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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悄悄的步子停在了念月洲正院的廊廡下,沒敢往前再邁一步。 ☆、世事改動 周氏怔在了原地,不曾想衛氏竟這般作答,錯愕地望去。 只見衛氏彎著唇笑,好似自己說得話在正常不過了。 “您這話……” “我還未說完,她不敬我,皆是我的原因。”衛氏啜了一口茶,才緩緩道來。 “雖妧姐兒性子有些直,但她確實是懂事守禮的。她與家中眾人皆相處和睦融洽,唯獨與我傳出不好聽的名聲,這足足可見,并不是她的原因。實不相瞞,我與您不同,您是一個愛子愛女的母親,而我,為母也只將將到了盡責的地步。”衛氏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周氏,接著道。 “她自三歲起,我便再未管過她甚,可她仍學識懂禮,尊長護幼,長成如今這般大大方方的模樣。您如今看到的她,這一切,皆不是我的功勞。 可說到底,天底下哪有孩子不愿在父母親的羽翼,受呵護下成長的。妧姐兒她從我這得到的少,她不明白為什么旁人的母親都如您這樣,都是滿懷著愛待自己的孩子的,偏她的母親不是。 她是三房長女,從小受盡老太太的寵,性子才直了些,她選擇了用她的方式來向我抗議,來說不滿,這事兒我看得懂,可外人看來,只覺得她性子驕橫,也不尊重我。” 衛氏言罷,便取過茶盞,又細細地啜了幾口。 “您……”周氏原想問為何只是做到盡責的部分,在她看來,為人母時對孩子的愛是無法控制的,她恨不得將世上最好的都給自己的三個孩子。但周氏知擅自問人私事不妥,這才沒將后頭的話說出口。 衛氏搖了搖頭,不管周氏想說什么,她也不想順著周氏之言說下去。 “總之,妧姐兒不同外界傳言那般,一切都是我的過錯,她不過是個虛張聲勢又渴望母愛的孩子。 至于外頭的傳言,您還是莫要輕信罷。時白也是個好孩子,想當年,老太爺和老太太僅合計過一回,立時就定下了這門親,這樣算來,兩人也是從小一起長大,兩家知根知底的,我才將此事如實相告,正如您直接來問我,而不是尋旁人暗下打探一般。” 周氏聽完衛氏所說,心里替妧姐兒覺得有些發澀,眨了眨眼,立時就端過桌上的茶盞來飲。 妧姐兒努力地抑制,鼻根發酸而涌上來的熱淚之意。 虛張聲勢,真是討人厭,誰虛張聲勢了! 她聽到屋里有起身的聲音,立時便心慌心虛了起來,抬首瞪了守在門前的金朵一眼,又示意其噤聲,不能說出她在門邊聽墻根之事,這才縮手縮腳地離開了念月洲。 等出了念月洲,她才放緩了步子,拿出了井時白寫的告密信。 井時白不便前來,即便來了,也無法見著妧姐兒,尋思了半夜,這才提筆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將周氏此番前來拜訪的來龍去脈說了個遍,給她提個醒。 雖然這封信沒有派上用場,但妧姐兒對井時白的好心提醒還是十分感激,她心里的一根幼苗微微妙地又開始長。 …… “姑娘,金杉jiejie來傳話,說是井家三姑娘來了,讓您去陪著呢。”紫菽在花房外候著,等著江嫵的動靜。 江嫵很是詫異,連忙放下手中的剪子,往門這邊來,“你說甚?井家來人了?” 不對呀?前世可沒有這茬?他們來作甚?井時白還未會試呢,就這般著急著上門退親了?! 江嫵思及此就來氣,喚了紫菽來幫著凈手,風風火火地出了花園,直頭就往念月洲去。 她想得可清楚了,定親信物還在衛氏手上,此時去尋衛氏準沒錯。 怎知半路就遇到了嘴角漾著淺笑的妧姐兒。 江嫵這就摸不著頭腦了。 “二jiejie!”江嫵噌噌噌提著衣裙就小跑到妧姐兒跟前。 妧姐兒手上還拿著一張張信,忽聞五meimei的聲音,慌忙疊了起來,要塞回信封里去,可這手忙腳亂的,哪有那么好弄。 妧姐兒眼瞥著江嫵就要到自己跟前了,就一把將信藏于身后,做出淡定從容的樣子。 “二jiejie,你怎從念月洲方向來?我都瞧見了,你身后藏了甚?”江嫵問完便側身去瞧妧姐兒身后,怎知妧姐兒竟躲了去! 妧姐兒輕咳兩聲,便躲著江嫵往其身后打量的視線,又轉移其注意力道:“井夫人來了,我來請安罷了。” 江嫵往左,妧姐兒也跟著往左,江嫵往右,妧姐兒也跟著往后。可把江嫵給急的,這二jiejie還藏著掖著甚,竟還不給自己知曉。 江嫵口上也接著話,但身子和眼睛還是跟著妧姐兒繞。 “井夫人來作甚?井時白沒來吧?他們來勢洶洶嗎?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這噼里啪啦的問得不僅多,還甚是奇怪。甚叫來勢洶洶?說得好像人家這番上府是來討債算賬似得。我想應是尋常走動罷了,看著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江嫵才不信呢,這前世可沒人來,事出反常必有妖,二jiejie不說,她待會親自去問衛氏。 “那井時白呢?井時白可來了?”江嫵盯著妧姐兒的臉看,只見妧姐兒睫毛微動,迅速地就接了話。 “二月春闈在即,他來作甚。” 這會就輪到江嫵接不上話了,這井時白竟然沒來?他不來退婚嗎?還是要等到中進士了才來? 江嫵趁妧姐兒不備,快快地竄到其身后,才看到是幾張信紙,妧姐兒就立時動了身,又擋了去。 “誰給二jiejie寫的信?二jiejie還東躲西藏著,不敢讓人知是信。” “你管那么多作甚。你此時不應該是在花房么?要給爹爹的花,養出來了么?就四處瞎晃悠的。”妧姐兒這張嘴可謂是牢實得緊,江嫵實在是撬不動了。 “得嘞,你不說就罷了。我可沒閑情陪你頑了,我有事要找娘去。”江嫵的秘密也多,妧姐兒藏著掖著的信,只要不是涉及其退婚之事,她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妧姐兒聽見江嫵一說要去尋衛氏,又怕那邊還未談完,急急出聲要去阻。 怎知手指頭一松,夾在兩紙之間的一張信就左晃右蕩地落到了江嫵腳下。 江嫵低頭一看,“誣你不敬之名,娘親此次前去,就是為著查探此事。”一行字躍入其目,還未來得及繼續看下去,妧姐兒就手快地拾了起來。 妧姐兒為掩飾其尷尬又輕咳了兩聲,四處瞟來望去。 江嫵心中大震,不敬之名? “二jiejie,什么不敬之名?井府來人要作甚?這分明就是井時白的字跡,我可瞧得一清二楚。”江嫵抽絲剝繭,一線搭一線,難道前世井時白就因不敬之名要退婚? 妧姐兒無奈地呼了一口氣,這就是功敗垂成罷,分明都躲過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