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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既然你根本沒派人送信告訴我, 也沒有隨意走漏風聲以至幾十里外的莊子都人盡皆知,那當然是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 上輩子的我與此時的你一樣!” 上輩子的我與此時的你一樣。 其姝把這句話反復咀嚼了許多遍,終于確定三姐說的不止是宇文達的事,還有她們都是重生的。 她現(xiàn)在有些理解當初平城告急,為挽救爹爹性命說出重生一事時爹爹不相信的心情了。 別說爹爹根本沒有經(jīng)歷過,就是她自己——一個重生一年多的人,聽到另一個人面對面告訴她, 也覺得實在難以置信。 好在其姝能迅速分辨出什么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心情激蕩不過幾息就盡力控制自己冷靜下來。 可惜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她剛才獨自送何珈出門, 這會兒與三姐耽擱了一陣, 加起來還沒有一炷香時間,已看到古婆子找了過來。 “姑娘去了那么久, 我擔心你出事。”古婆子上下打量著其婕,“這位是?” “這是我三姐。”其姝靈機一動,忽然想出拜托監(jiān)視的辦法,“古mama,三姐因為生母去世,一直待在莊子上禮佛祈福,今天聽到爹爹過世的消息,專程趕回來。我們姐妹要去湖心閣的小佛堂那里拜祭爹爹。” 只當著其姝時,古婆子總是意見多多,礙手礙腳。 可有旁人在時,為了不暴露身份,她便盡力扮演好下人的角色,“那我去吩咐大家給姑娘安排一下。” “那倒是不用。”其婕向來機靈,瞬間領會了其姝的小策略,自然而然幫腔道,“那里香燭什么都是齊全的,我們也并不想大張旗鼓。所以還是請mama去跟我房里的丫鬟婆子們打聲招呼,讓她們準備一下,我今晚要在家中過夜。” 古婆子卻不肯應,“姑娘,剛才我去一趟茅廁,你就自己跑出來。咱們離開平城時太夫人讓我貼身照顧你,你這樣頑劣不堪,萬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太夫人交代。” 要不是有其婕在話不好說明,簡直就要直說其姝故意甩開她,心里有貓膩。 “算了算了,你愿意跟就跟好了。”其姝嘟起嘴,耷拉著小臉兇了古婆子一句。 三人來到湖邊碼頭。 因是冬季,雖然不至于冷到湖面結冰,但也很少有機會泛舟湖上,所以尚府的畫舫被抬去小重新修整漆油,只有一艘雙人葉子船倒扣在岸邊。 古婆子哼唧哼唧費了好大勁才將小舟推下岸。 其姝與其婕連話都沒有說過,只交換一下眼神就心有靈犀地搶先跳進船里。她們自己的家,從小玩慣的地方,木槳在岸邊大石上一戳,船就蕩開離了岸。 “古mama,剛才辛苦你了,怪我想得不周到,應該讓你請護院過來抬船的。”其姝壓抑著小計謀得逞的得意心思,盡量說得真誠又和善,“天冷,岸邊風大,你先回去吧,去和廚房的人說今天晚膳給你菜。” 古婆子氣得叉著腰站在岸邊,可她生長在北方,不識水性,遇著水難免膽氣都少三分,又見那船坐了其姝姐妹倆就不剩什么地方,生怕出了什么事,怎么也不敢強行跳上船去。 這么一猶豫,小船又行開了幾丈遠,就是想強行上船也來不及了。 “小丫頭片子,鬼心眼真多!”古婆子跺著腳,輕蔑地哼道,“你以為甩開我,就能與jiejie商議對策,哼,汗王的底牌還沒亮出來呢。” 她的聲音很輕,話語隨風飄散,其姝與其婕一個字也沒聽到。 她們在湖心島登岸,挽著手登上閣樓。 這里確實是尚府的小佛堂。 尚永泰生意做得大,總有碰到別人送禮送的是雕工精細材料名貴的佛像之時,便在此處間隔了若干房間,一一布置擺設。 其姝隨便選了一間,讓看守打掃此處的下人點起熏爐,便將他們請了出去,迫不及待與其婕交換前世今生兩人分別遇到的情況。 “……當時咱們都在京城,我本可以不理會,可他們給我送了一樣東西。”其婕盤腿坐在秋香色的蒲團上,回憶道,“是一只手指,第二個骨節(jié)下面有痣,和爹爹的尾指一樣。” “難道爹爹沒死嗎?”其姝驚呼。 其婕搖頭,“我不知道,我到死也沒弄清楚。可是我不敢置之不理,那時距離爹爹戰(zhàn)死的消息傳來已有兩個多月。我請教過大夫與仵作,就算爹爹去的當天他們就斬下他手指來保存,也不可能那樣新鮮。我要求他們帶我去見爹爹,他們就說宇文達說達到多少數(shù)目后再帶我去。” “可是我沒有見到。”其姝早就絕望的心里又升起一絲希望,“三姐,你說這輩子爹爹會不會還活著。” “不知道。”其婕似乎把這三個字當做口頭禪,“按你剛才說的,大堂哥已把過程交代清楚,那么高的城墻摔下去,怎么可能一點事都沒有。這又和上輩子不一樣,上輩子咱們都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怎么出事的,只看到陣亡的名單。” 其姝眼睛發(fā)酸,“我希望爹爹還活著……” “我不希望。”其婕打斷她,“不是我狠心不孝。你想想看,若爹爹活著,你與宇文達談條件時他卻不說,那是為了什么?” 其姝一點就透,“防備我不照約定的送銀子,怕祖母她們的命不夠威脅我,或者……就算裴子昂他們收復平城,將北戎人趕回草原去,他還有后手可以逼我!” 第64章 收買歲歲 其婕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悲憫, 還有不言而喻的憂傷, 透過meimei猶帶稚氣的臉孔, 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爹爹決定從軍抗敵時指定了她做繼承人,對于其婕來說這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 與從小眾星捧月的其姝不同,她是庶女,生母身份低微, 注定了路途比嫡女坎坷難走。很小的時候,其婕就在姨娘的指點下學會看人臉色,為了達到目的應當怎樣說話做事。 胸有城府, 這是父親對她的評價, 也是她從三姐妹中脫穎而出成為守灶女最大的長處。 其婕曾經(jīng)為此沾沾自喜,可她還來不及去體會從后宅閨女走到票號人前的不同, 就被宇文達要挾,不得不為他效命。 她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危險,事發(fā)后倒霉的也不止她一個人。 可她做不出拋棄父親不管的決定。 要是父親真的戰(zhàn)死了該多好! 其婕不止一次這樣想。 即使只是想想也一樣滿心愧疚。 但她實在一籌莫展。 最依賴信任的父親不在身邊, 承襲侯府爵位的一家之主大堂兄尚其深也戰(zhàn)死了。 祖母與嫡母因為接連而來的噩耗先后病倒, jiejie遠嫁,meimei年幼。 二伯父身為閣老, 在戰(zhàn)事緊張時經(jīng)常接連幾天幾夜在宮中當值,與皇帝商議相關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