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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身衣服坐在炕上,等衛氏一進門,便發了聲讓屋里服侍的丫鬟都退下,一把跳了下來,拉著衛氏的裙角就往炕邊走。 “娘親!那塊羊脂玉呢?”江嫵掰開衛氏的手指,什么也尋不著。 “你尋它作甚?”衛氏坐在炕上,表情看不出喜怒,“你祖母收著了。” “那二jiejie的婚事?” 衛氏聽見便點了點頭,“已定下了,人我瞧著不錯,你祖母也說這孩子在學堂里的聰明勁兒是頭一份的,又是你祖父教出來的學生,也算知根知底,既雙方有意,對方又十分誠懇,率先給了信物,你祖母同我商量過,也就應下了。” 江嫵腦里思緒錯亂交加,一時恨自己無能,一時怒衛氏不用心,只顧早日將妧姐兒婚事定下。怒火井噴,說話半點不知輕重。“您怎能如此隨性就定下了?尚未經過調查,就這般隨意定下來,萬一將來井家悔婚,拍拍屁股走了,豈不是讓二jiejie難堪!” “你說這什么話呢?悔婚?他們家也敢?這定婚信物還在我們手里呢!若是他們提出要退婚,也要看我們這邊的臉色,豈敢平白污了妧姐兒的名聲。你祖父教了井時白兩年,哪會不知他的為人,若不是我親眼去瞧了這一家子,你以為我光聽片面之詞,就會胡亂將妧姐兒的婚事定了去么?我自是覺得他們井家不錯,又誠意滿滿,這才定下的。況且又信物在手,何須怕這怕那的。” 江嫵這才被衛氏點醒,前世井江兩家只是口頭婚約,說不認便不認了,江家這邊任何能證明婚約的物件都沒有,自是只能吃下這個暗虧。 這世同前世還是有不同的,至少井家不敢再讓妧姐兒悶聲不響地吞了這個虧,有信物,要退婚,也得尋個由頭光明正大地退求著江家退,才可能退成。 江老太太去書房尋了江老太爺說話,“那井大奶奶倒是個會辦事的,我昨夜不過抱怨說了一句其他人家口頭約定的婚事不靠譜,今個兒她就準備好了信物。” “你倒是不安心。井家確實不用擔心,他們都是有口齒的人。”江老太爺執著筆在抄錄孤本。 “那口頭約定怎做得數,你看衛大奶奶說定下的這樁,現下還不是被我們定給了井大奶奶,這要有信物,才能讓人安心。”江老太太十分不贊同江老太爺之說。 “你還得意了,你這不是害老三媳婦陷了不誠之地么?” “老三媳婦也是同意了的,說不定遞了信給衛大奶奶那邊,他們還高興呢,不用娶meimei的女兒回家供著。”江老太太不以為意地啜了一口茶。 “照你這么說,你還為衛大奶奶分憂了。”江老太爺無奈一笑。 “那可不。” ...... 江老太太對信物的執念,也是由衛氏提出與衛家有口頭婚約而來,衛氏又是由江嫵所提而去同江老太太提起妧姐兒的婚事。雖說未能如江嫵所愿將妧姐兒的婚事定給衛家,但也因衛氏一提,江老太太一上心,便拿到了井家的信物,江嫵也算是出了一份力,改變了前世的劣勢局面。 ☆、巧救林搖 江嫵聽了衛氏的一席話,自己又想了大半宿,才稍放了心。此時頂著惺忪睡眼與眾人一同吃著早膳。一碗薺菜餛飩下肚,江嫵便聽到朗朗書聲從旁屋傳來。 沒錯,今日既是學子們上學的日子,也是江府眾人啟程京去的日子了。 江府的幾個姐兒們坐了一輛馬車,妧姐兒心中藏了事,一路上也沒怎么接話。江嫵看了便知,江老太太昨夜留了妧姐兒說的話定是與定親有關。 因著出發的早,未至午正,便回到了京城江府。 紫菽是閑不住的性子,眼見著江嫵用了膳,由紫薔服侍著歇下,就拾了一碟子江嫵賞下的桂花糕,四處串門去了。 趙千凜早早派人送來了拜帖,江昕得了消息,便派了身邊的小廝過去傳話,讓趙千凜申初過府。 舟車勞頓后,一頓午覺讓江嫵神清氣爽。因著此行生了妧姐兒定親一事,江嫵打算書信一封同關越卿討論一番,共計良策。 遂,自覺主動地坐在了書案前,喚了紫薔磨墨,便讓她去門外候著。等江嫵將信寫完,才讓紫薔去關府送信給莎葉。紫薔雖不明江嫵此舉何為,但素來遵從主子的話,也照辦了。 等紫薔方走,紫菽才不知從何處回來,十分八卦地湊在江嫵身邊,說起聽到的消息。 “姑娘,不知您是否還記得端陽那日有過一面之緣的林家小姐?”紫菽見江嫵取了一粒葡萄來吃,聽見了話,似有興趣的轉了頭來看自己。 “記是記得,怎了。” “那林家小姐出事了。” “什么?林家小姐出什么事了?!”葡萄多汁,江嫵吃了一驚,被葡萄酸甜的汁水嗆得直咳。 紫菽立時轉身去倒了一杯水給江嫵,等江嫵緩了過來才繼續開口道,“聽說就在中秋那夜,城南的玩月橋處。那日城中許多文人雅士聚于玩月橋頭,對月賦詩,笙簫彈唱。玩月橋邊還擺了猜燈謎的地,許多姑娘家均去了觀月橋旁放荷燈。 對了,姑娘可記得這林小姐與陳二公子之間定了親?這事說來也巧,林家小姐放荷燈時不慎失足落水,身旁都是些官家小姐,也無人會水,險些沒救。正巧陳家一行人方打玩月橋而過,見有人落水,陳二公子二話沒說便跳進去救人,才撿回了林小姐的一條性命。沒想到世間真有如此巧之事,您說這林小姐若是被旁的男子所救,這清白怎洗的去,即便得救,怕是閨譽也得受損,婚事十有八九也得黃了。幸好將人救起的是陳二公子,既護了林小姐的清譽,也全了陳二公子少年果敢英勇的美名。” 紫菽把話說完就見江嫵已將杯中水飲盡,又不見江嫵吭聲,便又去給江嫵倒了一杯。 等紫菽回來,便聽見江嫵說了一句,“玩月橋中秋夜人之多,這兩人果真是緣分極深。” “可不是嘛,奴婢方才聽見也覺得神奇。只是聽說林小姐嗆進了幾口水,又受了驚,府上連請了幾天太醫了。” “既受了驚難免需要些日子才能緩過來,救得及時,想來應該無事的。”江嫵說著便想起那個頭梳飛仙髻,身著月白青蔥色云天水漾留仙裙的林搖來。 贏穗壓彎三尺桿,黃芒布滿梗棋間。豐年秋收后,瑞雪臨人間。這初冬風凌冽,零星掛在枝頭的枯葉一吹便落,孔mama正幫著江嫵度身量,準備做春裳。 灶上正準備供奉祖先的吃食,十月一,油唧唧,魚rou團子在油里泡炸金黃,冥衣鋪的彩色蠟花紙也在一雙雙巧手下剪成了衣褲狀。家祭之日,江老太爺與李繼屏從昌平趕至。 等天色稍暗,便開了祠堂,將紙衣紙錠用包袱裹住,置于主位,在堂上設奠。香案上擺了時令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