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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雜著雨點吹進半敞開的樓道的窗戶,激得孫建軍打了個寒噤。陳紀衡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竭力遏制著什么似的,轉過去一步一步走下臺階,只是速度慢了許多,腳步異常沉重。孫建軍跟在他身后,猶豫半晌,終究有點不甘心,輕輕地道:“陽臺還,還漏水呢,就剩她自己……”忽然眼前一花,被陳紀衡直接按在墻上,兇猛地吻了下去。孫建軍嚇得張牙舞爪,瞪大眼睛,嘴里嗚嗚地叫。我草這是樓道啊,我草隨時都會有人下來啊,我草這要是被陳母再看見,她真要犯心臟病的啊!手上加勁推了半天,陳紀衡力氣大得驚人,好像把所有的怒氣全發泄在這一吻上了,卡住孫建軍的脖子,吻得天昏地暗。孫建軍被他勒得幾乎缺氧,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好不容易等對方放開,張著嘴使勁地喘息,靠在墻邊差點癱在地上。“不說了?”陳紀衡陰森森地問。孫建軍弓著腰,咳嗽好幾聲,有氣無力地指著陳紀衡:“你個,你個變態你……”“走,回家。”陳紀衡不理他,自顧自來到樓門口,想一想又改了主意,“孫叔叔在家不?”孫建軍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應,應該在吧。下這么大的雨,能去哪?”“那走吧,去看看他。”陳紀衡當先進了車子,弄得孫建軍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本來說好來看陳母的,怎么吵一架就變成自己爹了?孫家和陳家本來離得就不遠,只隔著一個菜市場,路過水果店的時候,陳紀衡居然又買了兩袋提子,扔到車上,道:“給你爸爸嘗嘗鮮。”孫建軍偷覷著那小子陰晴難辨的臉色,越來越覺得深不可測,你永遠猜不透一個變態的心思,最聰明的辦法就是保持緘默。孫父瞧見倆人拎著水果過來看他,很是高興:“正好正好,一起吃中飯,我讓你常姨再添倆菜。”孫建軍回到他爹這里,總比在陳紀衡家要自在許多,可今天陳紀衡既然心情不好,實在不知道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竟也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嘻嘻笑道:“不用麻煩,咱們坐坐就走。”孫父看看自家兒子,再看看陳紀衡,兩個人神情都不大對勁,一笑道:“來吧,陪我吃一頓再說。”常姨擺上飯,知道他們下午還有事,沒準備酒,只有飲料。孫父道:“又不是周末,大老遠開車過來,有事?”“呃……”孫建軍支吾著,瞥一眼陳紀衡,不敢多說話,“也沒,也沒什么事,嘿嘿,嘿嘿。”“行了。”孫父笑,“有事快說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干什么?”眉頭一皺,“難道是公司……”“不是,真不是。”孫建軍最討厭父親這一點,一說有事肯定是猜他有事,而且還不是好事,其實這次跟他有半毛關系嗎?忙澄清一下,“是陳紀衡,我陪他去給宋姨鏟水去了,這不她家窗戶漏水嘛。”“哦。”孫父點點頭,嘆息一聲,“你終于肯見你mama啦,好,應該。”可怎么瞧那位也不像冰釋前嫌放下心頭包袱的模樣,便猜測道,“不太順利?”這話難答,孫建軍干笑兩聲,只是陳紀衡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一點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只好道:“不,不太順利。陳紀衡當他媽面出柜了,被,被宋姨打出來了。“孫父吸了口涼氣:“太沖動了吧。這種事……接受不了吧……”陳紀衡忽然開口道:“當然接受不了,我做什么她都接受不了。”他倒滿一杯飲料,雙手舉起杯子,道,“孫叔叔,以后建軍的事就是我的事,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嫌棄的話,你就當我半個兒子,我一定和建軍一樣孝順您。我敬您一杯。”說著,一仰脖,把飲料喝得一干二凈。孫建軍聽他語氣詭異,頭都不敢抬,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飯,恨不能直接開門沖出去,你爺倆慢慢聊你爺倆的。孫父不動,他沉下臉,盯著陳紀衡:“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陳紀衡不回答。孫父提高聲音:“你的意思就是,你媽也不打算認了,不打算養了,就要把我當成你的長輩,把這里當成你的家了,是不是?”陳紀衡還不回答,算是默認。孫父“啪”地一聲重重撩下碗筷,一根筷子居然被震飛了,打著桌邊掉在地上。“都別吃了!”他喝道,“都給我放那兒!”他從未在陳紀衡面前發這么大的火,驚得孫建軍一抬頭,見父親眉毛都立了起來,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他生怕倆人吵架弄得下不來臺,遮掩地咧嘴笑道:“那啥,爸你誤會了,那個……”“你閉嘴!”孫父大吼,孫建軍身子一抖,閉上嘴巴。孫父看向陳紀衡,語氣平靜了點:“紀衡,按說我把自己兒子養成這樣,被資格說你。但畢竟你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還叫我一聲叔叔,還愿意當我半個兒子,我今天倚老賣老,說你幾句,你愛聽就聽一聽,不愛聽也得聽一聽。”沒等陳紀衡有反應,孫建軍先不樂意了,爸你第一句話什么意思?怎么就聽著這么別扭呢?啥叫“把自己兒子養成這樣”?我怎么樣了我?他張張嘴,想要反對一下,可那兩位根本不瞅他,一個垂著眼皮望著自己的碗,一個神情嚴肅地盯著那一位。孫建軍咽了一下,又蔫回去了。孫父停頓了一會,似乎在組織語言,半晌方道:“十年之后你能回來,我就料到你是后悔了,要和父母重歸于好的。你們家的事,我沒法多說,覺得你這個孩子要頭腦有頭腦,要品性有品性,要才氣有才氣,要性格有性格,自己的事自己有主意,用不著別人指手畫腳。我就覺得你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先低頭,怎么先開這個口,怎么先邁出那一步。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你這一步竟然是當著你mama的面,說出那么讓人受不了的話。”孫建軍下意識地替陳紀衡辯護一句:“爸,是宋姨先罵陳紀衡的,陳紀衡氣急了才……”“罵?罵怎么了?”孫父道,“你是她兒子,一出走就是十年,十年哪,一個人能有幾個十年?你從出生到現在剛經歷幾個十年?十年前一拍屁股啥也不管只顧著自己痛快,說走就走,十年以后突然出現,還不能讓你mama罵一罵?罵你還罵錯了嗎?!”“叔叔你不了解……”陳紀衡低聲道,孫建軍發現他的手竟是抖的,聲音竟有些干澀,一直沉穩持重萬事盡在掌握一般的陳紀衡,居然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只是他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陳紀衡沒有往下說,孫父長長嘆口氣,道:“你家的事我多少也聽說了點,可能你的爸爸mama對你們要求的確太嚴格了。不只是你,包括你meimei,考上大學之后也沒再回來。你父親過世時,是鄰居們幫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