜之日。 陳家三兄弟隨著定國公在前院,鋮哥兒受江嫵所托,好生照顧陳仲瞻。 遂鋮哥兒見著陳仲瞻后便拉了他過來,低語道:“陳二表兄,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