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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沒睡的埃里克不見疲憊,但站在窗邊的身影難免有些僵硬,偏過頭,硬是不去看道林。道林就往他眼前湊,“反正我們屋子的空房間那么多。”埃里克當然知道,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女兒嫁出去可以兩個人單獨相處,這才過了多久!“想想小埃里克,想想肖邦老師,是吧,我們該這么做的。”道林說,“我有這個能力,為什么不去做呢?也許會有孩子能和你一樣長成英雄般的人物呢。”埃里克都要被他逗笑了,摸摸他的腦袋,“好了,我也同意了,別像只小狗狗一樣看著我。”這對兄弟長大以后繼承了道林在紐約的慈善事業,他們真誠的由衷的感激道林教授,并在回憶錄中這樣寫:“道林教授看上去年輕俊美,我后來知道了他的正是年齡,完全無法相信,隔壁面包店的大湯姆和他一個年級,可看上去像他的爸爸似的。他慈悲的心腸正如他的外貌一般美麗,不嫌棄我身上的泥巴,把干凈的浴室給我們用,還買了新衣服送給我們。我的小伙伴找來時,他一并大方地接納下來,人越來越多時,說實話我是有點害怕的,尤其我一直知道黑發先生有點不耐煩我們打攪他們的生活,但我并沒有擔心太久。因為教授很快決定開辦一所學校,收留無父無母的孩子,是的,是學校,他不僅僅是要給我們衣服和食物,還要教導我們求生的本事。說實話,在那之前,我們是喊他道林先生的,后來才改口叫教授,他非常高興我們這么叫他。雖然他對我們恩深再造,不過,恕我直言,教授的課堂實在一般,可能是不擅長教書把,到后來他自己可能也察覺到了,只擔任校長頭銜,為大家延請老師回來。”道林開辦學校是享受被叫做教授或是校長的尊敬,但也不盡然,在這對兄弟住進來之后沒過多久,道林收到了來自巴黎的一封信,是克里斯汀寄來的。那是1871年的6月底,天氣升溫,蟬鳴叫的讓人煩躁,外面悶熱的像個大火爐,道林看到克里斯汀的簽名,并不以為意,拆開了封蠟的信口:“……我很遺憾將這件事告訴你,但是我知道我應當與你說,我得知了莉莉婭的死訊,她參加了公`社`運`動,加入了婦女聯盟,在街壘戰中被當場擊斃。我找回了她的尸體,已經安葬。還有艾迪、蒙達、布羅特他們……似乎有不少人參加了,我還在打聽他們的消息,希望他們平安,可能是被流放了……”道林的手顫抖起來,他吸了吸鼻子,放下信,他張開嘴,哭泣般的抖動的聲音就從喉嚨里咕嚕咕嚕涌出來,他把手捂在臉上,眼睛一眨不眨的,視線慢慢模糊起來。莉莉婭是巴黎他資助的孤兒院里他最偏愛的小女孩,幾乎和克里斯汀一樣當做女兒般,后來被收養了還時不時地來探望他,關系極好。他還記得莉莉婭還很小的時候,坐在他的膝上,他給她編好小辮子,又系上綢帶達成蝴蝶結,莉莉婭高興極了,臉蛋紅撲撲地說:“我以后長大了可以做你的新娘子嗎?”再后來,道林打聽了經過,婦女聯盟成立之后,主張女性權益,要求性別平等、工資平等,爭取婦女的主動離婚權和專業教育權,廢除官方妓`院等。這些都是他從小給孩子們說的,他不知和莉莉婭說過多少回,和她說勃朗特姐妹,又說喬治桑,告訴她要做一個堅強獨立的女性。“我是不是做錯了,如果我不那樣教她,她或許就不會死了。”道林啞聲對埃里克說,“我沒想到會這樣,埃里克。……她還那么年輕呢。”埃里克則想起很多年前他還在地下同迪昂老師下的那盤棋,“為什么那些工人會失敗呢?”他想,至少比起當年那回來,這次的革`命可已進步許多了,下一回就能真的成功也不一定。埃里克握住道林冰冷的手,聲音沉穩,“我記得她,她并不是一個多么膽大的女孩。參加活動,還要拿起槍,這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氣。我們該尊重她的勇氣。”道林陸陸續續地收到他看著長大的那些孩子們的死訊,巴黎成了傷心地。于是埃里克主動說,“來投奔的孩子們都快住不下了,我們開個學校吧,你當校長,怎么樣?”一年以后,學校就蓋了起來,收費極低,后面還有一片校舍,給孩子們住。而埃里克的私人診所就在同一條街上,不過幾百米遠,他原本想關了診所專職擔任學校的校醫和老師,但意外的遭到了道林的拒絕。“學校是我要做的,不能剝奪了你的愛好來幫我。”所幸他們的積蓄豐厚,只是多幾份預算的問題。埃里克早上待在學校,下午去診所,心情好了,還曠工去學校給孩子們上音樂課,非常任性,可是因為他的技術實在出眾,且不拒絕任何病人,費用極低,嘴巴牢靠,在灰色圈子里口碑極好。某年冬天,天黑的特別早,外面下了一場雪,天空灰濛濛的,埃里克圍巾手套都裝備好了,拿上傘正準備出門去接道林回家的時候,一伙不速之客突然破門而入,用槍指著他,“醫生,抱歉,大概是要拖延一下你的下班時間了。”埃里克挑了下眉,看到中間被人扶著的男人,低著頭,腹部洇開一大片深色血漬。他像是沒有看到頭頂上的槍,低頭看了下手表,還有半個小時就放學了。正苦惱了,客人又把一沓金幣券放在茶幾上,“我們聽說過您的手藝。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要么收下錢,要么我扣下扳機。”埃里克嗤笑了一聲,似乎激怒了對方,他知道對方輕易不會開槍,離這最近的醫院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到,等這時間過去的話,他們扶著的男人早就死透了。雖然不是很樂意,但埃里克還是快速地脫起手套圍巾外衣來,不耐煩地說,“把人抬到手術臺上去。護士已經下班了,誰來搭把手。”病人躺到手術臺上,埃里克看清他的臉,微微皺了下眉,覺得有點眼熟。他的記性好,手術結束的時候他就想起來——當年在意大利想勾引道林那個意大利士兵。叫朱利安的那個。朱利安其實一直醒著,他看到那雙金色眼睛的時候就認出來了,要知道,他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唯一一個打了他的臉他還無從報復的男人就是這個了。過了那么多年,他也記得這個恥辱。埃里克看他醒過來,問,“還有什么嗎?”朱利安想了想,搖了搖頭。埃里克轉頭就準備走,“手術成功了,子彈已經取出來,血也止住了,到明天早上沒發燒的話就是完全沒問題了。我得回家了。”剛走出半步就被人攔住,“醫生,你可不能走,既然要等到明天,那你就明天再走吧。我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醫生就該