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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永泰平常理事時坐的那張圈椅里。 周大成跟在后面看得一愣,那些傳言他也都聽過了,不過財東人在不在,活了還是死了,他一樣該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這是他可以穩坐分號掌柜位置唯一的秘訣。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尚家四房家業如何傳承,輪不到他說話,也輪不到他有想法,不管來的是誰,他只要做好掌柜的本分就是。 他一直覺得自己想得很通透,可看到其姝小小一個坐在裝下兩個她都毫不費力的圈椅里時,還是難免有意外之感。 其姝才不管他怎么想,只是深吸了一口氣,用盡量平靜的聲音敘述:“周大叔,爹爹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當時事出突然,他沒有留下遺言。不過二姐已遠嫁,三姐也曾表達過不愿意接管隆盛,所以如今我只能不自量力接受,還望周大叔您往后躲提點。” 周大成忙弓腰道:“五姑娘說的哪里話,就算堂堂男兒漢也未必有臨危領命、挺身而出的勇氣,您巾幗不讓須眉,老夫實在佩服,往后必定全心全意輔佐。” 一來二去,其姝的地位便算確定了,談話也真正進入正題。 “今天的事您怎么安排的?咱們可有足夠的銀子兌給大家?” 周大成嘆氣:“因為咱們票號利息高,向來都是有閑錢又沒有旁的好營生的人存進來賺利息最好的方式。這種人不等錢使,往往存進來的數額又大,咱們隆盛幾十年還是頭一遭遇到擠兌,我剛人去點算了庫里的銀子,最多最多撐三天。” “那趕緊從直隸其他的分號調銀子來。”其姝忙道,“天津,保定,河間府,全都運過來,決不能出現有人來提銀子咱們卻兌不出的情況。” 她的想法與周大成不謀而合,周大成面上不說,心里卻給小東家比了個大拇哥,可這并不能挽救眼前的□□煩。 他又抹了抹汗,“五姑娘,過年的時候我就收到好幾個分號掌柜送來的加急信,平城的事他們也都聽說了,我看他們那兒情況未必比咱們好。” “那也要先讓人去問問看。”其姝當機立斷,“您再把京城分號入股的生意都整理一下,等會兒拿來給我過目,咱們商量商量哪些可以盡快退股套現。” 周大成立刻應下,返身出去準備。 一直欲言又止的古婆子見他走了,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五姑娘,你把銀子都兌給外面那些人,主人交代的事情怎么辦?” 不管哪個分號,入股了什么生意,那可都是汗王的銀子啊! 其姝一臉不耐煩,“你也看到外面的情況了,不兌能行嗎?” 原先周大成在時,歲歲還裝成個丫鬟的模樣,周大成一走,她立刻現了原型,沒骨頭似的歪在一張椅子里,這會兒插嘴道:“要是全國的隆盛都不兌銀子給人,卻還暗中運送銀子,只怕不用兩三天就被朝廷知道有貓膩了吧?” 她一直都覺得古婆子忠心雖好,做事卻太小家子氣,一點不講究方法——她打從心里瞧不上,所以說話總是不留情面,“您這到底是幫主人,還是壞主人的事呢?” 她們來不及吵起來,周大成已抱著厚厚一摞本冊回來。 可剛與其姝開了頭,就有伙計跑進來稟報:“掌柜,有個自稱定北侯府六公子的人,說他今日要接管票號。” 他邊說邊看了其姝好幾眼。 周大成出去整理文檔的時候,也不忘將其姝繼任的事讓伙計們知道,畢竟有沒有主心骨,大家的士氣也會不同。 而因為其姝經常跟著父親進出票號,在這里做事三幾個月往上的活計就沒有不認得她的,所以那活計說的格外猶豫,“還說……讓咱們都停下手上的活計,不許再兌銀子給人。” 第61章 竹筍炒rou 六公子? 難道是六哥尚其澤? 其姝不是不困惑, 隆盛的事和三房有什么關系?六哥又怎么會跑出來指手畫腳? 那伙計還在催促:“大掌柜,五姑娘, 你們看這件事該怎么辦好?按他說的停下手上的活計,還是不理他,把人趕出去?” 周大成皺了皺眉, 他知道四老爺之前打算過繼二房所出的七少爺尚其沛, 最后卻不了了之, 至于三房……從來也沒聽說過和隆盛有什么牽扯。 不過這到底是尚家內部的事情, 他決定還是先聽一聽其姝的說法,于是便將目光投了過去。 其姝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下了決定, 不管三房的人是真好心還是假善良,她都沒有心情, 也沒有空閑和他們周旋。 外面的人看隆盛像一塊肥rou,只有她知道潛伏的危機,稍有不慎就會要了全家人的命。 她不覺得自己能干到可以扛穩大旗,卻也不敢隨意把肩上的擔子丟出去,哪怕那個人是堂兄也不行。 “去和大家說不用管他,我才是爹爹的女兒, 你們當然聽我的。”其姝連走出去看個究竟都不想, 只要伙計照她的吩咐傳話。 有了這么一句話,那伙計便放心地退了出去。 其姝靜下心來繼續與周大成商議, 誰知有人成心不讓她清靜,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外面就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 接著門房吱呀一聲輕響,她的三伯母姚氏一馬當先闖了進來。 “哎呀,其姝,原來真的是你呀,那伙計說你在這兒,我還以為他騙人,是他們這些人心里有鬼,要趁著你爹爹不在占咱們隆盛的便宜!” 她一邊驚訝地說著,一邊走到桌案前,拉起其姝就往外扯,“走,跟三伯母回家去,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懂得生意上的事,聽三伯母的都交給你六哥處理。你這一路從平城千里迢迢的回來,肯定早累壞了吧,咱們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若換了平時無事時,其姝或許還愿意好好與她說話。 可如今她一腦門子官司,不求家里人能幫忙,只要別搗亂就好。 偏偏姚氏一點也不看她臉色,生拉硬拽地把她從桌案后面扯了出來,還用眼神示意跟在后面的尚其澤趕緊坐過去。 其姝一下子就炸了鍋,“我看什么都不懂的人是六哥吧!別說票號的事了,就是家里的產業,他也一直沒有涉足。如果是平日里,給他安個閑職學一學倒也沒什么,可如今不是太平年月,我看還是算了吧。” 太夫人等人都困在平城,姚氏頭上沒婆婆壓著,根本不把其姝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看在眼里。 她滿打滿算,要趁尚永泰人沒了,讓兒子將隆盛接到手里,這樣等開春女兒選進了東宮后,他們一家便有錢也有勢,再也不是看人臉色,遭人話柄的寄生蟲,當然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你這孩子怎么不識好歹呢?”她一徑數落其姝,甚至還想出格外惡毒的話來攻擊她,“我還沒問你,打起仗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